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土·剑童遇袭(1/2)
断阳剑的剑鞘突然泛起一层柔光,晶石眼珠里的烛光倒影渐渐凝成实体,剑身在红土中轻轻一旋,竟化作个约莫十岁的男孩。他穿着与剑鞘同色的暗红短褂,发梢还沾着夜露,眼睛亮得像淬了光的宝石,正是剑鞘晶石的颜色。
林风刚走到药铺门口,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怔:“你……”
男孩挠了挠头,露出颗小虎牙,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剑刃摩擦般的清亮:“我溜出来的,主人你别生气呀。”他晃了晃手腕,一道暗红剑气在指尖凝成小小的光刃,“我听说东边的铸剑庐有位老神仙,能教兵器修灵术,我想去学学怎么更好地护着你,还有药铺里的大家。”
林风看着他身上熟悉的暗红纹路,想起每次挥剑时的共鸣,忽然笑了:“想去就去,记得带片护路花瓣当信物,老神仙认得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块油纸,小心翼翼包好刚摘的新鲜护路花,“路上小心,别乱砍东西。”
男孩接过花,用力点头,身影化作一道红光窜向东方,只留下句随风飘来的话:“等我回来给你秀新技能!”
夜露落在空荡的红土上,刚才剑刃插入的地方,不知何时冒出株嫩芽,顶着颗露珠,在月光下轻轻晃着,像在挥手告别。
东方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通往铸剑庐的山道上弥漫着松针的清香。断阳剑化作的男孩——小阳,正踮脚够着路边的野果,暗红短褂的衣角沾着草屑,手里的护路花被他别在领口,像枚小小的徽章。
“咕噜……”肚子的叫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小阳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刚才急着出门,竟忘了带刘婆婆烤的艾草饼。他正懊恼着,身后的灌木丛突然“哗啦”作响,窜出三只灰毛怪物——它们长着狼的头颅,人身覆盖着鳞片,手里握着生锈的骨刀,正是腐骨门豢养的“鳞狼卫”。
为首的是只雌性鳞狼卫,额间有道月牙形的疤痕,鳞片泛着更深的灰蓝,显然是精英级别的存在。她舔了舔尖牙,猩红的舌头扫过骨刀上的血垢:“这人类娃娃细皮嫩肉的,够咱们姐妹填填肚子了。”
小阳举着刚摘的野果,歪了歪头:“我饿了,想找东西吃。你们有吃的吗?”
另外两只鳞狼卫嗤笑起来,骨刀在掌心转了个圈:“主人说的没错,人类幼崽就是蠢,死前还想着吃。”
女精英鳞狼卫挥了挥爪子,示意同伴退后:“让我来。”她身形骤然加速,鳞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骨刀直取小阳咽喉——这是鳞狼卫的绝技“裂喉斩”,快得能切断风中的柳絮。
小阳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如柳絮般后退,暗红短褂在空中划出残影。他没拔剑,只是伸出手指,指尖凝出寸许长的暗红剑气:“我不想打架,只想找吃的。”
“装模作样!”女精英鳞狼卫的骨刀再次劈来,刀风卷起地上的碎石,打在松树上噼啪作响。小阳侧身避开,剑气在她鳞片上擦过,激起一串火星——那些鳞片竟坚硬如铁。
两只普通鳞狼卫趁机从两侧包抄,骨刀带着腥气砍向小阳后背。他忽然转身,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圆,暗红剑气化作道光盾,将骨刀牢牢挡住。“我说了,别逼我。”他的眼睛亮了亮,晶石般的瞳孔里闪过丝不耐。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山道上响起激烈的碰撞声。小阳始终没出杀招,只用剑气格挡、牵制,偶尔反击也只是打在鳞狼卫的关节处,让她们暂时失去行动力。但鳞狼卫的恢复力极强,伤口很快就结痂愈合,女精英的攻击也越来越狠,骨刀上渐渐渗出黑绿色的毒液——那是腐骨门的“蚀骨毒”,沾着就会顺着血液蔓延。
“受死吧!”女精英鳞狼卫纵身跃起,骨刀裹着毒雾劈向小阳头顶。小阳终于不再留手,暗红剑气暴涨,在身前凝成柄半透明的长剑,剑刃上流转着与断阳剑如出一辙的纹路。
“铛!”
剑气长剑与骨刀相撞,骨刀瞬间断成两截,毒液被剑气蒸发,化作刺鼻的白烟。女精英鳞狼卫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松树上,喉头涌上腥甜。她望着小阳手中的剑气长剑,又看了看他领口的护路花,突然瞪大了眼睛,鳞片因震惊而微微竖起:
“这个难道是……断阳剑的剑魂?!”
小阳没回答,只是收了剑气,走到她面前,捡起地上的野果咬了一大口:“现在可以告诉我哪里有吃的了吗?我真的很饿。”
女精英鳞狼卫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想起腐骨门典籍里的记载——断阳剑剑魂可化人形,性烈却护短,额间常带晶石印记……她忽然打了个寒颤,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小阳拱了拱爪子:“前……前面三里地有个山泉,泉边有野蜂酿的蜜,很甜。”
小阳眼睛一亮,拍了拍手上的果屑:“谢啦。”他转身就往山泉的方向跑,暗红短褂的衣角在晨光中飘动,像道跳跃的火焰。
三只鳞狼卫望着他的背影,半天没敢动。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女精英才瘫坐在地上,鳞片的灰蓝色渐渐褪去,露出底下苍白的底色:“难怪……难怪刚才的剑气带着镇魂的力量,原来是那柄传说中的剑……”
山泉边,小阳正踮脚够着岩缝里的蜂巢,暗红剑气小心地拨开蜜蜂,捧着金灿灿的蜂蜜往嘴里抹。护路花的花瓣沾了点蜜,被他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像带着青石镇的味道。
他不知道,刚才的剑气波动已惊动了铸剑庐的老神仙。庐顶的青铜钟轻轻晃动,钟鸣顺着山道传开,像在对远道而来的客人说:
“来了就进来吧。”山泉水顺着岩石缝淌下,在青石上撞出细碎的水花。小阳捧着蜂巢正舔得欢,忽闻一阵清越的钟鸣从山道深处传来,像有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着他心口的弦。他抬头望去,只见云雾缭绕的山腰处,隐约露出一角青瓦飞檐,檐角悬着的青铜钟还在轻轻晃动,钟身上的纹路在晨光中流转,竟与断阳剑鞘上的暗红纹路有几分相似。
“是老神仙在叫我吗?”小阳把最后一点蜂蜜抹在嘴角,将护路花重新别好,提起暗红短褂的下摆,朝着铸剑庐的方向跑去。山道上的石子硌得脚底板生疼,他却毫不在意,只觉得那钟鸣像根牵引线,拉着他往那片云雾里钻。
铸剑庐的门是块巨大的玄铁,上面没有门环,只刻着一个古朴的“铸”字,笔画间嵌着细碎的金砂,像是用融化的星辰填上去的。小阳刚跑到门前,玄铁门就“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一股混着炭火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想起张师傅铁匠铺的味道,只是更沉、更厚,像沉淀了千年的时光。
院里竖着九座高炉,炉火烧得正旺,却不见半点烟尘,只有金色的火苗在炉膛里静静跳跃,像一群温顺的火鸟。炉边的石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雏形,有的像剑,有的像锤,还有的看不出形状,只缠着亮晶晶的光丝,轻轻颤动着,像是有生命。
“小家伙,你的剑心有点乱。”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高炉后传来。小阳循声望去,只见个穿粗布麻衣的老者正蹲在炉边,用根紫铜钳夹着块通红的铁坯,铁坯在他手中渐渐舒展,化作片柳叶形状的剑刃。他的头发白得像雪,却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的皱纹里沾着点炭灰,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像两朵绽放的菊花。
“老神仙!”小阳连忙跑过去,学着青石镇孩子见长辈的样子,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我叫小阳,是断阳剑的剑魂。我想跟您学本事,学怎么才能不闯祸,学怎么更好地护着我想护的人。”
老者放下紫铜钳,用布擦了擦手,指缝里还嵌着铁屑:“你的事,钟已经告诉我了。”他指了指庐顶的青铜钟,“那钟叫‘鉴心钟’,能听出兵器的魂,刚才它响,是因为你的剑心虽乱,却没蒙尘。”
小阳眨巴着晶石般的眼睛,指着石台上缠着光丝的兵器雏形:“那些都是您铸的吗?它们也有魂吗?”
“万物皆有魂,兵器尤甚。”老者拿起一块光丝缠绕的铁坯,递到小阳面前,“你摸摸看。”
小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光丝,就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铁坯里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像个刚睡醒的娃娃在哼唧。“它在跟我说话!”他惊喜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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