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2/2）

固然，或许很多勋贵子弟大都纨绔好色，整日只知道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可是若是与寒门与一般百姓相较起来，终究还是略胜一筹。习武是个常年的事情，若是没有从幼年时便打好根基，成了人，便是再怎么花费心力，也无法改变多少，这其中的分别，只从魏人的马术上，便可以分辨一二。

那么，在这样的情势之下，闻松照便被凸显了出来。若说他没有统兵的本事，却也没有，只是他性子太平，又老成稳重，行事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于守城上最精通，若要出奇兵，却着实为难。好在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便是平平无功，反倒没有什么，因此倒顺顺当当地做了下去。

这此后，延昌帝照旧点了赵安时坐镇，闻松照并不是一个希求名利的人，对于见惯了战场征伐的老将来说，风平浪静，一切才好，于是也安心居于下手，时常带人勤恳巡边。

便是后头延昌帝再点了卫衡过来，事情也是一样的。赵安时顾命入朝后，一应的事情便分摊下去，卫衡管事，闻松照乐得轻松，按期限带人出去，往四处巡视一番，如今正巧回来了。

赵明闻再怎么出众，但在卫衡眼中，到底是个小辈，行事章法不一，此后的事情尚且没有底气，若是能先叫个明白人看了，自己也好有些把稳。思来想去，他便将这念头打在了闻松照身上。

闻松照回城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开，他不爱喧闹，早早就叫人避开了，方卸了甲，还没等坐下歇息片刻，便听着下人通传，说是卫衡求见。

他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朝妻子瞥了一眼，嘴里嘟囔道：“这事情怎么偏又找上我了，卫三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倒过来了，就是不知道又为个什么。”

他是抱怨，其实也是在与妻子解释，邹氏是向来不愿在家中听到这些公务上事情的，闻松照自然也十分畏惧她。

这会邹氏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明白了其中藏着的许多深意，冷冷地瞥了一眼，却到底没有揭穿，只是道：“人家既然这会子来找你，定然是有事，他那样守礼的人，如今这么匆忙，这事情恐怕紧急。你且去罢，我今日就饶你这一天，哎——”

望着闻松照急匆匆回便跳了起来，要往外边去的声音，邹氏忙唤了一声：“晚上着紧回来啊，我叫厨房给你烧了肉，都等着这一口，记住了啊。”

她虽然口中多有埋怨，但对于这个丈夫，心中到底还是存着关切。

闻松照遥遥回答：“记着呢！你放心就是。”

闻家的院子很小，加快脚程，不过几步就跨出去了，远远地就能瞧见卫衡皱眉站着，出神望着远处。

闻松照与他年岁相差不大，往日里又是好脾气的，两人平素便真正闹腾的如多年好友。

“卫三，你怎么这时候就过来了？哎，别给我讲你那些客套的大道理，有什么事情便只管说，说明白了，我这到底该怎么做，这心里头才有点底啊。”闻松照扯着嗓子向卫衡。

卫衡无奈答道：“小点声，这左右又没个人，你这么大喊大叫的做什么？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得慢慢讲。”

他往闻松照身上一瞥，随后询问道：“嫂夫人在家吗？我叫人捎带了些东西。”

北地民风悍勇，性情豪爽，对于男女间走动管束的并不紧，就是高门显贵，好友间往来也如一般百姓般，虽然多有人因此斥责，认为北人满身土气，但卫衡却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听他这么一说，闻松照也笑了起来：“在呢，在呢，只管进去就是。”

他忽然一拍脑袋：“瞧我还给忘了，咱们进书房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要是走漏了风声，那且不好了。”

话刚说完，闻松照就慌忙推攮着卫衡进了院子里，又自己给他倒了茶，只拿平素吃饭的大碗盛了，便在卫衡面前桌上一磕。

随后他询问道：“是个什么事情，你且叫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