番外：西幻篇（四）（1/2）
番外：西幻篇（四）
虞岁岁听着一墙之隔的审判，攥紧了项链垂下的十字架吊坠，意识像是泡在温水里有些涣散开来，她轻声道：“好像也是在审判我。”
“为什么会这样想？”恶龙在亲吻她的手指，“你并没有罪恶。”
“子爵夫人…”她想起之前在某次舞会上听说过的一些传言，“子爵三年前就被发现死在妓女的床上。”
这时，那边的审判会暂停了，人们的窃窃私语声传来。
恶龙说：“子爵夫人不见了，有暗魔法的痕迹，她应该是和情人私奔了。”
虞岁岁轻叹：“明明已经做好了私奔的准备，为什么她还要出席今天的审判。”
“大概是为了嘲讽。”他轻笑一声。
“是吗…”她有些奇怪，“什么样的恶魔，能够在首席法师在场的情况下带走子爵夫人。”
“也许他是默许了，有时候真爱不一定被世人认可和祝福。”他说。
“……”她沉默了。
片刻后她说：“我该回去了。”
他居然同意了：“好。”
一个亲吻隔着丝带落在她眼皮上，片刻后那根丝带落了下来，她也睁开了双眼。
衣裙整整齐齐，她身前就是一面等身镜，还好刚才自己看不见……
她拿起搁在旁边的手套，刚把手伸进去，就摸到了什么东西，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枚鸢尾花书签，很熟悉。
虞岁岁忽然想起来，这就是刚才应纵歌夹在那本《圣约》里面的书签。
她心跳一颤。
这枚书签什么时候放到她手套里的？刚才给她脱手套的只有……龙。
她有些恍惚地回到了审判会，有些人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在低声交谈。
“殿下。”应纵歌看她回来，矜贵优雅地朝她点头。
虞岁岁坐回原来的位置，看见他随意放在腿上的那本书，就问道：“冕下，你的书签是不是丢了？”
“没有丢，还在。”他翻开了那本《圣约》，鸢尾花书签还夹在刚才那一页。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手心里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她确定刚才从手套里拿出了那枚书签。
“殿下，这枚书签是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没有。”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
最后这场审判会变成了一场神圣的洗礼，天使一样的男孩女孩手捧鲜花和白羽，用橄榄枝洒下圣水，圣咏一样的吟唱声响了起来。
“愿女神保佑。”
虞岁岁一直待到仪式结束，其间所有人都保持静默，除了跟着颂唱祝圣的祷文。
结束后，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了教堂。
她对身边的人轻声道：“冕下，请等一会，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的荣幸。”他说。
最后，教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修女们也已经去用餐了，明媚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下来，照在拼花大理石地板上。
圣坛上的女神像神圣端庄，辉煌璀璨。
她转头，有些不敢直视神像，所以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他说：“好。”
虞岁岁往门口的方向走，高跟鞋踩出清脆声响。
跟在她身后的应纵歌提醒她：“殿下，教堂外有很多人。”
他看出来她是有话要单独对他说。
虞岁岁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她回头，轻声说：“我已经对你用过迷情咒了，冕下。”
她说：“我想要你爱我。也可以说，我需要你爱我。”
真失礼啊，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做出这种事情，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他脸上的神情并不意外，缓步逼近她，轻轻说，“殿下还是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什么——唔。”她还在疑惑，但他已经走近了，低头隔着面纱吻住了她的唇。
她有些慌乱地退后几步，手扶在水坛边，喷泉溅起的水花落在她手上，凉得她一抖，像是回过神来一样。
“抱歉，失礼了。”戴了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将她牵起来，他脸上的神情和以前一样，只是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加失礼，“殿下是不是好奇，中了迷情咒，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就算没有迷情咒，我也爱慕着你，我经常幻想把你关在法师塔里，这样你只能看着我，只能和我说话。”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虞岁岁现在才知道，她到底招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她想要寻求庇护，但又怎么知道，不会是从一个囚笼走进另一个囚笼？
“那个暴君怎么配得上你？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他还牵着她的手，一点想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殿下，现在你是否还想要我的爱？”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
“当然可以。”他说。
她点点头，有些不自然地攥着垂在胸前的十字架，“我先走了，冕下，回见。”
“回见。”
她甚至没敢去看他的表情，有些步履匆忙地离开了。
回到王宫，伊娜向她行礼后就问她：“殿下，你和冕下有进展了吗？”
“有。”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他其实是爱我的。”
“那太好了，迷情咒果然有效。”伊娜很开心，“如果能成为首席法师的妻子，殿下就不用去联姻了。”
“可是我…”她有些迷茫，“伊娜，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这样很好啊。”伊娜还是很开心，“我真怕那个暴君把殿下给怎么样。”
“嗯。”她只好点点头，“这样确实…很好。”
一连好几天，她都待在玻璃花房里发呆，奇怪的是，就算是到了晚上，恶龙也没再出现。
生活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直到某天早上她醒来，伊娜脸色惨白地跟她说：“殿下，大王子被刺杀了，听说是昨晚的事情。”
“什么？”虞岁岁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伊娜锁了门，压低声音跟她说：“现在国王应该是由二王子继位了，其他王子都不是王后亲生的，我听到消息，二王子已经派人去请见教皇了。”
“应该是在准备加冕仪式。”她说，“再大胆猜测，甚至有可能王兄被刺杀也是他造成的。”
“殿下，”伊娜握住她的手，“现在你最好去法师塔避一避，二王子既然要把你送去联姻，很有可能会把你关起来，防止你逃婚。”
“好。”她衡量了一下，这种情况下确实只能去法师塔了。
伊娜做事很麻利，很快，她的马车就在法师塔前停了下来。
比起远嫁和被折磨死，起码首席法师会待她好一点，而且法师塔有美丽的玫瑰和鸢尾花，还有好吃的甜点和下午茶。
好像也不是很差。
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穿过花园时照在她身上的阳光太温暖，她忽然送了一口气。
虞岁岁走上台阶，敲了敲大门。
那扇门很快被打开，他行了问候礼，说：“午安，殿下，我能否邀请你共进下午茶？”
只是这样一句话，就轻飘飘地化解了她主动投怀送抱一样的尴尬，变成了他主动邀约。
虞岁岁心想，其实如果以后跟他生活在一起，自己应该会被哄得很愉快。
于是她点点头说：“好。”
二楼延伸出来的露台很宽敞，擡头可以看到蓝天，/>
她往咖啡里加了一块方糖，轻声道：“冕下，我不想被嫁去联姻，所以才对你下了迷情咒，希望能嫁给你。”
“我的荣幸，这句不是客套话。只是，”他观察着她的表情，直接说，“殿下并不想嫁人。”
“我不知道，”她看着那块方糖逐渐消融在热咖啡里，“虽然爱情和婚姻可以是神圣而美好的，但是我看过很多人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份比较微妙。王国唯一的公主，确实只能用来联姻，为帝国换取最大的利益。
“殿下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我爱你。”他缓声说，“你有选择的权利。”
“可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她皱眉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出来。
“没关系，殿下可以慢慢想。”他并不催促。
“冕下，你知道大王子被刺杀的事情吗？”她问。
“知道一些。”他回答。
“如果只是二王兄，其实很难做到，他应该已经和蓝斯洛特结盟了。”她分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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