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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断然如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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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在碎石路上,颠簸得像浪里的船。玲儿被杨沂中箍在马背上,甲叶的棱角硌着她的肋骨,每一次起伏都让她胃里发紧。风声灌进耳朵,混着远处隐约的厮杀声,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她忽然抓住杨沂中的衣襟,指节泛白。昨日太液池边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太子指尖拂过她鬓发时的微凉,那句“路上务必小心”,还有提到仕林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沉郁。那时只当是兄长叮咛,此刻想来,每一个字都像提前埋下的棋。

“一定要出城……”母妃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黑血从唇角涌出时,那双涣散的眼里藏着的究竟是决绝还是恐惧?她忽然想起母妃上车前回望宫墙的眼神,像在与什么告别,又像在奔赴一场早已注定的结局。

天子脚下,钱塘门外,殿前司诸班直的铁甲还闪着冷光,怎么会突然冒出马匪?那些蒙面人的弯刀挥得太利落,亲卫们的反应太娴熟,连杨沂中抱起她翻身上马的动作,都像是演练了千百次。可当真有巧合太多,就成了破绽。

玲儿的指尖冰凉,沾着的血痂早已干透,却像烙铁般烫在皮肤上。太子的嘱托,母妃的遗言,马匪的突袭,甚至自己一心想逃离的念头……像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起来,绕成一个解不开的结。

她猛地抬头,望向杨沂中坚毅的侧脸。铁盔下的鬓发被风吹得乱舞,甲叶上的血珠顺着棱角往下滴,落在马鬃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目视前方,缰绳勒得很紧,黑马疾驰如箭,仿佛身后追赶的不是马匪,而是一场预先设下的阴谋。

玲儿抬眸,正对上杨沂中冷峻的目光。那双眼在铁盔的阴影里,不见半分惊惶,只有久经沙场的沉凝,仿佛眼前的厮杀、身后的血色,都不过是寻常风景。这般镇定,落在此刻的玲儿眼里,反倒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心头的猜测愈发清晰——这绝非意外。

她猛地吸了口气,借着马身起伏的力道,勉强直起身子。风灌进领口,扯得她发间的桃木簪摇摇欲坠,刚要开口再问,小红马忽然一个趔趄,她身子一歪,险些从马侧滑下去。

“公主!仔细别伤了。”杨沂中低喝一声,左掌如铁钳般按回她的肩头,甲叶的棱角硌得她皮肉生疼,硬生生将她按回马背。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玲儿被按得肩头发麻,怒火混着恐惧冲上喉头,声音抖得却更凶,“你可知,母妃中了毒,气若游丝,怎禁得住这般颠簸!她被那些人背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停下!给我停下!”

她奋力挣扎起来,双脚在马腹上乱蹬,绣鞋的鞋尖蹭过小红马油亮的皮毛,带起一阵细碎的毛絮。右手死死抓住杨沂中的甲胄边缘,指节抠进甲叶的缝隙,想借着力道翻下去,却被他箍得更紧,连带着呼吸都发紧。

杨沂中的手像焊在她肩上,纹丝不动,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请公主不要乱动,惊了马,谁也担待不起。”

“担待?”玲儿轻笑一声,泪水却先一步滚下来,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两道痕,“我娘还在那些人手里!她嘴角淌着黑血,你们却只顾着把我往死里带——”

“请公主在忍耐半刻,就快到了。”杨沂中打断她,目光依旧直视前方,小红马穿过一片矮树林,枝桠扫过他们的肩头,带起一阵叶尖的露水。

玲儿闻言,挣扎的力道忽然松了。她猛地低头,视线掠过马蹄扬起的尘土。只见来时的路上,断断续续洒着点点暗红,在青灰的碎石上格外刺目——那是黑血,和母妃唇角淌出的一模一样。想来是背着重伤的淑妃,那些亲卫跑得急,才会一路滴洒。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省亲是假,马匪是假,连母妃的毒,或许都藏着她看不懂的缘由。他们费尽心机把她送出城,究竟要做什么?半刻钟后,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娘……”她的声音碎在风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气音绞着喉咙里的哽咽,几乎不成调。泪珠子混着尘土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娘——”

马蹄踏过一块凸起的石子,马身猛地一颠,她的哭喊被震得断了线,只剩下抽噎的气音。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杨沂中甲胄的纹路,那冰凉的铁触感里,忽然映出幼时母亲替她梳发的模样——淑妃的指尖总是温的,梳齿划过发间时,会轻声哼苏州的小调,尾音软得像浸了蜜。

可现在,那双手凉得像冰,沾着黑血,再也不能替她拢住被风吹乱的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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