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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烬心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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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强忍剧痛站起,将老者护在身后。尽管手中无兵,身形颤抖如风中残烛,却挺直脊梁,如一杆将折未折的枪。他盯着为首者铁面具下的猩红瞳孔,喉间涌上腥甜,却咬牙咽下:“我虽不知前路多难,”他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铁,“但既然路已交到我手——那便没有交出去的道理!”他猛然抬起右手,掌心那道灼痕骤然炽燃,金焰如龙吟冲天,竟在虚空中凝成一柄虚幻长剑的轮廓!剑身未实,剑气已至,天地间仿佛响起一声久远的剑鸣,那剑鸣如凤唳九天,震得黑雾溃散,骨龙哀鸣!

老者望着少年背影,老泪纵横,泪滴坠地,竟在焦土上绽开一朵金莲:“天命流转,终有归处……这一世,或许真能破局。”他枯手紧握,指甲掐入掌心,暗自发誓:即便以命为灯,也要为这孩子照亮前路!

血月高悬,风雪将至,而少年持焰为剑,立于天地之间。身后是村庄的微光,那微光如萤火般摇曳,却是他心中最后的温暖;前方,是万古长夜,裂痕中涌出的魔气如墨汁浸染苍穹,无数邪影在黑暗中蠕动。但凌昭知道,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他已不再是那个采药的孤儿——他是苏烬的执念,是九重天的枷锁,是烬世之劫唯一的破局者。金焰在他掌心燃烧,照亮了前路,也灼痛了他的灵魂,但他没有退路,唯有向前,劈开这万古长夜!

血月如瞳,俯瞰苍生,风雪尚未落下,天地已凝成一片死寂的银白。凌昭立于断崖之巅,金焰在掌心翻腾,如龙吟般嘶鸣,焰心深处似有古老符文流转,那是“烬世之火”的本源,亦是九重天封印千年、禁忌之火的残魂。他脚下碎石滚落深渊,回声如钟,仿佛在叩问命运的门扉。狂风裹挟着碎雪,如刀刃般刮过他的脸颊,他却纹丝不动,唯有眸中金焰愈燃愈烈,映照着天地间的寂灭与孤傲。

忽然,裂痕中传来一声低笑,如铁链拖地,又似亡魂哀泣。“苏烬已死,你不过是他残念所寄的傀儡。”一道黑影自虚空裂开处踏出,每一步落下,脚下都绽开一圈幽黑的符文,仿佛将空间都踏成了碎片。他周身缠绕着九道锁链虚影,每一道都刻着古老的镇压咒文——那是“天牢九缚”,传说中专为镇压逆天者而设的神罚之锁。锁链如活蛇般扭曲蠕动,发出刺耳的呜咽声,仿佛无数亡魂在锁链中哀嚎挣扎。“你执此火,不过是重蹈覆辙,终将焚尽自己,化为灰烬。”

凌昭抬眸,目光如剑,直刺那黑影:“我非苏烬,亦非傀儡。我是凌昭,是这乱世中不肯低头的凡人!”话音未落,他猛然挥剑,金焰化作一道弧光,撕裂风雪,直斩黑影眉心。刹那间,天地失色,焰光如日出破云,照亮了千里雪原,也照亮了他眼中那不屈的火焰。风雪在焰光中化为蒸汽,蒸腾成一片赤雾,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被点燃。

黑影怒吼,锁链齐震,九重天之力压落,金焰竟被逼退三尺。那九道锁链如天网垂落,每一道都带着足以碾碎山岳的威压,锁链上的咒文发出幽蓝的光芒,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囚笼。凌昭的剑光在锁链撞击下发出悲鸣,金焰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但就在这焰光将熄未熄之际,凌昭心口猛然一烫——那枚自幼佩戴、从未知其用的残玉,竟在这一刻裂开一道细纹,一道温润的血光从中溢出,如活脉般蜿蜒流淌,与金焰交融,竟生出一丝紫意。

“这是……烬心血?”黑影声音骤变,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不可能!那滴血早已随苏烬葬于归墟!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能承载烬心血而不被焚灭?”

凌昭不语,只觉体内血脉奔涌,仿佛有另一道意志在苏醒。那血光与金焰交融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流般涌入脑海:燃烧的九重天阙、无数神将陨落的身影、一道擎天而立、以一人之力对抗天道的孤傲身影……他忽然明白,自己并非只是被选中的继承者,而是被命运埋藏千年的“火种”——苏烬未尽的执念,九重天不愿承认的“变数”。残玉中溢出的血光,是苏烬以最后一丝魂魄护住的心血,千年间流转于世,只为等待一个能承载它而不被焚毁的容器。

风雪终于落下,却在触及金焰的瞬间化为蒸汽,蒸腾成一片赤雾。凌昭踏前一步,剑指苍穹,周身金焰已染上紫意,焰中符文流转,竟与黑影锁链上的咒文隐隐呼应。“你说万古长夜不可破,那我便以身为炬,烧出一道黎明!”话音落,焰光冲天,直贯云霄,竟将血月都染上了一层金紫之色。深渊之下传来轰鸣,仿佛有万千烈焰在苏醒,回应着他的召唤。

黑影面色骤变,锁链狂舞,九重天之力倾泻而下,天地为之震颤。但凌昭周身紫焰愈发炽烈,竟将锁链虚影层层焚毁。每一道锁链崩断,都伴随着一声天道哀鸣,幽蓝咒文在紫焰中化为灰烬。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千年的不甘与今日的狂傲:“所谓天道,不过是一群怯懦者的枷锁!苏烬能焚天,我凌昭亦能!”

紫焰如龙,直扑黑影。黑影嘶吼着凝聚最后一道锁链,其上咒文绽放出刺目蓝光,竟化作一道天幕,欲将紫焰隔绝。但紫焰触及天幕的瞬间,凌昭心口残玉彻底碎裂,一道古老而苍茫的声音自他体内响起:“我以烬心为引,焚尽伪天!”话音落,紫焰暴涨,天幕如琉璃般寸寸崩裂,黑影在焰光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万千幽影,消散于虚空。

风雪停歇,天地寂然。凌昭立于断崖,手中剑仍在嗡鸣,周身紫焰渐渐收敛。他望着掌心残留的烬心血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苏烬,你未尽的路,我替你走到底。”

寒风卷起残雪,如碎玉般掠过断崖,凌昭立于天地之间,衣袂猎猎,仿佛一尊自古老传说中走出的战神。烬心血痕在他掌心缓缓凝结,化作一道暗紫色的纹路,蜿蜒如龙,隐隐与他体内那股焚尽万物的紫焰共鸣。他缓缓闭目,神识沉入识海深处——那里,残玉碎裂后留下了一道裂隙,裂隙之后,似有星辰流转,一扇虚幻的门扉若隐若现。

“烬心未灭,门便不闭……”他低语,声音沙哑却坚定。苏烬的意志虽已消散,却在他体内种下了“焚天之种”,那是超越凡俗修行的禁忌之力,亦是通往“真境”的钥匙。可他也清楚,这力量代价沉重——每动用一次紫焰,便是在燃烧自己的魂魄与寿元。

忽然,天边一道血光划破长空,如陨星坠落,直扑北方荒原。凌昭睁眼,眸中紫焰微闪,似有所感:“那是……烬火残碑的气息?苏烬的遗物,竟在召唤我?”他握紧手中长剑,剑身之上,紫焰余温未散,仿佛仍在低语着方才那一战的悲壮。

他转身,踏步而行,足下积雪无声碎裂。就在此时,虚空微微震颤,一道清冷女声自风雪中传来:“凌昭,你焚了伪天,可真天,未必容你。”

凌昭脚步一顿,抬眸望去。雪幕中,一袭素白衣裙的女子缓步走来,发如墨瀑,眼若寒星,手中执一盏青灯,灯焰幽蓝,竟不被风雪所熄。她身后,隐约有九道虚影浮现,似龙非龙,似人非人,皆被锁链缠绕,低吟着古老的咒言。

“云无月?”凌昭嘴角微扬,却不带笑意,“玄阴宗的圣女,也来抢这焚天之秘?”

女子轻叹:“我不是来抢,是来劝。你若继续执迷于烬火之道,终将如苏烬一般,魂飞魄散,连转生之机都无。这世间,不止有焚尽,还有守望。”

凌昭仰头望天,残破的天幕仍在缓缓愈合,可那缝隙中,已有异光渗出,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人间。他缓缓道:“若无人焚天,谁来守这苍生?若无人赴死,谁来破这轮回?”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身影化作一道紫虹,直掠北方。云无月望着他远去的方向,青灯微晃,灯焰骤然转红,她低语:“你走的路,是绝路……可若真有人能焚尽伪天,或许,也值得我押上这一世修为。”

她抬手,青灯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追向凌昭。风雪中,只余下一句轻语:“这一盏守魂灯,我替你燃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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