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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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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酒

说不清楚那甜头是给谁的。我刚吻上去,她先是一怔,马上反客为主。我只有一开始占据着上风,很快就被她攻城略地,毫无招架之力。

无上的欣悦从我们接触的嘴唇上炸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凶猛,我的肉身好像萤火虫做成的,一时聚起,一时分散,全部感官围绕着她毫无规律的起舞。

嘴唇分开,她抵着我的额头喘息,我早已失了先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场,羞得连擡起眼睛也不敢。

我听见她缓过一口气,感觉到她一只手搭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则一震缰绳——又策起马来,调转辔头,急往春鸾殿的方向。

我与她心意相通,什么都没说。不像来时路上一切都觉得新鲜,回去的一路,我都没敢擡脸,眼前只有她的手热烈地抓着我,压抑着某种令人害怕的热情,却极是叫人心动,我觉得耳朵连着脸颊那一片依然火着了一样的烫热,被马上猎猎的风吹过也不见起色。

很快便行至春鸾殿,皇后娘娘一勒缰绳,先翻身下马,在马下朝我又一次伸出手——我也不矫情了,毫不迟疑地将手搭到她的手上,她随即握紧,我主动向下一跳,就从马上掉到她的安定的怀里。

她就像那一晚从宫外带我回来,那样似的抱着我,我擡手搂住她的脖颈,脸埋在她的颈窝旁,免去与她对视的羞涩。

四周早已经没有人了,连一个宫人都看不见,宫殿中的长明灯却都亮了起来,院子里辉煌明亮,又见“倚老卖老”,每一根胡须在灯光下都纤毫毕现一般,更衬得此间如同仙宫。

她抱着我走了几步,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有些迟疑,我察觉到了,从她颈窝里擡起头来,脑袋一热,问道:“你没力气了吗?”

“……”她横过来一眼,表情有几分无奈,我猜她这时若是双手得空,说不定会伸手过来给我头上一栗子。

“我可以自己下来走的。”我又加上一句,甚是喜欢逗她。

她一下下定了决心,脚步换了个方向,原本往院子里走的,现在三两步踢开最近的一道房门。

“想了想,外面还是太冷。”她不甚有底气的解释道。

这房间巧了,正是我在春鸾殿的寝房——虽然后来成了一宫之主,我不习惯住主屋,仍旧住这个开门就能见到“倚老卖老”的小房间。屋内只点了一盏小灯,踏进屋里,四周一下便暗了下来,她将我轻轻放到进门暖阁的座榻上,将起身未起身之时,与我挨得极近。只要一偏头,我们的嘴唇便又能碰上了。有那么几息,我们都未说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这房间原本久不住人,现在这样,显然经过一番布置,房内温暖如春,空气中浮动着一股馨香,我座下的织锦软垫干暖舒适,床榻上想必也都打理好了。

气氛暧昧胶着,只有我们二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太意外……心里一个声音道,反正那一天,总会到来的,况且我们刚刚解开心结,更顺利成章……再说什么都是借口,归根到底,只是我想。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后娘娘,移不开眼,回忆起刚才双唇接触的战栗感觉,除那之外还有许多地方我想一一吻遍。

也是在那只能将人的轮廓堪堪看清的光亮下,皇后娘娘也在久久地审视着我——亘古一样的煎熬,实际上也不过几瞬,终于,她有所动作。

却是站直了身子。

“太暗了,我去把灯点上。”她道。

看也不看我,转身而去的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直到她拿着火折子回来之前,我心中还抱着几分隐秘的幻想,灯已点上了,房中登时亮了起来,她手里捏着火折子,漫不经心地将它吹熄,红润的嘴唇随着熄灭的火光反倒暗了下来。

灯光带来明亮的思绪,我这才渐渐找回理智,随之而来的羞愤之感,是对自己。在再也无所遁形的明亮的灯光下,我没忍住□□一声,捂住自己的脸。

皇后娘娘不明所以,自然发急:“怎么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丢开,来捉我的挡在脸前的手,我不肯,推拒了几下,可还是拗不过她的关心,对上她问询的目光,心一横,直道:“我刚才色令智昏,这会想起来丢脸了!”

她一愕,便笑了。因是宽容的笑,我又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毫无憋闷,所以懊丧的心情很快平复了。

我们再一次手抓着手,这次身子也挨的很近,但又和之前不一样,很是纯真。

她半是安慰半是剖白:“没什么好丢脸的,又不是我……你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把那灯点起来的。”

她这样说,我心里果然舒服许多,不是我扁担挑子一头热就好。接着她的话道:“我当时想,你找不到火折子,说不定就……谁知那么快就找到了。”

“你失望吗?”

我大声道:“当然!”

她脸微红:“我也没想到,可能就是天意吧。”

话还是说开了的好,随着理智的回笼,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刚才的狂热痛快的很,但假如我们真的顺应了那种狂热,恐怕之后也会后悔的,我们早已心心相印,没必要在这件意义非凡的事情上糊里糊涂,反而留了遗憾。

皇后娘娘环顾了一下四周,大概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道:“这些不是我的主意,不过我也不怪他们。”

她说的他们,肯定就是李宝和双喜两个了。我其实也是一样,之前是不喜他们瞒着我自作主张,但现下我能和皇后娘娘解开心结,促膝长谈,还要多亏了他们才是。

“他们为了咱们和好,可是煞费苦心了。”皇后娘娘苦笑道,又说了些我不知道的,“我让菡萏去取酒,你也知道,借口而已——双喜安排送来了两坛什么酒,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皇后娘娘清咳一声,道:“两坛青杏酒,其中一坛,还下了助兴的药。喏,就摆在树下的酒桌上呢。”

她玩笑一样说给我听,我听了只是咋舌。双喜兵行险着,何况不久前宫里才有类似的事,她胆子也太大了!

“还敢下药——是她自己坦白的?”我实在好奇。

“菡萏传话来的,”皇后娘娘答,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她俩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传。”

我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想着毕竟在皇后娘娘面前,还是要为双喜维护两句,艰难道:“好在坦白磊落,她俩也都是好心。”

我又蓦然想到,树下有青杏酒,青杏,谐音“请幸”,是明目张胆的邀宠……刚才皇后娘娘转头进了房间,原来恰好和我领会的意思的相反,那个时候她就做好决定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又高大一分。

“你是不知道,我一开始听到送来青杏酒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难以言喻,”她道,“当时真想直接冲去云英阁找你,听说是双喜自拿的主意,才冷静了。不过后来将计就计,把你引来跑马场,确是我的嘱意。”

她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既认真又懊丧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一手支颐,斜眄着她,自知姿态有些轻浮。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轻浮又如何?那坛青杏酒,如果真是我送去的呢?

我在怕什么?今夜阻隔我们的,究竟又是什么呢?

我望着她出神,灯下看美人,她清丽得如一朵夜昙,摄人心魄,我的目光不加掩饰,她暂避锋芒,垂下眼去。

我们一旦不说话,气氛不冷反热,悬停在一种似是而非的状态中,仿佛随时都要滑向之前那种不理智的境地中去。

我那一瞬间福至心灵,想明白了仍然困扰我们更近一步的根源是什么。

“你吃醋的事,怎么就结束了?”我边想边说,随着思路的开阔,语气也更加笃定,“我好像还欠你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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