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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行了,我去给你包饺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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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霜急忙凑过来,眼角的泪痣一跳:“这……这咋整的?”

“嗨媳妇,没事儿!”陈光阳咬着后槽牙,借着李铮的劲儿从马背上往下溜。

脚一沾地,身子就晃了晃,冷汗“唰”地下来了。

他硬挺着没哼出声,还冲媳妇咧了咧嘴,想挤出个笑,结果比哭还难看,“嗨,没啥大事儿,就…就让熊瞎子给‘亲热’了一下。”

陈光阳缓缓脱了衣服。

众人凑了过来,就看见他左胳膊从小臂到肩膀,肿得油亮油亮,皮肤绷得几乎透明。

好几道深紫色的淤血印子像蚯蚓一样盘在肿起的肉上,靠近肩膀头子那儿,还有个明显的、发黑的熊掌印!

大龙和二虎看了一下,俩孩子的小脸也白了起来。

随后一左一右,像俩小树桩子似的杵在他腿边。

大龙抿着嘴,小拳头攥得死紧,眼珠子死死盯着他爹那条肿胳膊,眼圈儿一点点红了。

二虎更直接,小脑袋往陈光阳大腿上一顶,“哇”一声就哭开了:“爹!都…都赖我!我要不瞎蛄蛹…你胳膊…呜呜…不能这样!我腚疼我也不嚎了!爹你疼不?”

这小子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是真吓着了,也是真心疼他老登了。

那一熊掌拍过来地动山摇的劲儿,还有他爹硬顶着、血糊拉茬跟那黑瞎子玩命的样儿,在他那小脑袋瓜里烙得死死的。

陈光阳用那只还能动的右手,胡噜了一把二虎冻得通红的狗皮帽子。

又拍了拍大龙紧绷的肩膀,嗓子眼儿有点发堵:“哭鸡毛!爷们儿流点血算个屁!瞅瞅咱这一爬犁肉!够咱过年啃了!

你俩小子,今儿个也算见过真章了,往后给老子硬气点!”

话是这么说,可那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嘴角又抽了抽。

“李铮!”陈光阳猛地转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别跟这杵着!去!把院里停着那吉普车发动机烤上!用苞米瓤子蘸柴油,给我玩命烤!火燎腚似的去东风县,把程叔给我薅来!就说老子胳膊让熊瞎子舔了,再不来就等着给老子收尸吧!”

“哎!师父!我这就去!”李铮像被鞭子抽了屁股,一个高儿蹦起来就往仓房跑。

他知道,师父这伤拖不得!那肿得发亮的胳膊,看着就吓人!

“铮子!等等!”

大奶奶拄着拐棍追了两步,扯着嗓子喊,“跟你程爷爷说,把他那套‘救命三针’的银针匣子带上!还有他那坛子泡了长虫的跌打酒!快去快回!”

吉普车那铁疙瘩冻了一宿,发动机比石头还硬。

李铮是真豁出去了,抓过墙角半桶柴油,把干透的苞米瓤子往里一浸,划着火柴就燎。

火苗子“呼”地窜起老高,烤得车头铁皮滋滋响,黑烟滚滚。

“着了!着了!”发动机终于发出几声咳嗽般的闷响,接着“突突突”地咆哮起来,排气管喷出浓浓的黑烟。

李铮拉开车门就钻进去,油门一踩到底,吉普车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卷起一路雪沫冰碴子,嗷嗷叫着冲出屯子,直奔东风县!

屋里,陈光阳被沈知霜和大奶奶连扶带架地弄上了热炕头。

将衣服彻底脱下来,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哎呦我的天爷啊…这…这骨头…”沈知霜捂着嘴,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骨头没碎!筋伤着了,肉也撕扯得不轻!”

陈光阳喘着粗气,靠在摞起来的被子上,脑门上一层虚汗。

“那畜生劲儿忒大…给我怼山壁上了…”

他试着动了下手指头,钻心的疼让他“嘶”地抽了口冷气。

大龙默不作声地端来一盆滚烫的热水,拧了条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他肿得最高的地方。

二虎也不嚎了,缩在炕梢,小眼睛红得像兔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爹那条吓人的胳膊,小身子还一抽一抽的。

“爹…疼你就喊…”二虎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嘟囔。

“喊个屁!老子是爷们儿!”

陈光阳骂了一句,可看着俩儿子那心疼又害怕的小模样,心里头那点铁硬也化开了一道缝。

他伸出右手,揉了揉大龙的后脑勺,又冲二虎抬了抬下巴。

“你俩,今儿个吓坏了吧?往后记住,进山不是闹着玩的!枪口,永远别对着自己人!。”

大龙用力点点头,闷声说:“嗯,爹,我懂。”

二虎也瘪着嘴“嗯”了一声,眼泪又下来了,这回是憋回去又涌出来的。

时间像冻住了似的。

屋里就剩下陈光阳压抑的喘息,炭火盆里柴火噼啪的炸响,还有二虎偶尔忍不住的吸溜鼻涕声。

沈知霜不停地换着热毛巾,大奶奶颠着小脚,翻箱倒柜找她藏着的那点好三七粉。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猛地传来吉普车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程大牛逼那标志性的、带着火气的破锣嗓子:

“陈光阳!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又他妈给老子整活儿!熊瞎子?你咋不去撩骚老虎呢?!老子刚焐热乎的炕头啊!”

门帘子“哗啦”被掀开,一股子冷风卷着程大牛逼就冲了进来。

这老爷子裹着那件油光锃亮、能当雨衣使的破棉袄,背上挎着他那宝贝药箱子。

花白的胡子眉毛上挂满了白霜,小眼睛瞪得溜圆,喷着白气。

他一眼就扫到炕上陈光阳那条“发面馒头”胳膊,嘴里“嘶哈”一声。

两步就蹿到炕沿边,药箱子“咣当”往炕桌上一墩。

“都闪开!让我瞅瞅!”

程大牛逼毫不客气地扒拉开沈知霜敷着的热毛巾,那满是老人斑和裂口的手指头,像鹰爪子似的,又快又准地在陈光阳肿得发亮的胳膊上捏、按、摸、捋。

每一下,陈光阳的腮帮子就绷紧一分,冷汗“哗哗”往下淌,愣是咬着牙没吭声。

“嘶…筋拧了,肉也撕扯得不轻!淤血堵得厉害!万幸骨头真他妈硬,没碎!就几道裂纹!”

程大牛逼诊断飞快,嘴里噼里啪啦跟爆豆似的。

“你个虎逼!这熊掌印再往上两寸拍你天灵盖上,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阎王爷今儿个是喝多了没瞧见你吧?”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手脚麻利地打开药箱。

里头瓶瓶罐罐,针包药粉,看得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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