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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百草堂之杜茎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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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堂寻药记

青石镇的晨雾,总爱缠在百草堂的雕花窗棂上,和着檐下悬挂的药草香气,慢悠悠散开。

卯时刚过,百草堂的黑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掌柜王宁一袭藏青布衫,袖口挽得齐整,露出一双骨节分明却沾着浅淡药渍的手。他生得眉目清隽,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竹编眼镜,走起路来步子沉稳,衣角扫过柜台时,带起一阵白芷与当归混合的清新气息。王宁出身中医世家,打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三岁识药草,五岁背汤头,接手百草堂不过五年,就凭着一手辨证施治的好本事,成了青石镇人人信服的“王神医”。

“宁哥,今儿个的薄荷糕蒸好了,搁柜台边儿上,你记得垫垫肚子。”灶房里传来清亮的女声,张娜系着素色围裙,端着一屉冒着热气的糕点走出来。她眉眼弯弯,手脚麻利得很,不仅做得一手好饭菜,更能将草药融进吃食里——紫苏饼散寒,薄荷糕清热,就连给邻里小孩做的米糕,都要撒上一层鸡内金粉消食。此刻她发髻上簪着一朵晒干的野菊花,那是昨日王雪上山采来的,说是“给嫂子添点药香”。

“知道了,你也别忙坏了。”王宁笑着点头,目光落在柜台后正埋头切药的身影上。张阳药师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袖口磨出了毛边,腰间系着个装着量具的青布囊。他手里握着一柄锋利的药刀,正对着案上的黄芩片细细裁切,刀刃起落间,厚薄均匀的黄芩片簌簌落在竹匾里。

“啧啧,这黄芩晒得还是差了点火候,”张阳一边切,一边碎碎念,头也不抬地朝着王宁的方向嘟囔,“你瞅瞅这色泽,暗了三分,要是拿去入药,药效少说打个八折。还有昨天那当归,切得太厚,怕是熬不出药味儿……”

王宁早已习惯了他的碎碎念,笑着摇摇头,转身拿起账本翻看。刚翻了两页,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着“婉儿姐姐等等我”的呼喊。王雪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她梳着双丫髻,发梢系着红绳,一身浅绿短打,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采药包,包口露出半截药锄和几根狗尾巴草。她是王宁的亲妹妹,自小跟着哥哥识药,性子跳脱爱闯祸,偏偏最黏着百草堂的护道者林婉儿。

紧随其后的林婉儿,一袭月白劲装,身形高挑挺拔,腰间佩着一柄长剑,眉眼冷冽如寒星。她是外乡人,三年前流落青石镇,被王宁收留,从此便成了百草堂的护道者,平日里陪着王雪上山采药,遇上有人来药铺滋事,也总能三两下摆平。此刻她手里提着一束刚采的车前草,指尖沾着泥土,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唯有看向王雪时,眼神里才会闪过一丝无奈的柔和。

“哥,我们今天采了好多车前草,还有蒲公英呢!”王雪把采药包往地上一放,拍着手嚷嚷,“婉儿姐姐还教我认了断肠草,说那玩意儿有毒,碰都碰不得!”

林婉儿走上前,将车前草放在竹匾里摊开,声音清冷:“后山的杜茎山长势不错,再过些时日就能采收了。”

王宁闻言,眼睛一亮:“杜茎山?那可是好东西,性寒味苦,祛风解毒最是见效。”他正说着,忽然听见药铺外传来一阵喧哗,抬头望去,只见邻村的李老汉捂着脑袋,被几个村民搀扶着走了进来,脸色通红,额头上满是冷汗。

“王掌柜,您快给看看!”李老汉声音嘶哑,“俺们村这几天不知道咋了,好多人都发热头痛,喉咙肿得咽不下饭,连下地干活的力气都没了!”

王宁赶紧放下账本,上前给李老汉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苔,眉头渐渐蹙起。他接连给几个跟着来的村民诊了脉,脸色愈发凝重:“这是风热感冒,得用祛风解毒的药材才行。我想想……黄芩、连翘,再配上杜茎山,效果最好。”

他转身走向药材架,伸手去取杜茎山的药包,指尖触到的却是一个空布袋。王宁心里咯噔一下,又翻了翻旁边的几个药箱,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张阳也凑了过来,一拍大腿:“坏了!前儿个给邻镇的药铺匀了不少,咱们的杜茎山,用完了!”

这话一出,药铺里瞬间安静下来。王雪的嚷嚷声停了,张娜端着糕点的手顿住了,就连林婉儿,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药铺外传来一阵铃铛声,伴随着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药材嘞!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就别挡着我赚钱啦!”

王宁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锦缎马褂的胖子,摇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正是青石镇有名的药材商人钱多多,人如其名,满身铜臭味,干啥都爱算钱,手里还牵着一头驮着药材的毛驴。

钱多多一眼就瞥见了药铺里的王宁,眼睛一转,脸上堆起精明的笑容,晃着折扇走上前:“哎哟,王掌柜,好久不见!巧了,我这担子药材理,正好有你需要的杜茎山!”

王宁心里一喜,连忙问道:“多少钱?我全要了!”

钱多多却故意卖起了关子,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肥肉,慢悠悠地说:“杜茎山是好东西,如今又这么紧俏……这样吧,原价翻一倍,我就卖给你!”

他这话刚落,药铺外忽然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着街对面的回春堂飞快地跑去。谁也没注意到,一场围绕着杜茎山的风波,正悄然拉开序幕。而回春堂的掌柜孙玉国,此刻正站在窗边,看着百草堂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冷笑。他身后的刘二,搓着手嘿嘿傻笑,脸上还沾着一块没擦干净的点心渣——他便是孙玉国的头号工具人,脑子不太灵光,办事还毛手毛脚。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青石街上,百草堂的药香随风飘荡,却隐隐透着一丝山雨欲来的紧张。

钱多多这话一出口,百草堂里顿时静得能听见药杵捣药的余响。

张阳第一个沉不住气,把手里的药刀往案板上一拍,花白的眉毛竖了起来:“钱胖子,你这是趁火打劫!杜茎山市价多少,全镇人心里都有杆秤,你翻一倍的价,良心就不会疼?”他常年跟药材打交道,最见不得这种囤积居奇的勾当,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气得微微发抖,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

钱多多却半点不慌,摇着那把画着牡丹的折扇,慢悠悠踱到药材担子旁,抬脚踢了踢捆得结实的麻袋,脸上堆着精明的笑:“张药师,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伸出胖手指了指外头的日头,“这杜茎山得长在海拔千丈的林缘,要采得茎叶完整、色绿无斑,可不是蹲在自家后院就能薅的。我这一担子货,翻山越岭走了八天,路上还遇着两场雨,折损了不少好货,多收点辛苦费,不过分吧?”

他这话半真半假,在场的人却都清楚,这不过是哄抬物价的由头。王宁皱着眉,竹编眼镜滑到鼻尖,他抬手推了推,目光落在钱多多的货担上,语气沉稳:“钱掌柜,邻村几十号人等着要救命,你这样坐地起价,未免有失道义。”他出身医药世家,打小就被父亲教导“医者仁心,药者仁术”,断断容不得药材成了牟取暴利的工具。

“道义?”钱多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折扇“啪”地合上,拍了拍掌心,“王掌柜,你开的是药铺,我做的是药材生意,生意场上,利字当头。”他凑上前来,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诱惑,“当然,你要是肯咬咬牙,我也能给你抹个零头,谁让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王宁还没答话,一旁的王雪先炸了毛。她叉着腰,双丫髻上的红绳气得乱晃,指着钱多多的鼻子嚷嚷:“你这人怎么这么坏!人家都生病了,你还想着赚黑心钱,小心遭报应!”她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林婉儿一把拉住。

林婉儿依旧是那副冷冽模样,月白劲装的衣角纹丝不动,只是那双寒星似的眸子落在钱多多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的锐利:“你这担子里的杜茎山,怕是未必都是上品。”她常年上山采药,辨药的眼光毒辣得很,方才远远一瞥,就瞧见麻袋缝隙里露出来的几片叶子,边缘泛黄,明显是被雨水沤过的次品。

钱多多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油滑的样子:“林姑娘说笑了,我钱多多做生意,童叟无欺。”他嘴上硬气,心里却暗暗打鼓——这林婉儿眼光太毒,再纠缠下去,怕是要露馅。

就在这时,街对面的回春堂里,孙玉国正捻着山羊胡,透过窗棂盯着百草堂的动静。他穿着一身藏蓝绸缎长衫,腰间挂着个成色不佳的玉佩,一双三角眼眯成了两条缝,里头满是算计。方才刘二跌跌撞撞跑回来,把百草堂缺杜茎山、钱多多坐地起价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可把他乐坏了。

“刘二!”孙玉国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刘二正蹲在门槛边啃烧饼,听见掌柜喊他,忙不迭地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他捶着胸口跑过来,含糊不清地应道:“掌、掌柜,啥事儿?”他脸上沾着饼屑,裤脚还沾着泥点,活脱脱一副憨傻模样。

孙玉国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从袖袋里摸出一锭银子,掂了掂,银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去,把钱多多那担杜茎山全买下来,出多少价都无所谓,务必让百草堂一粒都拿不到!”他早就看王宁不顺眼,自打百草堂开起来,回春堂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这次正是给他添堵的好机会。

“全、全买下来?”刘二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口水差点流下来,“掌柜的,这得花不少钱吧?”

“废什么话!”孙玉国狠狠瞪了他一眼,把银子塞进他手里,“让你去你就去!要是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二吓得一哆嗦,赶紧把银子揣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掌柜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他说着,转身就往门外冲,谁知刚迈出门槛,就被门槛绊了一下,“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怀里的银子“哐当”一声滚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到了街心。

这一跤摔得惊天动地,引得街上不少人侧目。王雪正站在百草堂门口跟钱多多理论,听见动静扭头一看,见是刘二,眼珠子骨碌一转,一个鬼主意瞬间冒了出来。

她挣开林婉儿的手,像只灵活的小麻雀似的跑到街心,叉着腰对着刚爬起来的刘二,扯着嗓子喊:“刘二叔!你偷拿回春堂的银子出来买酒喝,孙掌柜正到处找你算账呢!我刚才还看见他拿着鸡毛掸子,说要打断你的腿!”

这话声音响亮,街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刘二本就脑子不灵光,被王雪这么一咋呼,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他回头看了看回春堂的方向,仿佛真的看见孙玉国提着鸡毛掸子冲出来,哪里还顾得上买药材,慌忙捡起银子,连滚带爬地往回春堂跑,边跑边喊:“掌柜的我没偷!我真的没偷!”

钱多多站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他心里暗骂刘二蠢货,却也知道,这下想抬价卖给回春堂是没戏了。

王雪得意地扬起下巴,冲刘二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回百草堂,拽着林婉儿的袖子邀功:“婉儿姐姐,你看我厉害吧!一句话就把他吓跑了!”

林婉儿无奈地摇摇头,指尖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下次别这么调皮,当心孙玉国找你麻烦。”

王宁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钱多多,目光变得坚定:“钱掌柜,现在没人跟我抢了。你这担杜茎山,要是真有上品,我按市价全要了。若是掺杂次品,休怪我当众挑明,坏了你的名声。”

钱多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王宁那双清澈却带着压力的眼睛,再看看一旁眼神锐利的林婉儿,终于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行吧行吧,算我倒霉,按市价卖给你!”

说罢,他只得老老实实掀开麻袋,任由林婉儿上前查验药材。阳光洒在青石街上,百草堂的药香再次弥漫开来,只是谁也没注意,回春堂的窗棂后,孙玉国的脸已经气得铁青。

钱多多磨磨蹭蹭地解开麻袋绳,一股子混杂着泥土与枯叶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梗着脖子,脸上强装出几分底气十足的模样,伸手从麻袋里拽出一把杜茎山,抖落上面的浮尘:“王掌柜你瞧,我这杜茎山,茎叶多完整,颜色多鲜亮,哪有什么次品?”

王宁走上前,接过那束杜茎山,指尖轻抚过叶片表面。他出身医药世家,辨药的功夫打小便练得炉火纯青。只见他先是凑到鼻尖轻嗅,眉头微蹙,随后又捻起一片叶子,放在指尖轻轻揉搓,片刻后便摇了摇头:“钱掌柜,你这杜茎山,怕是半数都经了潮气。”

话音未落,一旁的张阳药师早已按捺不住,几步跨过来,一把夺过那束杜茎山。他眯着眼,手指反复摩挲着叶片边缘泛黄的地方,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嘴里啧啧连声:“你瞧瞧这叶脉,都蔫了!还有这茎秆,摸着黏手,分明是被雨水沤过,药效早折损大半了!”他说着,又从麻袋里随意翻拣了几把,越看越是生气,将手里的杜茎山往竹匾上一扔,“好你个钱多多,拿这种货色来糊弄人,真当我们百草堂没人识货?”

钱多多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胖手慌忙去捂麻袋口,嘴里还在强词夺理:“这、这不过是路上沾了点雨,不碍事的!晒干了照样能入药!”

“胡说!”林婉儿清冷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何时已走到麻袋旁,月白劲装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缕微风。她弯腰从麻袋深处抽出一把杜茎山,那一把茎叶翠绿挺拔,脉络清晰,与钱多多方才拿出的那些蔫黄货色截然不同。林婉儿指尖捏着那片鲜亮的绿叶,抬眼看向钱多多,目光锐利如刀,“真正上品的杜茎山,生于林缘向阳处,茎叶坚韧,色绿味辛。你这担子里,上品不过三成,余下的皆是阴湿地里采的劣等货,混在一起,是想鱼目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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