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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百草堂之九里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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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还不是跟着师父和师兄学的。”

两人说着话,不觉间就出了镇子。往海边去的路,渐渐从平整的石板路变成了崎岖的土路,路边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开着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海风夹杂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来,带着几分凉意,吹散了身上的暑气。林婉儿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羊肠小道,道旁的灌木丛枝繁叶茂,时不时勾住两人的衣衫。

“快到了,就在前面的缓坡上。”林婉儿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绿意,加快了脚步。

王宁抬眼望去,只见那片缓坡向阳而生,土壤是浅褐色的砂质土,疏松干燥,正是九里香最爱的生长环境。缓坡上,一片郁郁葱葱的九里香长得正旺,碗口粗的树干,灰褐色的树皮,翠绿的叶片间点缀着细碎的白花,香气随风飘来,浓郁却不刺鼻,正是九里香独有的清甜药香。

“果然是好药材!”王宁快步走上前,蹲下身,伸手抚摸着九里香的树干,指尖能感受到树皮的粗糙纹路。他仔细打量着植株,叶片呈倒卵状椭圆形,厚实饱满,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根部盘踞在砂土里,隐隐透着遒劲的力量。“这九里香长在海边,受海风滋养,日晒充足,药性定然比寻常的醇厚。”

林婉儿已经放下了竹筐,拿起小锄头,小心翼翼地刨开一株九里香根部的沙土。她的动作娴熟,锄头贴着树根的边缘,轻轻撬动,生怕伤了主根。“师兄,挖的时候要注意,别把根弄断了,根是药效最好的部分。”她说着,额角的汗珠滚落下来,滴在沙土里,瞬间就被吸干了。

王宁也拿起一把锄头,跟着林婉儿一起挖。他的动作比林婉儿更沉稳,每一下都恰到好处。砂质土疏松,挖起来不算费力,很快,一株九里香的主根就露了出来,呈灰褐色,粗壮结实,像一条蜿蜒的小蛇。王宁小心翼翼地将根上的沙土抖落,又用药镰将多余的侧根剪掉,只留下主根和几片完好的叶子,然后放进竹筐里。

两人埋头挖着,汗水浸湿了衣衫,贴在背上,黏腻得难受,却没人喊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落在青翠的九里香上,落在松软的砂质土上,构成了一幅生动的采药图。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哟,这不是百草堂的王大夫和林姑娘吗?”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商人特有的精明。

王宁和林婉儿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胖子,骑着一头小毛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胖子脸上堆满了笑,下巴上的肥肉随着说话的动作一颤一颤的,腰间挂着一个算盘,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是清河镇有名的药材商人钱多多。他身后跟着两个伙计,挑着空担子,看样子是来海边收药材的。

钱多多一眼就瞥见了竹筐里的九里香,眼睛顿时亮得像发现了宝藏。他翻身下驴,快步走到竹筐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九里香根,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仔细打量着叶片,啧啧称赞:“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海边野生的九里香,根粗叶茂,药性醇厚,比药铺里卖的那些强多了!王大夫,你这是挖到宝了啊!”

林婉儿警惕地往竹筐前挪了挪,护住里面的药材,挑眉道:“钱老板,我们采这些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卖。”

钱多多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林姑娘别急啊,我又不是强买强卖。”他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了,“王大夫,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你这筐里的九里香。你也知道,这野生的九里香难得,我收回去,转手就能卖给城里的大药铺,保准亏不了你!”

王宁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淡淡道:“钱老板,多谢美意。只是这些九里香,是给镇上的病人准备的,关乎人命,恕难从命。”

“哎呀,王大夫,你这就太死板了!”钱多多急了,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三倍!我出三倍的价钱!你想想,三倍的银子,够你百草堂买多少寻常药材了?那病人的病,换别的药不行吗?”

“不行。”王宁的语气斩钉截铁,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药材有药性,病症有对症,九里香温通气血,散瘀止痛,是治那病人跌扑肿痛的最佳药材,换别的药,要么药效不足,要么不对症,延误了病情,岂是银子能弥补的?”

钱多多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看着王宁和林婉儿坚定的神色,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得悻悻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这些行医的,就是犟脾气,视药如命。”他摇了摇头,又瞥了眼竹筐里的九里香,眼里满是惋惜,“那我就不打扰二位采药了,我去前面收些别的药材。”

说罢,钱多多翻身上驴,带着伙计,慢悠悠地走了。铃铛声渐渐远去,林间又恢复了宁静。

林婉儿看着钱多多的背影,撇了撇嘴:“这钱老板,眼里只有银子,哪里懂什么医者仁心。”

王宁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快挖吧,争取早点回去,钦文还等着我们的药呢。”

两人不再说话,埋头继续采药。不多时,两个竹筐就装满了九里香的根和叶,沉甸甸的。林婉儿背起药筐,试了试重量,咧嘴一笑:“够了够了!这些药材,别说治钦文的病,就是再来十个跌打损伤的病人,也够用了!”

王宁点点头,看着筐里饱满的根和翠绿的叶,心里踏实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经偏西,海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吹散了最后一丝暑气。“走,回去!”

两人提着装满九里香的竹筐,踏上了归途。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路边的野草随风摇曳,九里香的香气沾在衣衫上,一路芬芳。

而此时的百草堂里,郑钦文正昏昏沉沉地睡着,腿上的药糊已经换了一次,肿胀似乎又消了些。张阳坐在一旁,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心里暗暗盼着王宁和林婉儿能早点回来。

一场因九里香而起的风波,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谁也不知道,孙玉国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那些来之不易的野生九里香,又能否真正化解这场纷争。九里香药缘:香飘十里解纷争

第四章 妙手制药显神效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百草堂的青石板上,将药铺的影子拉得老长。王宁和林婉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肩上沉甸甸的竹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筐里的九里香根叶还沾着海边砂质土的气息,翠绿的叶片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泽,浓郁的药香顺着风飘进院子,引得守在门口的张阳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可算回来了!”张阳搓着布满老茧的手,语气里满是急切,“钦文醒了两回,腿还是肿着,念叨着你们呢。”

王宁“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径直往后堂的炮制房走去。林婉儿将竹筐往地上一放,抹了把额角的汗珠,粗布短褂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印出一片深色的痕迹:“张阳叔,快把瓷臼、药碾子都备好,这些野生九里香新鲜得很,药效正足,得赶紧炮制。”

张娜也闻声从里屋出来,手里端着两碗晾好的绿豆汤,递到两人面前:“先喝口水歇歇,忙活这一路,肯定渴坏了。”她的目光落在竹筐里的九里香上,眉眼间的愁绪散去大半,“这野生的就是不一样,根这么粗壮,叶片也厚实。”

王宁接过绿豆汤,一饮而尽,冰凉的汤水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大半暑气。他放下碗,走到竹筐前,蹲下身仔细端详着筐里的药材。野生九里香的主根遒劲有力,表皮呈灰褐色,带着细密的纵纹,用指甲轻轻一掐,便有乳白色的汁液渗出来,带着清甜的药香;叶片是典型的倒卵状椭圆形,边缘微微反卷,叶面光滑油亮,阳光一照,竟有细碎的反光。

“这海边的九里香,受海风滋养,日晒充足,药性比院里那株还要醇厚三分。”王宁站起身,语气笃定,“张阳叔,你取些主根,洗净泥沙,切成薄片,用文火烘干;婉儿,你挑些完好的叶片,去杂除尘,阴干备用;阿娜,你去取当归、红花、苏木,按比例备好,等下配伍用。”

三人齐声应下,炮制房里顿时忙碌起来。张阳搬来一个陶制的药碾子,将洗净的九里香根切成均匀的薄片,铺在竹匾里,放在文火上慢慢烘烤。他的动作娴熟老道,手腕轻轻转动,药碾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细碎的药香渐渐弥漫开来。林婉儿则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刀,仔细剔除叶片里的杂草和枯枝,她的眼神专注,嘴角微微抿着,额前的碎发垂下来,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张娜穿梭在药材架之间,手指在一个个贴着标签的药斗里翻飞,很快就将当归、红花等药材配齐,分门别类地放在托盘里。

王宁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本草纲目》,不时低头翻看,又抬头看看火候,眼神里满是专注。他想起父亲曾说过,九里香炮制讲究“火候适中,宁欠勿过”,火太旺,药性易挥发;火太弱,根片不易干燥,容易发霉。这野生的九里香根质地坚实,烘干的时间要比寻常药材多上一刻钟,才能最大限度地保留药效。

约莫半个时辰后,九里香根片已经烘得半干,散发出浓郁的药香。王宁拿起一片,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手捻了捻,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了,取下来阴干。”

张阳连忙将竹匾端下来,放在通风阴凉处。林婉儿也已经将叶片整理完毕,阴干在另一个竹匾里。王宁走到炮制台前,将烘干的九里香根片放进瓷臼里,又加入备好的当归、红花、苏木,拿起药杵,开始细细捣磨。他的动作沉稳有力,一下一下,节奏均匀,瓷臼里的药材渐渐变成了细腻的粉末。

“阿娜,取三年陈的黄酒来。”王宁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张娜很快就端来一个陶坛,揭开封口,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她将黄酒缓缓倒入瓷臼里,王宁则手持药杵,快速搅动,药粉与黄酒渐渐融合,变成了深褐色的糊状,药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竟生出一种独特的醇厚气息。

“这药膏,比上午用断枝做的,药性要强上不少。”张阳凑过来闻了闻,忍不住赞叹,“东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王宁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将药膏均匀地涂在干净的纱布上,抬头道:“去把钦文扶出来,换药了。”

里屋的郑钦文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正眼巴巴地等着。张阳和林婉儿快步走进里屋,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院子里的躺椅上。此时的郑钦文,脸色已经比上午好了不少,只是右腿依旧肿得老高,青紫的颜色透着吓人。张阳轻轻揭开他腿上的旧纱布,只见敷过断枝药膏的地方,肿胀已经消了些许,原本紧绷发亮的皮肤,也微微松弛了些。

“王大夫,俺这腿……有救不?”郑钦文看着王宁,眼神里满是期盼,声音还有些沙哑。

“放心,用这野生九里香配的药膏,保管你三天就能下地。”王宁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将涂满药膏的纱布轻轻敷在郑钦文的肿痛处,又用绷带仔细包扎好,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药膏刚敷上去,郑钦文就“嘶”了一声,随即眼睛一亮,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怪了!咋凉丝丝的,那股钻心的疼,好像一下子就轻了大半?”

王宁微微一笑:“九里香性温,却能清热消肿,配伍当归、红花,行气活血,散瘀止痛,药效自然来得快。”他顿了顿,又转身从炮制台上取过一包阴干的九里香叶片,递给张娜,“阿娜,取陈皮、木香,与这叶片同煎,文火慢熬半个时辰,给钦文服下,调理他的胃脘胀痛。”

张娜应声去了灶房,不多时,灶房里就飘出了浓郁的药香。林婉儿端来一碗熬好的药汤,小心翼翼地喂郑钦文喝下。药汤入口微苦,却带着一丝九里香的清甜,郑钦文喝完,咂了咂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惊讶道:“奇了!心口那股闷胀劲儿,好像真的散了不少,舒服多了!”

院子里的村民渐渐多了起来,都是听说百草堂采回了野生九里香,特意来看热闹的。他们看着郑钦文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好,又闻着满院的药香,不由得纷纷称赞。

“还是百草堂的药材地道!王大夫的医术,真是没话说!”

“那是自然,人家这九里香是从海边采回来的野生货,药效能不好吗?”

“孙玉国还说人家的药材徒有其表,我看啊,是他自己的秘方不行!”

议论声此起彼伏,郑钦文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王宁连连道谢:“王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俺这腿怕是真要废了!”

王宁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本分。你安心养着,按时换药服药,很快就能痊愈。”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哼,不过是暂时缓解罢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肿得更厉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孙玉国和刘二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吓人。孙玉国的目光扫过郑钦文腿上的新绷带,又落在院子里的九里香药匾上,眼神里满是嫉妒和不甘。刘二则缩在孙玉国身后,眼神躲闪,不敢看众人的目光。

林婉儿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孙玉国,你又来干什么?难不成是看不得百草堂治病救人,特意来泼冷水的?”

孙玉国冷笑一声,折扇一合,指着郑钦文的腿:“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九里香就算是野生的,也不过是寻常药材,能有多大的药效?我看他明天要是肿不消反胀,你们百草堂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你胡说八道!”张娜气得脸色发白,“钦文现在已经好多了,药效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

王宁抬手拦住张娜,眼神平静地看着孙玉国:“孙老板,药效如何,明日便知。若是钦文的腿明日消肿大半,你又当如何?”

孙玉国一愣,显然没料到王宁会这么问。他眼珠一转,梗着脖子道:“若是他真的消肿了,我就当着全镇人的面,给你赔礼道歉!若是没消肿……”

“若是没消肿,我百草堂的招牌,任你砸!”王宁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众人顿时哗然,纷纷叫好。孙玉国看着王宁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没了底,却又骑虎难下,只得咬牙道:“好!一言为定!咱们明日见!”

说罢,他狠狠瞪了刘二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刘二慌忙跟上,脚步踉跄,差点摔了个跟头。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院子里响起一阵哄笑声。王宁摇了摇头,转身看向郑钦文,语气温和:“钦文,你好好休息,明日定会有好消息。”

郑钦文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激。暮色渐浓,晚风带着九里香的药香,轻轻拂过百草堂的院子。竹匾里的根片和叶片,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关于药材、医者与人心的较量。而这场较量的胜负,将在明日,见分晓。九里香药缘:香飘十里解纷争

第五章 香融恩仇化干戈

天刚蒙蒙亮,清河镇的青石板路就被脚步声踩得咯吱作响。百草堂的门口早早围满了人,比赶市集还要热闹几分。村民们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期待,都想看看郑钦文的腿到底好了没有,更想瞧瞧王宁和孙玉国的赌约,究竟是谁赢谁输。

晨雾还没散尽,带着九里香的清甜气息。王宁披着一件素色长衫,早早地起了床,正在炮制房里检查药材。张阳叔蹲在竹匾旁,翻看着阴干的九里香叶片,指尖的老茧蹭过叶片的纹路,眼神里满是赞叹:“东家,这野生九里香的药性是真足,昨儿烘的根片,香得都飘出三条街了。”

王宁笑了笑,走到门口,远远就看见林婉儿挎着药篮,大步流星地走来。她依旧是一身灰布短打,裤脚卷着,露出结实的小腿,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师兄,我刚去看了钦文,他说半夜里腿就不疼了,今早试着动了动脚趾头,居然能弯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人群一阵骚动。郑钦文被两个乡亲搀扶着,慢慢走了过来。他脸上的苍白褪去了大半,露出了红润的气色,右腿上的绷带松了些,虽然还拄着一根拐杖,但已经能自己走几步了。最让人惊讶的是,他腿上的肿胀消了大半,原本青紫的皮肤,也渐渐恢复了本色。

“王大夫!王大夫!”郑钦文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他挣脱开搀扶的乡亲,朝着王宁深深鞠了一躬,“您真是活神仙啊!俺这腿,真的能走了!心口那股闷胀劲儿,也彻底没了!”

村民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称赞着。张娜端着一碗刚熬好的九里香药汤走出来,递给郑钦文:“趁热喝了,再巩固两天,就能下地干活了。”

郑钦文接过药汤,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这药汤苦中带甜,喝着舒坦!”

就在这时,一道不情不愿的声音响起:“哼,不过是消肿了些,未必是九里香的功劳。”

众人循声望去,孙玉国和刘二挤开人群,走了过来。孙玉国穿着一身簇新的绸缎马褂,却面色铁青,眼神躲闪,显然是没料到郑钦文好得这么快。刘二则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敢看人,双手背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林婉儿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挑眉道:“孙老板,话可不能乱说!钦文的腿,前儿肿得像根柱子,疼得直打滚,敷了咱们的九里香药膏,喝了九里香叶煎的药,才一天就好了大半,这不是药效是什么?难不成是你那‘祖传秘方’显灵了?”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哄笑起来。孙玉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嘴唇发抖,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他死死地盯着郑钦文的腿,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郑钦文的拐杖:“他还拄着拐杖呢!算不得彻底好!”

“孙老板这是输不起了?”王宁缓步走了过来,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跌打损伤,哪能一天就彻底痊愈?能消肿止痛,恢复活动,已是九里香的药效之功。倒是孙老板,你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孙玉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刘二,更是紧张得浑身发抖,手心里全是冷汗。就在这时,刘二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腮帮子蹲了下去,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咋了?”孙玉国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疼……牙疼……”刘二疼得龇牙咧嘴,话都说不囫囵了,“孙老板,俺的牙疼得钻心,像是有虫子在啃!”

原来,刘二昨儿晚上贪嘴,偷吃了孙玉国藏起来的卤猪蹄,又喝了两碗烈酒,半夜里就开始牙疼,疼了一整夜,实在熬不住了。他本想偷偷溜进百草堂,偷点九里香来止痛——昨儿他躲在门口,听见王宁说九里香能外治牙痛——却没想到被孙玉国拉着来凑热闹。

林婉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刘二,你是不是想偷我们的九里香?昨儿夜里,就是你拿着砍柴刀,砍了我们的九里香树吧?”

这话一出,刘二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牙疼得说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哼哼着。孙玉国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不住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王宁走上前,看着刘二痛苦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他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刘二的牙齿,沉声道:“是风火牙痛,九里香性温,散瘀止痛,正好对症。”

说罢,他转身走进炮制房,取了一小撮九里香叶片,又拿了一块纱布。他将叶片捣碎,裹进纱布里,递给刘二:“敷在牙疼的脸颊上,半个时辰就能止痛。记住,九里香有小毒,不可内服,敷完之后,要用清水漱口。”

刘二愣了愣,看着手里的纱布包,眼眶瞬间红了。他没想到,自己砍了人家的树,王宁居然还愿意给他治病。他接过纱布包,哽咽着说了声“谢谢”,连忙敷在了脸上。

孙玉国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处处针对百草堂,为了生意,不惜栽赃陷害,甚至让人砍了那株三十年的九里香树,而王宁却以德报怨,用九里香治好了他伙计的牙疼。

村民们也都看明白了,纷纷指责起孙玉国来:“原来砍树的是刘二!孙老板,你也太不地道了!”“就是!为了抢生意,居然干这种缺德事!”“百草堂的王大夫,真是仁心仁术啊!”

孙玉国的头,越垂越低。他沉默了半晌,突然走上前,对着王宁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愧:“王大夫,我错了。是我心胸狭隘,嫉妒你的生意,才指使刘二砍了你的树,还到处散布谣言,污蔑你的药材。我输了,我这就当着全镇人的面,给你赔礼道歉!”

说罢,他又对着百草堂的九里香树,深深鞠了一躬。

王宁扶起他,淡淡一笑:“孙老板,医者仁心,药材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用来斗气的。九里香树虽然被砍了,但只要根还在,明年春天,就能重新发芽。我们做药铺的,最重要的是良心,只要对得起病人,生意自然会好。”

他顿了顿,又道:“九里香配伍血竭、乳香,治风湿痹痛有奇效;配伍陈皮、木香,理气和胃,专治胃脘胀痛。这些配伍的方子,我可以写给你,咱们一起,为乡亲们治病。”

孙玉国闻言,眼眶瞬间红了。他看着王宁真诚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重重地点了点头:“多谢王大夫!从今往后,我德兴堂再也不搞歪门邪道了,一定向你学习,好好行医,好好做人!”

刘二脸上的纱布包还没取下来,闻言也连忙点头,哽咽道:“王大夫,对不起,我不该砍你的树。等我牙好了,我就帮你把树扶起来,再培上土,好好养护!”

王宁笑了笑,点了点头。

晨雾散去,阳光洒在百草堂的院子里。那株被砍断的九里香树,虽然枝桠凋零,但根部依旧遒劲。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甜的药香。村民们渐渐散去,嘴里还念叨着九里香的神奇。钱多多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这王大夫,真是不简单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二果然信守承诺,帮着百草堂把九里香树扶了起来,培上了肥沃的砂质土,又浇了水。孙玉国也照着王宁给的方子,用九里香配伍药材,治好了不少乡亲的病,德兴堂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百草堂门口的九里香树,竟然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没过多久,新芽长成了枝叶,枝头缀满了细碎的白色花瓣,香气比往年更浓郁,飘出了整整十里。

清河镇的人们,都知道了九里香的故事。他们都说,这株九里香树,不仅能治病救人,还能化解恩怨,香飘十里,暖人心扉。

王宁和张娜,依旧守着百草堂。林婉儿依旧背着药篮,上山采药。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九里香树下,闻着浓郁的药香,看着满院的阳光,脸上洋溢着平静而幸福的笑容。

而那股清甜的九里香气息,也永远留在了清河镇的风里,留在了乡亲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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