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百草堂之黄柏(1/2)
黄柏奇缘:百草堂智斗黑心药铺
盛夏的青石镇,被一场缠缠绵绵的暴雨困住了。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把青石板路浸得发亮,墙根处的青苔疯了似的往上爬,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湿哒哒的霉味。镇口的老槐树叶子耷拉着,蝉鸣声被雨水泡得发闷,往日里热闹的街头巷尾,如今只剩下踩水的脚步声和几声零星的咳嗽。
百草堂的木门被人“哐当”一声撞开,李大娘捂着肚子踉跄着冲进来,花白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珠,脸上的皱纹拧成了一团。“王掌柜!王掌柜救命啊!”她一屁股瘫在板凳上,拍着大腿直嚷嚷,“这鬼天气!我拉了三天了,腿都软得像根面条,再拉下去,我那点家底都要赔在茅房里了!”
话音刚落,又进来一个赵大叔,他龇牙咧嘴地抱着胳膊,胳膊上的疮毒肿得通红,还往外渗着黄水,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王掌柜,您瞧瞧我这胳膊!又疼又痒,夜里根本睡不着,抓得都快见骨头了!”
百草堂掌柜王宁正坐在柜台后翻着药书,闻声抬起头,温声安抚道:“李大娘,赵大叔,别急,先喝口水缓一缓。”他放下书,快步走到两人身边,先给李大娘把了脉,又扒开赵大叔的疮口看了看,眉头轻轻一挑,“这是湿热入体惹的祸,连日暴雨,湿气积在脏腑和皮肉里,不发作才怪。”
他转身走到药柜前,手指熟练地划过一排排药匣,最后停在标着“黄柏”二字的匣子上,抽出一片干燥的树皮。那树皮外层灰扑扑的,剥开内层,却是黄澄澄的颜色,凑近闻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苦味。
“这黄柏,就是治你们这病的克星。”王宁把黄柏递给两人看,脸上带着笑意,“李大娘您这是湿热‘攻击’肠道,黄柏就是‘清热燥湿特种兵’,性寒味苦,专克这黏糊糊的湿气;赵大叔您的疮毒,用黄柏熬水外敷,解毒疗疮的效果立竿见影。”
“黄柏?”李大娘凑过来瞅了瞅,满脸疑惑,“这树皮真能治病?”
“嫂子您放心!”旁边的王雪探出头来,她是王宁的妹妹,也是百草堂的学徒,梳着俏皮的双丫髻,手里还拿着个小本本,“我哥可是咱们青石镇的黄柏行家!这黄柏归肾、膀胱经,专治湿热泻痢、皮肤疮毒,我编个顺口溜您听听:黄柏性寒味苦重,湿热泻痢一扫空,皮肤疮毒不用慌,配伍外用显神通!”
她这顺口溜说得朗朗上口,李大娘和赵大叔都忍不住笑了。正在抓药的张阳药师也搭话了,他手里掂量着一片黄柏,声音洪亮:“这黄柏可是好东西,树皮内层黄澄澄的,嚼着黏糊糊的才是真货。你们瞅瞅对面济生堂孙玉国那家伙,他铺子里的‘黄柏’,估计连黄柏树的影子都没见过!”
张阳这话可不是瞎说,孙玉国的济生堂,向来是拿劣质药材以次充好,坑了不少镇民。可他这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贼眉鼠眼的身影在门口晃了晃,正是孙玉国的手下刘二。
刘二本来是来百草堂踩点的,一听张阳这话,脸涨得通红,不敢多停留,一溜烟地跑回了济生堂。
济生堂里,孙玉国正翘着二郎腿喝茶,见刘二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皱着眉头问:“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掌柜的!大事不好了!”刘二咽了口唾沫,凑到孙玉国耳边,把刚才在百草堂听到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现在镇上的人都去百草堂买黄柏了,说那玩意儿能治拉肚子和疮毒!”
孙玉国一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放下茶杯,拍着大腿站起来:“黄柏?这玩意儿能卖钱?”他眼珠子一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走!带我去后院看看!”
济生堂的后院,堆着一堆没人要的烂树皮,有的长了霉,有的裂了缝,看着就不像正经药材。孙玉国蹲下来扒拉了两下,眼睛突然亮了:“刘二!把这些树皮收拾收拾,切成片,就说是‘正宗川黄柏’!”
刘二挠着头,一脸为难:“掌柜的,这树皮都长霉了,会不会吃坏人啊?”
“懂啥!”孙玉国瞪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扯出一抹奸笑,“这叫‘包装’!现在镇上的人抢着买黄柏,咱们正好趁机赚一笔!赚钱不寒碜!”
他叉着腰站在院子里,望着对面人来人往的百草堂,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长。青石镇就这么大的地方,药材生意就这么一块蛋糕,他孙玉国,可不甘心只喝西北风!
雨还在下,青石镇的这场药材风波,才刚刚拉开序幕。
暴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青石镇的空气里,除了湿气,还多了几分躁动。济生堂的门口,一夜之间挂出了一块崭新的招牌,红底黑字写得格外醒目:正宗川黄柏,专治湿热百病,买一送一,假一赔十。孙玉国站在台阶上,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褂子,手里摇着折扇,脸上堆着虚伪的笑,见人就凑上去吆喝:“乡亲们,走过路过别错过!我这黄柏,都是从四川深山运来的,药效比百草堂的还好,价格却便宜一半!”
刘二则搬了张桌子,在门口摆起了“义诊”的摊子,手里拿着几片灰扑扑的树皮,扯着嗓子喊:“大家快来瞧啊!这就是咱济生堂的黄柏,泡水喝能治拉肚子,磨成粉能敷疮毒,错过今天,再等一年!”
镇上的人大多淳朴,一听有便宜占,又架不住孙玉国的花言巧语,不少人都围了上去。有人拿着刚买的“黄柏”,喜滋滋地往家走;有人半信半疑地问:“孙掌柜,你这黄柏真的和百草堂的一样?”
孙玉国拍着胸脯保证:“那是自然!我孙某人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
这话传到百草堂的时候,张娜正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账,闻言冷笑一声:“诚信?他孙玉国的诚信,怕是和他后院的烂树皮一样,早就发霉了。”
王宁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孙玉国这是拿劣质树皮冒充黄柏,这东西吃下去,不仅治不好病,还会加重病情。
果不其然,没过半天,就有村民捂着肚子冲进了百草堂。为首的正是赵大叔的邻居李老头,他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哆嗦着说:“王掌柜,救命啊!我买了济生堂的黄柏,喝了两碗,拉肚子没好,反而更严重了,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跟着他来的还有几个村民,都是买了济生堂的假药,有的腹泻加剧,有的疮毒红肿得更厉害,还有的喊着胃里发凉,一阵阵的疼。
“走!找孙玉国算账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立刻怒气冲冲地涌向济生堂。
王宁和张娜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过去。
济生堂门口,孙玉国正数着铜钱,见村民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各位乡亲,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李老头捂着肚子,气得浑身发抖,“你卖的什么假药!我喝了之后,病不但没好,反而更重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胡说!”孙玉国脸一沉,倒打一耙,“肯定是你们自己吃法不对!或者是百草堂的王掌柜故意抹黑我,毕竟我抢了他的生意!”
刘二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我们掌柜的卖的都是正宗黄柏,肯定是百草堂的药方有问题!”
这话一出,立刻就炸了锅。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张娜往前站了一步,双手叉腰,声音清亮:“刘二,你摸着良心说说,你家的黄柏,敢不敢拿出来和百草堂的比一比?”
刘二顿时哑口无言,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张娜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家的黄柏,内层黄澄澄的,嚼着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子苦味。你家的‘黄柏’呢?怕是连树皮的苦味都没有,怕不是拿柳树皮凑数吧?”
这话戳中了孙玉国的痛处,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刚想反驳,就见王宁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两片树皮,一片是百草堂的黄柏,一片是从村民手里拿来的济生堂假药。
“大家静一静,”王宁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是不是假药,咱们做个实验就知道了。”
他让张阳端来两碗温水,将两片树皮分别放了进去。没过多久,百草堂的黄柏泡出的水,呈深黄色,清澈透亮;而济生堂的假药泡出的水,浑浊不堪,像淘米水一样。
王宁又让人拿来一瓶醋,分别滴进两碗水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百草堂的黄柏水,滴入醋后,立刻变成了棕红色;而济生堂的假药水,却毫无变化。
“这就是真假黄柏的区别。”王宁指着两碗水,对众人说道,“正宗的川黄柏,含有黄柏碱,遇酸会发生反应,颜色改变。而孙掌柜卖的这些,不过是普通的烂树皮,根本没有药效。”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恍然大悟,纷纷指着孙玉国骂道:“好你个黑心的孙玉国!竟然拿烂树皮骗我们!”
就在这时,王雪挤到人群前面,脆生生地喊出了她新编的顺口溜:“黄柏泡水黄澄澄,滴醋变色是真精,假药泡水像淘米,吃了害病真闹心!”
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引得村民们哄堂大笑。孙玉国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他准备带着刘二偷偷溜走的时候,林婉儿从人群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往桌子上一倒,里面掉出几片百草堂的黄柏树皮,还有一个刘二的随身玉佩。
“昨晚,有人偷偷摸摸地溜进百草堂的药材库,想偷梁换柱,把真黄柏换成假药。”林婉儿的声音清冷,目光锐利地看向刘二,“这个玉佩,是刘二你掉在药材库的吧?”
铁证如山,刘二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是孙掌柜让我干的……是他让我干的……”
孙玉国见势不妙,再也顾不上脸面,推开人群,撒腿就跑。刘二也赶紧爬起来,跟在他身后,一溜烟地跑回了济生堂,只留下一句气急败坏的“咱们走着瞧”。
村民们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又看着桌上两碗对比鲜明的水,纷纷竖起大拇指:“还是王掌柜厚道!”“以后买药,就认准百草堂了!”
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缕金光。王宁看着围在身边的村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药材有价,良心无价,这道理,孙玉国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雨后的青石镇,空气里的霉味散了些,却多了药香和热闹气。百草堂的门槛差点被踏破,抓黄柏药方的村民排起了长队,王宁和张阳在柜台后忙得脚不沾地,张娜算账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王雪则在一旁帮着分拣药材,嘴里还念叨着“黄柏切片薄又匀,泡水外用都灵验”的顺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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