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天大的大喜事儿!(1/2)
“光阳哥!哎呀我的亲哥!你可真是活财神下凡啊!”
二埋汰人还没进屋,声儿先撞了墙。
他棉帽子歪扣在脑瓜顶上,眉毛胡子上挂的白霜还没化净,脸却兴奋得通红,咧着那张缺了门牙的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虽然那豁口处还漏风,可一点儿不影响他那股子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欢喜劲儿。
三狗子跟在他后头,也是一脸红光。
走路虽然还因为腚疼有点别扭,可腰杆挺得笔直,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俩人都没空手。
二埋汰怀里抱着个盖着白布的柳条筐,三狗子那布袋子里也隐约露出些油纸包着的物件儿。
一股子混合着熏香、卤香和淡淡辣味的独特香气,已经顺着门缝飘了进来,霸道地往人鼻子里钻。
陈光阳半靠在被垛上,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支着身子,瞅着这俩兄弟的架势。
心里头那点疲惫和疼劲儿都让这喜气冲淡了些。
他挑了挑眉,故意板着脸:“嚎啥嚎?捡着狗头金了?还是又让哪个老娘们儿追着撵了?”
“比捡狗头金还尿性!”二埋汰几步蹿到炕沿边,把柳条筐往炕桌上一墩,掀开白布。
里头整整齐齐码着的,正是那些油亮亮、深琥珀色、微微卷曲的五香熏酱干豆腐条!
只是这会儿看起来,颜色似乎比之前更匀实了些,还多了些红亮亮的油光,香气也更冲了。
“哥!你看看!你瞅瞅!”二埋汰激动得手都有点抖,捏起一根熏豆腐条,递到陈光阳鼻子底下。
“就这玩意儿!拿到大集上,我的妈呀,那帮老爷们儿眼睛都绿了!
跟不要钱似的抢啊!头一回去,带了三十斤,不到一个时辰,扫溜光!
第二回,俺俩做了五十斤,寻思着咋也能卖到晌午吧?结果,刚摆上摊儿,呼啦一下围上来一群人,你三斤我五斤,又是屁大会儿功夫,毛都没剩下一根!”
三狗子也凑过来,把布袋子解开,里头是另外几种颜色的豆腐条,有的红亮亮的带着辣椒籽,有的颜色更深些。
他拿起一根红亮的,献宝似的:“光阳哥,俺俩按你教的方子,自己又琢磨了!
二埋汰这虎玩意儿,胆儿肥,往里多怼了一把干辣椒面,还搓进去不少辣椒籽!
你尝尝,这味儿!香辣口儿的!嚯,那帮好酒的老爷们儿,买了这香辣的,当场就着散篓子就开喝!说比花生米还下酒!是‘神器’!”
他说着“神器”俩字的时候,还学着那些酒蒙子的样子,眯缝着眼,摇头晃脑,逗得旁边紧张了半天的大龙二虎都咧嘴乐了。
沈知霜正端着刚和好的面盆进来,准备擀饺子皮。
闻见这味儿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笑道:“你俩这是真琢磨出门道了。”
“那可不!”二埋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差点喷陈光阳脸上,“嫂子你是不知道!现在俺俩在集上都有名号了!‘靠山屯豆腐二仙’!哈哈!
那些赶集的,老远看见俺俩的摊儿,就喊‘豆腐仙儿,今儿有啥新口味没?’!尿性不?”
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差点把炕桌上的笸箩碰地上:“光阳哥,你是没瞅见,那钱收的,俺俩手都抽筋儿了!
铁军那边剩下的干豆腐,现在都不够俺俩祸祸了!得让她加量做!
这玩意儿,真让你说中了,边角料变金子了!比新鲜干豆腐卖得还贵,还快!”
陈光阳听着,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
他伸出右手,捏起一根二埋汰递过来的香辣熏豆腐条,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咸鲜的底味没变,五香料的复合香气层层叠叠,但紧接着,一股子干脆火辣的劲儿就冲了上来。
辣椒的香和辣融合得恰到好处,不是干辣,是带着焦香的辣,确实提神醒脑,越嚼越有味儿,嘴里忍不住就想分泌口水,真想立马来口酒。
“嗯,是那个意思。”陈光阳点点头,眼里带着赞许。
“火候比之前强了,辣椒籽炒过再搓的吧?香味出来了,辣得也透。这玩意儿配酒,是挠到那帮酒蒙子痒处了。”
得到肯定,二埋汰和三狗子更是乐得找不到北。
三狗子搓着手,嘿嘿笑道:“光阳哥,俺俩今天来,一是给你报喜,二就是来谢你的!
没有你教这手艺,俺俩这会儿还蹲墙根儿晒老阳儿,琢磨着去哪儿扣俩雀儿呢!”
二埋汰赶紧把柳条筐和布袋子往陈光阳跟前推:“哥,这都是今早现熏的,最好的!给你和嫂子、孩子们尝尝!还有这……”
他从怀里掏出个手绢包,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子钱,主要是毛票和块票,也有几张“大团结”,看着就实在。
“这是头几集卖的钱,俺俩商量了,这手艺是你教的,这钱,你得拿大头!”
陈光阳看着那手绢包,没接,反而瞪了他俩一眼:“扯什么犊子?手艺教你们了,就是你们自己的买卖。
赚多赚少,是你们自己的本事。钱拿回去,给铁军加点豆腐钱,剩下的,该给媳妇扯布扯布,该买烟叶子买烟叶子。
再给二虎……哦,二虎他埋汰叔,你现在有钱了,是不是得考虑把那金饭碗先赊着?”
他故意打趣,屋里人都笑起来。
二埋汰臊得脸更红了,挠着后脑勺:“哥,你就别磕碜我了……这钱你真不要?”
“不要。”陈光阳斩钉截铁。
“你俩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往后我家的熏豆腐条,你俩包圆了,免费供应就成。”
“那必须的!”二埋汰一拍胸脯,“管够!想吃啥口味吱声,俺俩现给你熏!”
三狗子也用力点头。
陈光阳摆摆手:“行了,别整这肉麻的。买卖好了是好事,但别飘。这熏豆腐条现在火,一是新鲜,二是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想弄点零嘴儿、下酒菜。
等开春了,新鲜菜一下来,未必还有这么抢手。你俩得琢磨点别的。”
“别的?”二埋汰和三狗子对视一眼,都来了精神,“哥,还有啥招儿?”
陈光阳靠在被垛上,眯着眼想了想。
窗外天色渐暗,屯子里零星亮起灯火,空气里似乎已经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年味儿。
是啊,快过年了。
老百姓再穷,年也得过,饭桌上总想见点荤腥。
可猪肉贵,不是家家都舍得割一大块。
“快过年了,”陈光阳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家家都想弄点好吃的,桌上光有豆腐条,显得单薄。你们琢磨琢磨,啥东西便宜,又能做出肉菜的感觉?”
二埋汰眨巴着眼:“便宜……还能像肉……下水?”
“对喽!”陈光阳眼睛一亮。
“猪下水,猪头肉,猪皮,这些玩意儿,肉铺子卖得便宜,有时候甚至搭头送。
你们弄点肉皮,熬皮冻,晶莹剔透,蘸上蒜酱,是不是一道凉菜?那猪肺子,更不值钱,洗干净了,用重料卤出来。
切片,口感扎实,有嚼头,咸香入味,是不是也能当个肉菜?成本低,卖价也不高,老百姓买得起,尝了鲜,还能顶饿解馋。”
他这么一点拨,二埋汰和三狗子眼睛“唰”地就亮了,跟通了电似的。
“肉皮冻!卤肺子!”
二埋汰掰着手指头算,“肉皮几分钱一斤,肺子更贱!熬皮冻费点柴火功夫,卤肺子就跟咱卤豆腐条差不多,老汤一兑,香料一下……
我的妈呀!光阳哥,你这脑袋是咋长的?这又是一条来钱的道儿啊!”
三狗子脑子转得更快:“不光猪肺子,猪心、猪肝、猪肚,都能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