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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在劫难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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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要听话……别再使性子……”淑妃的目光渐渐涣散,却仍紧紧盯着玲儿,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眼里,“找个……安稳地方……好好活……下去……”

“究竟是谁!”玲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淑妃胸前,被那越来越弱的呼吸惊得浑身发抖,“娘!你告诉我!是谁要害你!你别丢下我……娘……娘——”

马车驶出城门的刹那,风卷着江潮的气息涌进来,带着咸涩的湿意。淑妃攥着玲儿的手,忽然松了。那朵墨梅般的血痕,在素帕上慢慢晕开,像要把这半生的隐忍与秘密,都浸成一片化不开的黑。

“娘——!”

“停车!快停车!”玲儿猛地扑向车帘,指尖攥着帘角的银流苏,声音嘶哑地喊,泪水混着淑妃的血珠砸在锦缎上,“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车轮碾过石子的颠簸还在继续,她的呼喊像被风撕碎的纸片,刚飘出车厢就散了。殿前司诸班直的队列依旧整齐,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沉闷而规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时,车外的嘈杂声像被狂风卷来的骤雨,先是隐约的惊呼,转瞬便炸成一片嘶吼。马嘶声、兵刃碰撞声、人的惨叫声搅成一团,顺着车帘的缝隙钻进来,撞得玲儿耳膜发疼。

“马匪!是马匪——”马夫那破锣般的嗓子穿透喧嚣,带着哭腔,惊得车厢都跟着颤了颤。

玲儿浑身一震,指尖还沾着淑妃的血,黏腻得像未干的墨。泪花还挂在睫毛上,她也顾不上擦,刚要掀帘冲出去,车帘已被人从外猛地扯开。杨沂中那张被风霜刻出沟壑的脸撞入眼帘,铁盔下的鬓发被风吹得散乱,甲叶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珠。

“公主、娘娘!马匪来袭,请移驾!”他声如洪钟,目光扫过车内,却没多做停留,显然早有准备。

玲儿刚要开口说明淑妃已气若游丝,话还卡在喉咙,四五个亲卫已鱼贯而入。他们动作娴熟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甲叶相撞的脆响里,一人俯身便将淑妃打横背起——淑妃的素裙被风掀起一角,像片将落的残荷,那方染了黑血的帕子从袖中滑出,飘落在车厢底板上。其余人护在两侧,不等玲儿反应,已簇拥着往外冲,带起的风卷得她鬓发乱飞。

“公主,事出突然,老臣得罪了。”杨沂中对着她躬身一拜,不等她应答,目光扫过混乱的马群,径直走向那匹焦躁不安的枣红小马——正是小红马。他双臂一伸将玲儿打横抱起,翻身上了小红马的背。

玲儿惊呼一声,挣扎间瞥见他甲胄上的寒光,只听“噌”的一声,他已翻身上马,马蹄猛地踏碎晨露,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驾!”杨沂中勒紧缰绳,小红马见到玲儿似乎有所感应,它长嘶一声,四蹄翻飞,朝着城外的密林疾驰而去。

玲儿被他箍在怀里,只能侧头回望。视线穿过扬起的尘土,那支方才还整齐的车队已被撕成碎片。蒙面马匪骑着黑马,弯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冽的光,像一群掠过荒原的饿狼。无数素娥太监的尸体倒在血泊里,被马蹄碾得模糊,断了的枪杆斜插在地上,旗幡被砍得粉碎,飘在风里像团染血的破布。

惨叫声、求饶声、兵刃入肉的闷响混在一处,刺得她心口发紧。她看见今晨尚还向自己行礼的素娥,如今已背对着她倒下,背上还插着三支羽箭,那身素裙在阳光下泛着绝望的光。而淑妃被亲卫背着的身影,正随着混乱的人流往另一个方向移动,越来越小,像被潮水卷走的叶片。

“娘——”玲儿的喊声被风声吞掉,泪水混着尘土糊在脸上。她忽然想起淑妃方才攥着她的手,那刺骨的寒意,那嘴角的黑血,还有那句“一定要出城”。

马蹄声越来越急,将身后的惨状抛得越来越远。杨沂中的甲叶硌得她生疼,可她顾不上了,只死死盯着那片被血色浸透的城门方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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