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HDQAZCRIV兑星者组织成员,得知身份和上层的代号“栖影”(2/2)
“仓库里的那个人。”佐木越浦说,“他说——“栖影的指示是,不能让任何人从平台上带走那只箱子。””
“你们被抓以后,有没有人来“打听情况”?”天井浦泷问,“比如自称律师或者朋友。”
“没有。”佐木越浦苦笑一下,“我们……被你们抓得太快。神水町警所一科的车上山,根本不给外面的人时间。”
“如果栖影在意你们,他会不会尝试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牧风翔子问。
佐木越浦沉默了一会,“也许……会通过联络点去询问。但联络点现在,也许已经被……放弃。”
“你说的是“齐尔贝洛街和浦林尔卡路交界处的仓库”那一个?”高云苗子问。
佐木越浦点头,“栖影很少用同一个地方太久。”
“少到什么程度?”小林凤雪问,“一周?一个月?”
“……有些地方只用一次。”佐木越浦说,“但神水町这个仓库,用了至少三个月。”
“为什么?”三水洋子问。
“因为纪念币的案子需要时间。”佐木越浦说,“栖影说tALUISq银行会在案发后七至九天内,对本地区做一次暗访式的内部调查。他要利用这段时间,观察周围的金融流向。”
“所以这个仓库,有可能不仅跟纪念币有关。”天井浦泷总结,“还牵扯到其它侦查线。”
“我只知道——栖影在那边见过银行内部的人。”佐木越浦说,“我们被要求不靠近他们。”
“银行内部的人?”高云苗子重复,“你亲眼看见?”
“只是在一次换守的时候远远看到。”佐木越浦说,“有一个人穿着西装,从巷子里走出来,到附近的车上去。领子上夹着tALUISq的徽章。”
“你确定那不是普通职员?”牧风翔子问。
“我们作为“执行”的,当然不被信任。”佐木越浦苦笑,“但栖影让我们在仓库外守了一个下午,只为了确保那辆车进出时,没有被跟踪。”
审讯室里安静了一会,这个细节将原本局限在“山中袭击”和“纪念币抢夺”的事件线,悄然连到了“银行内部可能的协力者”和“长期观察”的层面。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记录。”天井浦泷说,“相应地我们也会将“你主动提供栖影相关线索”的内容写入卷宗。你现在可以考虑一点——如果你选择沉默,你只是“祈神山袭击的一员”。如果你选择配合,你可以成为“供述上层结构的关键证人”。”
佐木越浦轻轻呼出一口气,“我……已经说了能说的,至于栖影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我确实不知道。他每次都通过人或者……通过你们刚刚提到的那条……浦林尔卡路的仓库。”
“够了。”牧风翔子说,“你先休息。”
审讯结束的铃声轻响一声,录音设备的红灯熄灭。警员进来把佐木越浦带离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空气里尚留有他的呼吸节奏未完全散去。
走廊里稍显安静,监控室里另外三间审讯室的画面也开始传来各自的讯息。
奈木神佐在房间一里,坐着的姿势几乎纹丝不动,对所有问题都以简短的“没有评论”回应。希田浦山河则在房间二里,因为肩部伤口,每一次呼吸都有轻微的痛意,他的冷静比奈木多了一点隐约的怒气。田野井奈诹在房间四,脸色略带疲惫,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某种未知的“外面消息”。
“从目前看,佐木说的名字,与他们各自的自报相符。”天井浦泷站在监控屏前,“奈木神佐,在最初讯问时承认自己“叫奈木”,但没有说姓。希田浦山河在确认医护处理时,说过一次“山河”。田野井奈诹则是昨晚警员无意间提起“田野井”这个名字时,下意识回头。”
“他们内部对彼此的称呼,还是倾向用名而不是姓。”三水洋子说,“佐木先给出名,而不是全名,这是他原本习惯的延续。”
“我们还能从他那里得到多少,暂时不好说。”天井浦泷说,“不过关于“栖影”的代号和“浦林尔卡路的仓库”,已经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接下来。”牧风翔子看着屏幕,“我们要去走这条路。”
天井浦泷点头,“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让地域课的人悄悄在格奇里贝巷、齐尔贝洛街丶浦林尔卡路一带走了一圈。表面上看没有特别显眼的异常点——但按照佐木提供的细节,那个仓库还是有机会筛出来。”
“你们准备怎么接近?”高云苗子问,“公开的警车巡逻,还是……”
“不会用警灯和制服。”天井浦泷说,“那一带居民对陌生面孔很敏感,尤其是沿河的老街。”
“那就当普通人。”小林凤雪说,“刚好,我们原本就是“休假游客”。”
“神水町警所一科的警员,即使换上便服,走路姿势也不像游客。”三水洋子说,“这种时候外县的人反而显得自然一些。”
天井浦泷看了她们一眼,目光里有短暂的无奈与默许,“你们今天已经不是“完全休假身份”了,但在行动方式上,可以尽量维持“非正式”。”
“我们不会擅自做逮捕。”牧风翔子说,“任何强制措施,以神水町警所一科为主。”
“那就这么安排。”天井浦泷合上手里的笔录,“我和你们一起去。”
午后神水町格奇里贝巷一带的风向略微偏南,祈水川的支流从不远处流过,空气里带着一点潮味和金属般的凉意。巷子里的房屋多是两层或三层的小楼,外墙有被雨水常年冲刷留下的痕迹,部分窗台上摆着花盆和塑料桶。
齐尔贝洛街没有主干道那样的宽敞,只能容一辆车缓慢通过。路边停着几辆旧车,有的车身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示出并不常挪动的位置。街角的咖啡店招牌上,确如佐木所说,有一半的字已经掉落,只剩开始的几个字母勉强能辨——“cAFE”的“FE”半截悬在空中。
“根据昨天夜里地域课初步走访的信息,这片区的仓库主要集中在浦林尔卡路靠里的段落。”天井浦泷低声说,“我们现在走在齐尔贝洛街,前面两个路口就能看到那条路。”
他们五人没有排成一列,而是稍稍拉开距离,伪装成背着包的游客和当地熟人混合的小群体。高云苗子拿着终端,屏幕上打开的是地方简易地图,看上去像是普通导航。三水洋子时不时抬头看建筑的立面,像是在找某个摄影点。小林凤雪则顺着人行道边缘走,把注意力放在两侧的巷口和窗台。
转过第二个路口,浦林尔卡路的视线像一条略微弯曲的浅灰色带子,延伸向更里面的区域。路的一边是几幢老旧的住宅带小仓房,另一边则是连续的长墙和封闭的铁门,铁门上有的挂着锈迹斑斑的锁,有的则只是虚掩着。
远处的电线塔在天空下阴影分明,几条高压线从塔顶向外伸展,和路边的电线交织出略显复杂的线条。
“佐木说的“既能看到电线塔,又不在大路边”的仓库。”三水洋子低声,“应该就在这一段墙后。”
“地域课的人昨晚标出过三个候选点。”天井浦泷在随身的小本子上翻出一页,上面画着简单的手绘示意,“第一处靠近街口,有一个已经彻底废弃的仓库,门上贴着“危险物品已清除”的旧告示。第二处在中段,有一扇常年紧闭的铁门,但地上的轮胎印显示偶尔有车进出。第三处在靠里一点的位置,门口有一块旧铁牌,看不出原来的字。”
“旧铁牌。”高云苗子说,“和佐木的描述对应。”
“那就是第三处。”牧风翔子说,“不过不能排除前两处是“备用点”或者“诱导”。”
为了不在一条路上聚得太紧,五人分成两组。天井浦泷和高云苗子走在略偏前的位置,步速稍慢,看起来像在讨论某个地段的房价。牧风翔子丶三水洋子丶小林凤雪则保持在后方十数米左右,像是随意散步的旅客。
走过第一处“危险物品已清除”的旧仓库时,天井浦泷没有停,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铁门上贴的纸已经被雨水冲刷到只剩纸浆,门缝里塞着几根枯草,门前的空地上落着一层厚灰,没有最近的脚印。
“这处基本可以排除。”高云苗子低声,“如果他们要用,只要清理一下门前的痕迹。”
再往里走到第二处常年关闭的铁门,门板上的锁看上去相对新,但地上有轮胎压过的浅痕,延伸进入门内看不见的地方。门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监控摄像头,但镜头被刻意调整向上,似乎只对准了天空。
“如果我是栖影,不会把联络点设在有固定摄像的地方。”三水洋子看了一眼,“除非那摄像只是“给别人看的”。”
“这一处可以标记为“可能用来观察外界”。”小林凤雪说,“但不一定是主要空间。”
他们依然没有停,只是以游客的节奏走过。直到路的轻微弯曲之后,第三处候选点出现在视野中——一段略长的灰色墙体,在接近街尾的地方,开着一扇向内凹的铁门。门上没有标记公司名称的牌子,只有在一侧略低的位置,用两颗旧螺钉固定着一块已经生锈的铁牌。铁牌上曾经刻过字,但被腐蚀得近乎平滑,只剩一些模糊的凹痕。
门缝不大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能隐约看到一道向内斜着延伸的水泥地。门前的地上有两条清晰一些的痕迹——仿佛是小型货车的轮胎压过,但被后来散落的砂砾和落叶覆盖了一部分。
“这里。”天井浦泷的脚步微不可察地慢了一下,“距离电线塔的角度也合适。”
“从侧面看,墙面有一小块颜色不同。”三水洋子轻声,“像是内侧有结构依靠。”
“你们先不要靠太近。”天井浦泷低头掏出手机,像是在看信息,“表面上保持距离。”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用另一只手悄然按下了耳机上的一个小按键——那是与不远处待命的地域课小队的临时联络。
“第二小队,位置确认。”他低声,“目标可能在浦林尔卡路末端第三仓库,门有旧铁牌,门前有轮胎痕。先不要靠近,在巷子两头各找掩护点。”
耳机里“滋”的一声过后,有人压低声音回应,“收到。东侧巷口已有人,西侧预备。”
“我们这边呢?”高云苗子低声问。
“先从外围试探。”牧风翔子说,“看看仓库内有没有独立的预警系统。”
她们没有直接走到门前,而是顺着浦林尔卡路向前再走几步,假装在看电线塔和街尾的景致。在一个不至于太明显的回头瞬间,高云苗子抬手扶了扶头发,指尖从耳机边缘掠过,按下了一个微型扫描器的开关——那是武侦终端扩展模块中的简易信号探测装置。
装置发出的信号范围不算大,只能覆盖门内一小段距离,但足以捕捉常规的无线波动。终端屏幕上闪了一下,显示短暂扫描后出现的几条波形——其中有一条微弱而稳定的短周期信号,与普通民居的wi-Fi不同,更像是低功率的短距通信。
“有信号,但不强。”高云苗子低声,“可能是用于内部联络的简易设备,不像高规格监控。”
“如果里面有人,至少有一台终端开着。”三水洋子说,“或者有简单的感应。”
“我们不能直接敲门问。”小林凤雪说,“那会暴露过快。”
“先从周围问起。”天井浦泷做出决定,“以“神水町警所一科在做日常走访”为理由。你们四个在外圈观察,不要直接和目标有接触。”
“明白。”牧风翔子说。
不远处一位正在门口整理盆栽的老妇人引起了天井浦泷的注意,他调整一下外套,露出一角警察证的轮廓,但没有完全亮出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围观。
“打扰一下。”他走过去,用神水町地区的标准礼貌语调开口,“我们是神水町警所一科的人,最近在做街区安全调查。想问一下,这一带有没有什么让您觉得不太稳当的地方?”
老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对“神水町警所一科的人”并不意外,“你们总算想到这里了。以前都是让我们自己注意。”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天井浦泷问,“比如晚上有陌生车停得比较久,或者有人进出废弃仓库之类的。”
“车倒是有。”老妇人抿了抿嘴,“浦林尔卡路靠里的那几个旧仓库,晚上偶尔有车亮着灯在门口停一下。人下去不大声说话,进门的时候也不开灯。”
“哪一个仓库?”高云苗子站在几步之外,装作只是在看街景,其实耳朵已经微微竖起。
“就是那块铁牌的那个。”老妇人用指尖指了一下,“以前是放木料的,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放什么。”
“你说的“他们”,大概有几个人?”天井浦泷问。
“看不清脸。”老妇人皱皱眉,“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两三个,都是戴着帽子,衣服差不多。车子有时候换,但人走路的样子,久了还是能分出来。”
“走路的样子?”三水洋子在心里记了一笔。
“其中有一个,走路的时候脚步轻,像是踩在棉花上。”老妇人说,“还有一个脚步很重,一脚下去能听到鞋底碰石子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五人,“你们要注意点,那一带以前就不太平,十几年前的2546年还有人把偷来的车停在那边拆零件。”
“谢谢您。”天井浦泷微微点头,“如果之后在那边再看到什么异常,记得给神水町警所一科打电话。”
他们离开老妇人的门口,继续往前走几步,在一个视线不会被正对门直接捕捉到的地方停下。
“至少可以确认——这个仓库不是完全闲置。”高云苗子低声,“晚上有车有人,而且行为刻意低调。”
“符合联络点目前的使用方式。”三水洋子说,“栖影自己可能不在,但与他有关的人,很可能会在一天中的某个时段出现。”
“我们现在就进门,会打草惊蛇。”小林凤雪说,“而且内部结构未知,仓库的房间隔断,容易成为对方控制我们行动的变量。”
“所以今天不进。”牧风翔子说,“先做外部试探,确认出入口丶窗户丶可能的后门,记录附近的逃逸路线。”
“然后制定计划。”天井浦泷点头,“神水町不是大都市,我们不能随意在街区之间追逐枪战。在这里,一发走偏的子弹,可能打进居民家里。”
他抬眼看了一下电线塔的方向,阳光已经从午后的偏西角度缓缓倾斜,塔身的影子拉长,斜斜压在浦林尔卡路的一侧墙面。
“栖影很可能已经知道祈神山的事。”高云苗子说,“但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这条街和这个仓库。”
“这是我们的优势。”三水洋子说。
“也是时间限制。”小林凤雪补充,“他一旦察觉,随时可以弃点。”
“那我们必须尽快。”牧风翔子看向铁牌后的那扇门,“今晚之前,至少要摸清这一处的骨架。”
街道里的风略微大了一点,带起地上的落叶在地面上擦出细碎的声响。浦林尔卡路在这一刻看上去与普通的小镇街区并无两样——只是多了一扇不易被察觉的门,多了一块看不出字迹的旧铁牌。
五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不着痕迹地交汇一瞬,今天的行动在此告一段落,但一条新的线已经从“祈神山的平台”和“祈水川的告示板”延伸到了“齐尔贝洛街”和“浦林尔卡路”的深处。
“今晚。”天井浦泷轻声说,“我们在神水町警所一科,画这座仓库的内部可能结构。”
“然后。”牧风翔子接上,“为第一次正式进入试探,选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