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HDQAZCRIV兑星者组织成员,得知身份和上层的代号“栖影”(1/2)
第二天一早神水町的天空是略有薄云的淡灰色。祈水川一带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尽,街道边的树枝上挂着细碎的水珠,偶尔随风滴落在人行道的砖缝之间。
神水町警所一科的建筑不算高,只是三层的混凝土结构,外墙刷着略显陈旧的浅色涂料。门口立着一块不大的标牌,写着“神水町警所一科刑事系和机动队地域联络科”。大门旁停着两辆昨天下午出动过的警用车,轮胎上残留着祈神山泥土干裂后的痕迹。
走廊内部的光线略偏冷,日光灯和窗外的自然光夹杂。天井浦泷站在二楼审讯区的入口,手里夹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简略笔录,侧身等着从楼梯上来的四人。
牧风翔子走在最前,仍穿着昨日的外套,只是袖口和裤脚已经换洗干净。高云苗子丶三水洋子丶小林凤雪依次跟在后面,步伐与警所里来往的警员略有不同——不属于这里的固定节奏,却又在某种训练的共同底线上保持一致。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天井浦泷问,语气平稳,并没有客套的闲聊味道。
“足够。”牧风翔子简单回答,“神水町的旅馆隔音不错。”
天井浦泷微微点头,“那就直接开始。”
审讯区被划分成几间面积相似的房间,每间都有单向玻璃、一张桌子丶三把椅子和固定的录音设备。走廊尽头的观察室里,监控画面已经打开,四个画面分别对应今天要同时进行的四场审讯。
“昨晚和夜班确认后,最终决定分离审讯。”天井浦泷边走边说,“四人分别登记为嫌疑人A丶b丶c丶d,暂时用编号代替姓名,防止他们在早期阶段通过名字确认彼此的供述节奏。”
“他们意识清醒?”高云苗子问。
“神祈山西南面抓到的三人,身体状况基本稳定。”天井浦泷说,“肩部中弹的那位做了简单包扎,子弹没有留在体内,骨头也没伤到,但不能做大幅度动作。大腿中弹的那位昨晚在医院留观,今天早上刚刚转回警所医务室旁边的临时羁押间,预定是最后一个接受正式审讯。”
“会先从谁开始?”三水洋子看了一眼监控画面。
“先从比较容易“乱”的人。”天井浦泷说,“昨晚审讯预备时,嫌疑人c情绪反应波动最大,对拘押环境不适应。嫌疑人A则保持极强冷静,b很少说话,d虽然有所迟疑,但有明显看向其他人的下意识行为。”
“c先开。”牧风翔子说,“A留在后面。”
“房间三。”天井浦泷指了指。
审讯室里空气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桌面被擦得很干净,只在靠近一侧放着一台小型录音设备和薄薄一叠纸。墙角的摄像头红点亮着,单向玻璃的另一侧隐约有人影晃动。
嫌疑人c已经被带进来,坐在桌对面的位置上。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头发略长,有几缕垂在额前,昨晚抓捕时沾上的泥土已被简单清理,但衣服仍然是那件灰黑色外套,被扣在身上的束缚带在肩膀处留下略显压痕。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在室内几处来回扫动,停在摄像头附近又迅速移开。
“嫌疑人c。”天井浦泷在椅子上坐下,确认录音设备的时间,“现在开始正式审讯。根据神水町警所一科规定全程录音录像。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作为证据。”
男子抿了一下唇,没有开口。他的手腕被固定在椅子扶手旁,但并不太紧仍有轻微活动范围。指尖压着椅面,留下一点点白色指痕。
“昨天在祈神山北坡平台,你和三名同伴使用ppK7手枪,对四名登山者进行射击。”天井浦泷语速平稳,“在这一点上,你有异议吗?”
男子的喉结动了一下,像是吞咽又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他只是偏过头,目光落在墙角。
“我们不会从武器问起。”牧风翔子插话,“也不会问你怎么上山,怎么躲在那条坡线后面。”
男子目光往她这边跳了一下,停了两秒。
“我们只问——你们为什么知道那座平台。”牧风翔子说,“为什么提前埋伏在那里。”
“……”男子的肩膀微微紧绷,“我们只是……只是在山上……”
“只是在山上散步?”小林凤雪站在墙边,靠近一处光线较暗的位置,声音极淡,“带着ppK7,在树后对着陌生人的背影散步?”
男子眼皮轻微颤了一下。
“祈水川山神社的告示板上,有四行字。”三水洋子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打印的照片,推到桌面中央,“你认不认识这些字?”
照片上告示板的木纹清晰可见,下缘处“溪谷流”“日暖寒”“金光闪”“无川山”四行字用黑墨写着,墨色略淡但笔画工整。
男子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了照片上,他看了一眼就立刻想要移开,却又像被某种东西牵住似的,又转回来多看了一秒。那一瞬间原本刻意压着的表情里掠过一丝细微的不安。
“你现在的名字,我们暂时用“c”代替。”天井浦泷说,“我们会依次审讯你和你的三名同伴。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你提供的信息能帮助我们确认更上层的命令发布者,你所承担的刑事责任和将来的量刑,会有相应记载。”
“你们……”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年轻,“你们是武侦总局的人?”
“你昨天应该已经猜过。”高云苗子说,“Vtxqw57在祈神山上,离你那把ppK7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男子脸上略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像是短暂的苦笑与咬牙的挣扎交织。
“我们不习惯自报家门。”牧风翔子说,“也不需要通过吓唬来获得答案。你可以当我们是“持枪自卫的游客”,也可以当我们是“正好路过的武侦”。对你而言这两者的区别只有一个——你说话的内容,决定你未来十年的生活范围。”
她的语调不高,也没有刻意把话说得严厉,但句子落下时,室内的空气明显紧了一些。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下意识想要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却没能真正说出口。
“这四行字是谁写的?”天井浦泷收回话题,“你认识写的人吗?”
男子沉默了几秒,最终摇了摇头,“不是我写的。”
“你有没有在神社看到过这块告示板?”三水洋子问。
“……看过。”他勉强承认,“在……在我们被通知之前。”
“谁通知你们?”小林凤雪问,“通知你们上山“散步”的人。”
男子眼神惯性地躲闪了一下,随后迅速恢复到一个近乎僵硬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你可以不说名字。”牧风翔子说,“我们可以先用一个代号。你们内部是怎么称呼那个人的?”
男子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几分,回答仍然没有出口,却明显停顿得更长。那种停顿不是“完全不知道”的空白,而更像“脑子里已经有一个固定字眼,却被理智强行按住”的状态。
“你昨晚在预备审讯时说,你加入这个组织不到一年。”天井浦泷翻看一下笔录,“最初是在神水町以外的地区,被介绍给一个自称“联络员”的人。”
“……”男子睫毛一动,“那是为了承接一单普通货物的运送。”
“货物的起点和终点在哪里?”高云苗子问,“是什么货物,用什么包装,你们在什么时候,几点几分,在哪一条路上发生了第一次延误?这些你都能说得出来。”
男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被这样连续追问细节,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你不想说的,只是一件事情——那位联络员在内部叫什么。”牧风翔子说,“你把所有细节都说得很清楚,只在“一个名字”上选择沉默。很可惜,这样的“选择性记忆”对审讯者来说,太醒目。”
男子咬住下唇,“你们昨天在山上被迫撤退时,左侧的那个人肩部中弹。”三水洋子平静地陈述,“你当时回头看了他两眼,叫了他一个称呼。”
男子猛地抬头,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我们山上有录音和短时影像。”小林凤雪说,“风声和枪声之间,你喊的那个字,我们可以让技术组一点一点拉音频。你以为“山林回音会吞掉所有名字”吗?”
男子的肩膀彻底僵在椅背上,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他的视线不停地在桌面丶四壁丶单向玻璃之间游移,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逃开的缝隙,却最后只能回到照片上那四个暗号之四个三字谜之一——“溪谷流”。
“你们……”他的声音很低,“昨天究竟在山上……录了多少?”
“够用。”高云苗子说,“用来确认你在紧张状态下,第一反应叫出的不是代号,而是日常称呼。”
男子的喉咙上下滚动了几次,像是在与某种最后的坚持角力。最终他闭了闭眼,吐出一个名字:“……希田。”
三水洋子略偏了偏头,“他是那四人之一?”
“……是。”男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泄气,“我们……进去山里的时候,他走在前面。”
“那就先从他开始。”天井浦泷说,“嫌疑人c,你的本名是什么?”
男子抿了一下唇,“……佐木越浦。”
录音里的“佐木越浦”三个字被清晰地记录下来,天井浦泷抬眼看了牧风翔子一眼,无声交换了一个“记住”的眼神。
“你刚才说的“希田”,指的是谁?”牧风翔子继续,“他的全名。”
“……”佐木越浦犹豫了一瞬,像是屏住了气,“希田浦山河。”
“很好。”高云苗子轻声。
“那另外两人呢?”天井浦泷顺势追问,“你在山上喊的人,除了“希田”以外,还有谁?”
佐木越浦短暂闭眼,“……奈木神佐,田野井奈诹。”
四个名字在狭小的审讯室里缓慢铺开,带着一种与山里风声截然不同的重量。
“佐木越浦丶奈木神佐丶希田浦山河,田野井奈诹。”天井浦泷重复一遍,确认录音,“你们四个人,在hdqAZcRIV兑星者内部是什么位置?”
“我们只是——下层执行的人。”佐木越浦说,“负责具体行动,不负责计划。”
“这次行动的“计划”,是谁告诉你们的?”牧风翔子问。
“有人在神水町格奇里贝巷一带……”佐木越浦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停住。
“格奇里贝巷?”天井浦泷抓住这个地名,“具体到哪一条街?”
佐木越浦咬紧了牙,眼神复杂地看向桌面。沉默里,他的手指在椅面上动了一下,似乎极不自觉地轻敲了一下节奏。
“你刚才用“有人”这个词。”三水洋子说,“说明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有一个位置比较高,发话时你不敢直接说名字。”
“那个人在你们内部叫什么?”小林凤雪问,“就像你刚刚说“希田”一样的称呼。”
佐木越浦的指尖轻轻一顿,声音几乎听不见:“……栖影。”
“栖息的栖?”高云苗子问,“影子的影?”
佐木越浦点了点头,“我们……只知道这个代号。”
“栖影。”天井浦泷把这个代号记在纸上,“他给你们的指示,是通过什么方式?”
“……通过联络点。”佐木越浦说,“神水町格奇里贝巷那边,有一条叫齐尔贝洛街的,和浦林尔卡路交界处……有个临时留宿用的地方。”
“你说的是“联络点”,不是“据点”。”牧风翔子说,“两者在你们内部的差别是什么?”
“联络点只用来传话和短时间停留。”佐木越浦下意识地解释,“据点才是常驻,存放东西。”
“那你们这次行动,是从联络点出发?”三水洋子问。
“……前天晚上,在齐尔贝洛街那边,我们接到指示。”佐木越浦说,“具体的人是……代表栖影来的人,他没露全脸,是在浦林尔卡路靠里的一个仓库里。”
“仓库。”天井浦泷的笔尖停了一下,“浦林尔卡路上,废弃仓库并不多。”
“那不是普通仓库。”佐木越浦说,“外面看着像空着,里面有一部分被隔成房间,有一面墙刷了新的油漆。”
“你能说出附近的参照物吗?”高云苗子问,“比如路口的店,或者对面的建筑。”
佐木越浦努力回忆,“……齐尔贝洛街口有一家旧咖啡店,招牌上的字有一半掉了。往里走两条巷子,右拐就是浦林尔卡路。仓库在靠里,不在大路边,但能看到远处的电线塔。”
他顿了一下,“门口没有牌子,只有一块很旧的铁牌,上面看不清原来的字。”
“那里的负责人,除了你说的“代表栖影来的人”,还有谁?”小林凤雪问。
“一个带我们进门的人。”佐木越浦说,“他也戴口罩,但会在我们进门时把门栓从里面反扣,出门的时候再拉开。”
“你见过栖影本人吗?”牧风翔子问。
“没有。”佐木越浦说,“栖影从来不在联络点出现。”
“那你怎么确认——那个仓库就是与栖影有关?”天井浦泷问。
“因为所有关于“杏叶纪念币”的指示,都从这里传出来。”佐木越浦低声说,“神社的那块告示板,是一周前有人按照栖影给的“话”写上去的。我们被告知,如果暗号里的“金光闪”被别人解开,且在祈神山上出现异常动静——栖影会决定“是否转移纪念币”。”
“你们这次上山,是在“转移”之前,还是之后?”高云苗子问。
“……之前。”佐木越浦说,“我们前天晚上被叫去仓库,听完指示,昨天早上在祈水河附近等待。有人通过山那边的观察点发消息,说“山腰平台有四个人”,我们就被命令——上去,拦截。”
“命令是谁下的?”三水洋子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