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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我能给的,只有一个名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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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灰在午后的阳光里慢悠悠地飘。

讲台上,秦老师的声音总是平稳而清晰,像窗外那棵老樟树的年轮,一圈一圈,把古老的文字和故事,刻进少年人的心里。

孟文君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专注地盯着秦老师徒手画的“萧何月下追韩信”。

画里的萧何衣袂飞扬,神色焦灼却坚定。她记得,历史老师说萧何“远见卓识,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她喜欢这个“萧”字,笔画疏朗,念起来更有种豁达开阔的韵味,像能撑起一片天。

孟文君低着头,指尖掐着校服洗得发白的袖口,想起来她的家。

她的家,就像一口沤了太多年的水缸,弟弟是缸底被养着的石头,她是水面浮着、随时可能被舀出去泼掉的浮萍。父母的话总在耳边响起:

“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早点嫁人,帮衬家里才是正经事。”

家里已经开始给她物色相亲的对象,她虽然没见过,但饭桌上,母亲也偶尔会提起,那些男人,都比她大个七八岁。

但,他和其他男生不一样。

他姓萧。仅仅这一点,就在她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不穿整齐的衣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笑起来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他会翻墙到学校后巷,等她放学,塞给她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他的手很粗糙,擦过她的指尖时,带着烟味和一种陌生的灼热。

他身上没有象牙塔里的青涩和刻意,眉眼间带着一种近乎莽撞的生命力,说话直接,甚至有些笨拙,但眼神很亮,看她的时候,那光亮里有一种让她害怕的专注。

他说他不上学了,要去做生意,要闯出一片天。他说这话时,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仿佛能劈开所有沉闷的束缚。

他说:“文君,你信我。我不会让你后悔。”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耳边那些“丫头片子”、“赔钱货”的絮叨好像暂时远了。

他骂骂咧咧地挥开想占她便宜的二流子,虽然方式粗野;他说“我罩着你”,尽管他自己也活得没什么章法。这点粗野的“保护”,对她而言,已经是贫瘠生命里能抓住的一点不一样的温度。

快冻僵的人,看见一簇跳跃的火苗,总是会不管不顾靠近的。

所以她信了。

第一次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小混混总来找她,渐渐的,就有了些她已经被小混混睡过的流言,传到父母的耳朵里后,她被赶出了家门。

“没生过你这么个不听话的东西!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们对着干啊!?”

“给你要来了十八万八的彩礼啊!你个骚蹄子随便就让人睡了?给我滚!”

那晚她带着自己仅剩的衣物,去找了小混混。

也就在那晚,流言变成了现实。

那之后的一天,秦老师在走廊上遇到了她。

秦老师皱起了眉头,严肃道:“文君,总算来学校了?快进教室,今天还要写作文呢。”

孟文君呆呆靠在栏杆上,下意识看向了办公室——她怀孕的事情已经被父母知道了,父母正在和班主任谈退学的事情。但秦老师不知道,不知道她要退学了。

“好好写,我最近又缺范文了。”秦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转身步入教室。

看着秦老师步入教室的背影,孟文君慢慢挪动脚步,步入了教室。

那一瞬间,还隐隐有打闹声音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无数道各异的目光投在了她身上。那些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要把她挤着压着,挤得小了,矮了,要到尘埃里去了。

但秦老师的一个目光,她又是正常的、好的孟文君了。

她又坐回了教室,最后一次。为了应付最敬爱的秦老师,也是无言的告别。

她的作文本总是被秦老师用红笔认真批注,偶尔在精彩的句子旁画上两个圈。分数很高,但她知道,那些工整的辞藻和标准的立意

她习惯了在框定的题目里寻找最稳妥的答案。

作文题是《沉香》。

沉下去,才有香气?她看着题目,忽然想笑,喉咙里却涌上铁锈般的苦涩。

沉下去,真的会有香气吗?沉下去,不是会淹死吗?

她拿起笔,却在颤抖。

笔尖第一次背叛了理智,流淌出的不再是工整的议论文。

她想写……写一种离经叛道、不容于世的悸动。写一个模糊却炙热的关于两个人并肩抵挡风雨的幻影。

她想即将成为丈夫的他,能像萧何一样,成为乱局中的定盘星,成为她能安心栖息的城池。

她……

写不出来。

能幸福吗?

那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混混,能“远见卓识,镇国家,抚百姓”吗?能给她爱吗?

她的人生,明明还没学会浮起来,就已经在被逼着沉向一个漆黑的、已知的深渊。

沉向那永无止境的争吵、拳脚、咒骂。

沉向无数个哀怨麻木的脸。

沉向她看得见尽头的、晦暗的一生。

泪水模糊了视线,砸在粗糙的稿纸上。

她不再试图构思,不再寻找什么少年之间的爱。她只是把笔尖狠狠扎进纸里,任由那些积压了十八年的委屈、恐惧、不甘,喷涌而出。

她想写,“我爱的人”。但这爱,给谁呢?

孟文君摁在作文本边上的手轻轻放了下来,捂住了肚子,那已经微微显怀的地方,里面孕育着一个牛油果大小的胚胎。

这个胚胎已经注定要姓萧了。

木已成舟后,爸妈从小混混这里要不到彩礼,于是直接扬言以后不会再养她这个赔钱货。而小混混的父母更是从未出现过。那一瞬间,她的世界就只剩下身边这个男人了。

她给不了这孩子安定的生活,给不了孩子厉害的父母,给不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关爱。

她抹去眼泪,一笔一画,极其郑重地写下三个字——

萧。见。信。

因为——

“因为——”她仿佛在对着腹中的孩子低语,又像在说服自己。

“秦老师教文言文的时候说过,‘见’经常表示被动,‘见信’,就是被信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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