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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斩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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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破空而去,紫虹贯日,撕裂千重寒云。风雪如刀,却近不得他身前三尺,皆被那股自骨髓深处燃起的战意蒸作白雾。北方天际,黑云如墨翻涌,一座悬浮于虚空的巨城若隐若现——伪天城,以万灵之魂为基,以天道之名行囚笼之实,镇压九洲命脉已三千余年。城中无数魂灵哀嚎之声穿透结界,化作阴风呼啸,仿佛在诉说着被囚禁的万古冤屈。凌昭每一步踏出,虚空都泛起涟漪,脚下竟浮现出上古铭文,每一道纹路都沾染着血色,仿佛大地也在呼应他体内沸腾的战意。

他眸光如电,手中一柄断裂的古剑缓缓复苏,剑身铭文一道道亮起,竟是上古“焚天令”所化。剑柄处裂痕如蛛网蔓延,却在金光流转中逐渐弥合,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每一步踏出,天地皆震,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虚空中低吼,呼应着他心中那团不灭的火。远处山脉崩塌,江河倒流,天地元气疯狂汇聚于他周身,紫虹愈发炽烈,竟在身后拖出一道燃烧的长影,如一条吞噬天幕的火龙。

忽然,天穹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青色流光如星追月,倏然落在他身侧——正是云无哽送来的青灯。灯焰摇曳,却在触及伪天城结界的刹那,轰然暴涨,化作一株通天彻地的青莲虚影,莲心燃火,照彻幽冥。每一片莲瓣都流转着玄奥符文,映出无数虚影:有战死沙场的将士,有被献祭的孩童,有含冤而终的修士……皆是伪天城三千年来所吞噬的生灵。云无哽的声音自灯中传来:“凌昭,此灯以我半生修为为引,燃尽之时,便是伪天城魂基崩裂之刻。莫负……苍生之愿。”

“守魂灯……竟真愿为我燃至尽头?”凌昭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意。他指尖轻抚灯身,灯焰突然跃起,缠绕在他断剑之上,青紫两色火焰交织,发出噼啪爆响,竟将周遭虚空灼烧出蛛网般的裂痕。

就在此时,伪天城中传来一声冷哼,声如洪钟,震得方圆百里山脉崩塌:“区区凡躯,妄图逆天?凌昭,你可知你踏上的,不只是绝路,更是万劫不复的因果之渊!天道不可逆,伪天城便是天命所归!”

话音未落,九重天门齐开,门后浮现出万丈金光,十二道金影踏云而出,皆是身披天律袍、手持天罚杖的“执律使”,个个气息如渊,仿佛代天行罚。为首者眸若金瞳,额间刻着“天刑”二字,冷冷俯视:“你若止步,尚可留魂入轮回。若再进一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天律之下,众生如蚁,岂容你肆意妄为?”

凌昭仰头,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周身火焰骤然暴涨:“天若不公,那便焚了这天。律若不义,那便斩了这律!三千年的血债,今日该清了!”他猛然抬手,断裂古剑高举,青灯之火顺势缠绕剑身,刹那间,紫虹与青焰交融,化作一道焚尽虚妄的光柱,直冲伪天城心核!

天地失声,万籁俱寂。光柱所过之处,虚空坍塌,伪天城结界发出悲鸣,无数被囚魂灵挣脱枷锁,化作流光涌入光柱,竟让火焰愈发炽烈。那一瞬,仿佛有上古的呐喊自时间长河中复苏——“焚天之路,从来不是生路,而是以魂为薪,点燃新世的火种!”伪天城内传来凄厉嘶吼,无数黑影挣扎着被火焰吞噬,每一缕黑烟散去,都露出一张解脱的面容。

风雪骤停,天地澄明。伪天城心核处裂开一道缝隙,金光如血般喷涌而出,十二执律使齐齐色变,天罚杖挥出万丈雷光,却如泥牛入海,被光柱吞噬殆尽。为首者金瞳爆裂,怒吼道:“你竟借众生怨气破天律!此乃大逆!”

凌昭长啸一声,声震九霄,古剑已刺入伪天城核心。火焰倒卷,将整座巨城笼罩,伪天城开始剧烈震颤,如垂死巨兽。他周身衣袍尽碎,肌肤裂开无数血痕,却仍咬牙挺立,眼中燃着癫狂之光:“天道?伪天城以生灵为奴,你们便是天道走狗!今日,我凌昭便以焚天令为证——旧世当焚,新天必立!”

刹那间,伪天城轰然崩塌,万灵魂魄冲天而起,化作星河倾泻而下。而那道紫虹,已没入黑云深处,再不回头。唯有青灯残焰飘落,映出凌昭染血却坚定的身影——身后,是正在重组的九洲山河,与一道即将撕裂苍穹的曙光。

天地初明,残烬如雪,纷纷扬扬洒落于九洲废土。凌昭立于崩塌的伪天城遗址之上,脚下是熔岩翻涌的深渊,头顶是逐渐褪去阴霾的苍穹。他手中焚天令已化作一缕赤焰,缠绕指间,仿佛与血脉相融,低语着远古的誓约。忽然,他咳出一口血,血中竟有金纹流转,如龙蛇游走——那是天道烙印的反噬,是焚灭伪天城所付出的代价。血珠坠入熔岩,溅起一片金红相间的光雾,映得他苍白的脸愈发冷峻。

“旧世焚尽,新天未立……我,还不能倒。”他低语,声音沙哑却如铁铸,喉间仿佛有烈焰在灼烧。就在此时,青灯残焰微微一颤,灯芯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位白发如雪的老者,眸光温润,却又藏着万古悲凉,衣袍上绣着星辰的纹路,仿佛承载着无数轮回的记忆。

“凌昭,你焚了伪天城,却未斩断天道之根。”老者的声音如风过古松,每一字都带着岁月的沉淀,“他们藏于‘虚界’,以九洲气运为锁,以众生执念为链。你所见之天,不过是他们编织的第二重牢笼。”老者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一幅光影浮现:九洲山河之上,无数透明锁链如蛛网蔓延,每一根都连接着百姓的悲欢、修士的执念,最终汇聚于虚界深处一座巍峨宫阙。

凌昭瞳孔骤缩,焚天令在掌心发出嗡鸣,紫焰跃动如不甘的兽:“那便焚了虚界,烧尽这虚妄之天!”话音未落,他猛然割裂掌心,鲜血如瀑涌出,以血为引,焚天令骤然爆发出万丈紫光,直冲云霄,竟在天穹之上撕开一道裂隙——裂隙之中,浮现出一座悬浮于星河之上的巨大宫阙,金门玉阶,却无一丝生气,唯有无数锁链垂落,贯穿九洲地脉。宫阙周围,悬浮着无数破碎的星辰,每一颗都似封印着一道凄厉的魂灵,那是历代反抗者被镇压的残念。

“天宫……原来如此。”凌昭冷笑,笑声中带着彻骨的寒意,“他们不是天道,只是窃天之贼!”他纵身跃起,踏着崩塌的城骸与升腾的烈焰,如一道逆天之箭,直指那裂隙中的宫阙。就在他即将踏入虚界之际,一道清冷女声自远方传来:“凌昭,你若入天宫,便再难回头。那一界,不是力量可破,而是心魔所铸。”

他顿足,回首望去——只见一名素衣女子踏月而来,眉目如画,眼底却藏着千年寒霜。她手中提着一盏残破的青灯,灯焰幽幽,与他掌中焚天令遥相呼应。灯焰中,竟隐隐浮现出九洲山河的轮廓,每一处伤痕都在灯影中闪烁。

“你是……守灯人?”凌昭眸光一震,焚天令的光芒微微收敛,仿佛感知到了某种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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