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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虎啸青瓦台·暮虎咆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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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中猛地咬住了牙关!

那口逆冲而上的腥甜被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狠狠咽了回去!

一股混合着血腥与剧痛、更带着无边羞辱与恨意的热流沿着食管倒灌回胸腔深处,烧灼得他眼前一片昏黑!

不能倒!

现在!

绝不能倒!

所有的摄像机!

所有的话筒!

所有人的眼睛!

都在看着他!

看着这一幕!

他金大中赌上了性命、尊严、残存的父爱、忍受着这比死更痛苦的噬心煎熬,才将这出戏推向了最高潮!

绝不能!

让这戏……倒在终点线前!

他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在那惊心动魄的摇晃之后,借着安全员那巨力支撑和内心深处那股焚尽一切的恨意驱动,硬是奇迹般地重新挺直了腰杆!

那颗布满裂痕、如同劣质陶瓷般的心脏,在极限的憎恨和滔天的杀意刺激下,竟爆发出了一股超越生理极限的、诡异的、回光返照般的强劲泵血力量!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吞咽掉残存的血腥。

然后,他猛地松开了紧抓金弘杰胳膊的左手!

那只手像一片失去生命的枯叶般垂落下来。

金大中不再依靠那钳制的力量。

他任由安全员牢牢支撑着自己全部的重量,然后,缓慢地、无比艰难地转过他那湿漉漉的、苍白枯槁的脸颊。

他越过脚下跪在冰冷泥水中的三个绝望的儿子,那双空洞、浑浊、布满血丝,却燃烧着某种令人心惊的冰冷意志的眼眸,最终缓缓抬起,直直地迎向——那片隔着一层冰冷玻璃、却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充满贪婪窥视与猎杀兴奋的镜头和目光!

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如同两张被寒风撕扯的干枯树叶,发出了比蚊蚋还要微弱、却又足以穿透一切喧嚣的嘶哑声音:“你们……起来。”

命令不是对他们身后的安全员发出的。

而是对他跪在雨水和耻辱中的亲生骨肉!

金弘一、金弘业、金弘杰都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

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但父亲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冰冷绝望,清晰得如同寒冰雕刻。

金弘业和金弘杰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茫然无措地看向大哥。

金弘一紧紧咬着下唇,渗出鲜血的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那屈辱和惨然的倔强在这一刻被这残酷的命令击得粉碎。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里只剩下彻底熄灭的死灰。

他挣扎着,用膝盖和双手支撑着冰冷湿滑的地面,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

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崩溃让他脚步虚浮。

几乎是同时,两名安全员的大手如同冰冷的铁箍,没有丝毫怜悯地、极具力量感地,强硬地将他们三个湿透的身体从污浊的雨水中提了起来,牢牢按着肩胛骨,让他们并排僵硬地立在检察厅大门前的台阶上,直面向那扇即将开启的审判之门!

雨水顺着他们的发梢、脸颊、衣角不断流下,冲刷着他们苍白的恐惧。

“看……”

金大中的声音如同濒死的毒蛇从深洞中爬行发出的嘶嘶声,微弱,却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与命令,对象是他面前的三个儿子,目光却穿透玻璃死死钉在门后的记者人群。

“……那是记者!”

“对着他们……”

他的喉咙发出咯咯的杂音,像破旧风箱的最后挣扎。

他深深吸了一口冰寒刺骨的雨雾,胸中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这刺骨的冰冷和剧痛都吸入体内炼成燃料,

“……说!”

金弘杰在父亲的逼视和身后安全员冷酷的钳制下,第一个彻底崩溃了!

恍惚间,十几分钟前的场景闪回脑海。

幽闭车厢里,父亲喘息如破风箱:“现在两条路:要么去检察厅演场大戏,金家存条活路;要么……”

他染血的指甲划过车窗,倒映出渐近的检察厅尖顶,“今晚汉江底的水泥柱,就是你们棺材!”

“不演,我们父子四人,便是卢武铉的活靶!”

“磕出血来……演不真,你我皆成弃子!”

强烈的恐惧和绝望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挣脱了一点安全员的压制,在众人惊愕、震骇的目光中——扑通一声!

再次重重跪倒!

不是跪向检察厅冰冷的大门!

而是向着在安全员支撑下摇摇欲坠的父亲!

他对着金大中重重地磕下头去!

额头狠狠撞击在冰冷、布满雨水的石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泥水瞬间沾染了他的前额和脸颊!

“父亲——!”

金弘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混杂着滔天恐惧与无尽悔恨的悲鸣!

他抬起被泥水和磕头痕迹污浊的脸,望向父亲那张毫无表情的死寂面孔,涕泪横流,

“儿子知罪!罪孽深重!累及老父!蒙羞家门!愧对国民!”

他一边哭嚎着,一边再次重重叩首!

咚咚咚!

每一次磕头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撞击着石阶的声音像是丧钟在回荡,

“儿子此番伏法!绝无怨尤!”

他用沾满泥水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又指向紧闭的检察厅大门,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忏悔而扭曲,

“父亲!儿等自当遵纪守法!深居简出!静心思过!洗心革面!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只求……只求父亲……万望……万望……!”

他说到此处,浑身剧烈颤抖,泣不成声,仿佛后面的话语需要耗尽他全部的尊严和生命力才能吐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父亲!勿再以我等孽子为念……天寒请加衣!努力……努力加餐饭!保重……保重身体啊!”

那最后一句“努力加餐饭”,几乎是带着一种动物濒死前对主人最原始、最卑微的乞怜,混杂着浓烈的恐惧和一丝不敢言说的关切。

他用尽最后力气再次重重磕下头去!

整个人匍匐在冰冷的雨水中,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绝望的哀鸣。

金弘业看着弟弟如烂泥般匍匐在父亲脚下哀求的姿态,那份一直勉力维持的、试图保住最后体面的伪善堤坝终于轰然崩塌!

泪水混杂着雨水决堤而下!

他不再有任何顾忌,扑通跪倒!

学着三弟的样子,对着金大中,也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内的无数镜头,重重叩首!

“父亲!儿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拖累父亲至此境地!儿子纵死难赎!”

他一边磕头一边痛哭,“儿子定当安心伏法!请父亲放心!万请父亲……为不肖儿保重身体!保重身体!”

只剩下金弘一。

他僵直地站在那里,如同狂风暴雨中一杆孤绝的标枪,湿透的廉价布料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紧绷僵硬的线条。

雨水顺着他刚硬的面部线条流淌,冲刷过他紧抿成一道惨白直线的嘴唇。

金大中的目光,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缓缓地、一寸一寸地移到了他身上。

那目光穿透雨幕,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金弘一最后的神经,逼视他,拷问他,榨取他。

一秒。

两秒。

时间在雨水滴落的每一秒里都显得无比漫长。

终于,在父亲那令人灵魂冻结的逼视和身后安全员几乎要捏碎他肩胛骨的铁掌钳制下,金弘一死硬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种混合着巨大屈辱、深重痛苦和终于认命的情绪轰然爆发!

他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那强行维持的挺直脊梁像是瞬间被无形巨锤击断!

噗通!

他沉重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狠狠地撞击在冰冷湿滑的石阶上!

泥浆四溅!

他重重地、仿佛用尽全身骨头碎裂的力量,对着父亲弯下了他从未真正低下的头颅!额头狠狠砸向地面!

咚!

一声闷响,比两个弟弟的叩首更为沉重,更为绝望!

他终于抬起了头,雨水混杂着无法控制的泪水冲刷着他因极度痛苦和屈辱而扭曲的脸。

他望着那个支撑着残躯、用冰冷眼神注视他的父亲,猛地嘶吼出来,声音是嘶哑而破碎的,却带着血淋淋的力量。

“父亲!儿等糊涂!糊涂透顶!毁家败业!罪在儿身!累及老父门楣!拖累国民!儿……儿等罪该万死!”

他的眼神中那最后一丝不甘如同风中残烛般被彻底熄灭,只剩下死水般的认命和极致的痛悔。

他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在石阶上,发出更响的钝音。

“儿等罪孽,自当一身承担!绝不推诿!必安心改造赎罪!”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金大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心肺般的决绝和悲怆。

“只求父亲!勿虑儿等!天寒地冻!望父亲千万加衣!千万……珍重自身啊!”

他喊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毕生气力,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支撑,软倒下去,但被身后的安全员死死架着肩胛骨,头颅却深深垂了下去,身体在巨大的悲恸和屈辱中剧烈地抽搐着。

雨水滂沱。

三个湿透的儿子,以不同的姿态跪倒在象征着国家法度的检察厅大门前,跪倒在撑着一口气站立的父亲脚下,发出凄厉的忏悔、泣血的嘱托。

这景象极具视觉冲击力,像一尊充满了古典悲剧意味的残酷雕塑,在雨水的冲刷和闪光灯的暴晒下,发出无声的哀鸣。

周围死寂无声。

连雨滴砸在地上的碎裂声,都仿佛被按下了消音键。

只有儿子们凄厉绝望的哭喊在空气中回荡、扭曲、碎裂。

金大中枯槁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儿子们的哭喊、记者们隔着玻璃无声的疯狂闪光、安全员粗重的呼吸、秘书焦急而恐惧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都凝聚成无数根无形的、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

寒风卷起他病号服的衣角,如同残破的旌旗。

“哈哈!!”

金大中枯槁的手死死按住胸口,那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被利齿撕咬殆尽的民主丰碑。

青瓦台的冷光刺进他浑浊的瞳孔,倒映出四十年前的自己——在军事法庭昂首高呼“自由万岁!”的青年斗士,如今竟沦为权力祭坛的献牲!

“正—义——!!!”

一声呕血的长啸撕裂暮色!

那不是人声,是被拔去獠牙的老虎咬断锁链的哀鸣!

啸声裹着光州的弹痕、选举的誓言、狱中的血书,撞向检察厅冰冷的国徽。

铜铸的太极图在音波中震颤,震落积年尘灰如雪。

困兽长嗥,笑断的是新罗司法殿堂最后一道承重梁。

暮虎之悲,泣的是以子献祭的权杖终成墓碑。

残虎之啸,碎的是毕生信仰铸成的锁链。

轰——!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强烈眩晕感如同山崩海啸般猛地袭来!

拼了命的说完了最后一句台词后,他眼前所有的景物,昏暗的天色、冰冷的建筑、湿透扭曲的儿子、刺目的闪光,都疯狂地旋转、撕裂、扭曲变形!

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那根名为意志的弦,在完成了推着骨肉走向毁灭的终极任务后,彻底崩断了!

一股无法抑制的血腥味猛地冲破喉咙!

噗嗤——!!

一大口滚烫的、带着浓烈铁锈气息的鲜血,如同压抑已久的绝望火山喷发,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猩红的血箭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在惨白的雨幕中炸开一团凄厉刺目的红雾!

“父亲!”

“大统领!”

撕心裂肺的惊呼和恐慌瞬间炸开!

金大中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架的破败布偶,不受控制地、彻底软倒!

在安全员惊骇欲绝、拼尽全力的搀扶下,依然失去了全部意识和力量,沉重地歪斜下去!

世界在他最后的意识感知中,只剩下一片无边的、轰鸣旋转的黑暗和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的血腥……

黑暗彻底吞噬了所有光线和声音。

救护车刺耳的嘶鸣撕裂了汉城检察厅上空阴沉的雨幕,红光与蓝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疯狂旋转,折射出诡异的色彩,如同洒落一地的血泪。

金大中那具被病号服裹挟的枯槁身躯,在医护人员急促的呼喊和担架的颠簸中,像一片失去依托的残叶,迅速消失在门洞深处。

一场喧嚣之后,只留下冰冷石阶上那两滩刺目的、尚未被雨水完全冲刷干净的猩红血迹,如同两朵在泥泞中盛开的罪恶之花。

汉城的天光,在救护车凄厉的尾音中彻底沉入暮霭。

灰败的云层压得更低,将最后一点残存的光晕也吞噬殆尽,只余下城市霓虹在遥远天际晕染开的虚假暖意,映照着检察厅门前这方浸透了血泪与绝望的冰冷舞台。

远处高楼轮廓模糊,像一头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在愈来愈重的夜色里冷眼旁观。

雨势终于微弱下来,化作冰冷的、粘腻的雨雾,无声无息地笼罩着整座城市,如同为一场盛大的谢幕涂抹上的厚重灰霾。

台阶上的血迹在朦胧水汽中微微晕开,暗红的痕迹顽强地烙印在石缝里,像一头垂暮猛虎被猎人重创后,在岩石上徒劳挣扎留下的最后爪痕,透着股惨烈而顽固的生命力,也预示着蛰伏于黑夜中的、更加疯狂的报复。

……

汉城国立大学医院,特护病区的空气重新被消毒水和某种绝望浸透了。

仪器的嘀嗒声比雨声更令人窒息。

金大中在无边黑暗中沉浮了不知多久。

每一次意识的闪回都伴随着胸腔内如同被钝锉反复切割的剧痛,和喉间残存的、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气。

他终于再次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依旧是惨白的天花板,冰冷得如同审判席。

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水,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衰败的神经末梢。

心电监护仪的电极贴片依旧顽固地吸附在他胸前,传来持续不断的冰冷电击般的麻刺感。

更深的恐惧如潮水般涌回。

不是对死亡的恐惧——他刚刚才从它的利爪下逃脱。

而是对计划功亏一篑的恐惧!

意识回笼的第一刻,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转头,想确认,那拼着最后一口气、吐血也要完成的戏码……究竟如何了?

镜头!

镜头是否捕捉到了那个“大义灭亲”的顶点?

儿子们的跪别!

他的“壮烈”倒下!

这一切……

“大统领,您醒了?”一个极度疲惫又强作镇定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是那位忠诚的秘书。

他端着一杯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金大中艰难地动了动脖颈,喉咙里发出砂砾摩擦般的嘶声,眼神死死盯住秘书。

“……播了吗?”

声音破碎、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那眼神却如同淬了火的钩子,燃烧着急切和不容闪避的压迫力。

他此刻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统御一国的威严,更像一头被围猎至绝境、失血过多、伏在枯草丛中艰难喘息的暮年老虎。

胸腔内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衰败腐朽的内里,发出擂鼓般的沉重回响,震得他周身骨骼都在呻吟。

可即便如此,那双深陷眼眶中的眸子,却未曾熄灭半分锐利与执拗。

那不是清醒的光芒,而是仇恨与执念燃烧到极致时淬炼出的幽火,仿佛要穿透眼前这个年轻人,直接点燃屏幕上他需要确认的结果。

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深深抠进身下雪白的被单,留下几道扭曲的褶皱,恰如虎爪深陷囚笼铁栏时留下的不甘印记。

秘书立刻明白了。

“播了!”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和近乎狂热的肯定,

“全国……所有主要频道!滚动播放!网上的点击……炸了!”

秘书飞快地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指尖微颤地按下了开关。

对面墙壁上的大屏幕电视瞬间亮起刺目的白光。

屏幕上,是一帧帧被循环播放的清晰画面。

暴雨如注的汉城检察厅门前。

冰冷湿滑的石阶上。

他那三个儿子——或如金弘杰般彻底崩溃、泥水满面地匍匐叩首;或如金弘业般涕泪横流、绝望哀嚎;或如金弘一般屈辱惨然、却在最后爆发出撕裂心肺般的悲怆呼喊……

三个声音,在电波的放大下,穿透病房的寂静,以不同的声调、同样的凄厉,交织回响。

“……父亲!勿虑儿等!”

“天寒地冻!望父亲千万加衣!千万……珍重自身啊!”

“……儿子定当安心伏法!请父亲放心!万请父亲……为不肖儿保重身体!保重身体!”

“……儿等自当遵纪守法!深居简出!静心思过!洗心革面!……只求父亲……努力加餐饭!保重……保重身体啊!”

“努力加餐饭……”

金弘杰那如同濒死幼兽般的乞怜呼唤,在冰冷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锥心。

这句话,如同蘸满盐水的皮鞭,狠狠抽打在金大中那颗早已遍布裂痕的心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剧痛、酸楚与暴戾的情绪,猛地冲上他的喉头,逼得他喉结剧烈痉挛。

这声乞怜的呼唤,不仅是对观众的最大催泪弹,更是对他“暮虎”面具最赤裸的嘲讽!

残阳暮虎,猛则猛矣,其爪牙再利,也抓不回被生生撕裂、拱手送入囹圄的幼崽;

其声威再盛,也震慑不住早已谋划好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幕后群狼!

他看到了儿子脸上真切的恐惧与绝望,那一刻的父性与精心设计的表演产生了令他窒息的冲撞。

他强迫自己将这股巨大的情感逆流狠狠压制回去,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下颌线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那并非铁石心肠,而是深陷狼群环伺的暮虎,必须用最坚硬的意志封死任何可能暴露软弱的缝隙,哪怕是舔犊之情带来的痛苦洪流,也必须在他亲手构筑的堤坝前被死死堵住,成为滋养更深更毒怨念的苦水。

儿子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扎进金大中衰败的心脏!

他苍老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拼命压抑着那股几乎要冲破喉管的、混杂着血腥气和撕心裂肺痛苦的腥甜!

而镜头,极其刁钻地捕捉到了金弘杰最后那一磕!

额头撞击在冰冷石阶上,泥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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