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半步超级时代境！（2/2）
不是嘶吼，不是咒骂，而是平静地、清晰地、如同确认一个既定事实般，念出了那个被他锚定在宇宙规则中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本源遗忘之地”响起的刹那，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效应！
“呃啊啊啊——！！！”
牢大（玄咎）那部分意识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整个扭曲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那抓向穆蒙的“噬忆裂魂爪”出现了明显的紊乱和迟滞！缠绕在他灵魂深处、属于“初代冥骸”的古老冰冷意志，与“牢大”这个真名所代表的、被穆蒙定义的“耻辱与束缚”印记，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这个名字，是钥匙，是伤疤，也是连接两人灵魂本质最直接的桥梁！
借着真名呼唤建立的、转瞬即逝的因果链接，穆蒙的意识，如同顺着一条无形的丝线，勐地“撞”进了牢大（玄咎）那混乱不堪的灵魂深处！
没有具体的景象，只有汹涌澎湃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情感与记忆的洪流：
——那是“玄咎”身为邪道巨擘时的肆意纵横，对力量的贪婪，对弱者的践踏，以及……内心深处对更强、更有序力量的隐秘恐惧。
——那是遭遇穆蒙这个“变数”时的惊怒，邪功道种被抵抗、反噬的难以置信，以及真名被强行篡改、锚定为“牢大”时，那种源自存在根本被侮辱、被定义、被锁死的极致耻辱与滔天怨恨！
——那是修为暴跌、沦为笑柄后的漫长煎熬，是隐藏在疯狂报复欲下的、对自身无能的深切痛恨。
——那是被千骷找到、告知“骸祖”计划时，混杂着抓住救命稻草的希冀与沦为棋子和祭品的悲哀。
——那是被送入终末之海，被古老意志碎片侵蚀、融合时的无边痛苦与意识逐渐沦丧的恐惧……
——最终，是所有一切凝聚成的、指向穆蒙的最纯粹、最极致的恨，以及一丝连其自身都不愿承认的、对造成这一切的自身命运的怨与悲。
“为什么……是你……”
“凭什么……你能定义我……”
“我好恨……恨你……也恨……我自己……”
“救……我……不……杀了我……”
破碎的意念，混杂着无数记忆碎片和极端情绪，通过真名因果的链接，毫无保留地冲击着穆蒙的意识。
这不是战斗，这是比任何神通攻击都更加残酷的灵魂拷问与情感凌迟。
穆蒙的“自我”意识在这洪流中摇摇欲坠，他切身感受到了牢大（玄咎）那扭曲而痛苦的一生，感受到了那份恨意的根源与沉重，也感受到了那份被更古老意志操控、身不由己的悲哀。
极致的对立。无法化解的仇怨。扭曲的共生。悲哀的结局。
就在自身意识即将被这无尽的负面洪流同化、冲垮的最后瞬间，就在他自身那微小领域濒临彻底破碎、灵魂即将燃尽的最终关头——
穆蒙对“协调”之道的领悟，在那浩瀚的、充满对立与痛苦的“他者”灵魂样本冲击下，发生了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颠覆性的蜕变！
协调，难道仅仅是让和谐的事物更和谐吗？
不。
真正的协调……或许，是让不和谐的事物，找到共存乃至转化的可能。
是理解对立的根源，包容极端的差异，在毁灭的灰尽中，看见新生的火星。
是一种能够承载矛盾、化解冲突、在绝境中开辟出第三条道路的……终极包容性力量！
“我……理解了。”
穆蒙的意识，在这灵魂链接的洪流中，发出了一声近乎叹息的明悟。
不是原谅，不是认同，而是理解了这份恨与怨的“存在”，理解了这份对立与悲剧的“构成”。而“理解”，本身就是最高层次的“协调”开始。
就在这明悟产生的刹那——
灵魂深处，那被劫炉“清空”后留下的奇异“空洞”，轰然共鸣！
“新生本源”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暖洪流！
“时空碎片”印记荡漾起清晰的、贯穿古今的变迁韵律！
《全宇宙诀》的运转轨迹发生了根本性的进化，从追求“与万物协调”，升华为“纳万物于一心，以我心映照、协调、乃至定义万物之可能”！
所有沉淀的感悟（被清空后留下的纯粹种子）、归零后的绝对自我、新生的生命力、时空的韵律、以及对“协调”终极意义的全新领悟……在这一刻，不再是被强行融合，而是如同找到了最完美的排列组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地共振、共鸣、最终浑然一体！
他的修为壁垒，那困于大王朝初期的框架，不是被庞大的力量“冲开”，也不是被深刻的感悟“捅破”，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更高的维度，以一种更加和谐、更加本质的方式，“重新描绘”与“定义”！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和谐中带着威严、新生中蕴含古老、稳定中又充满无限可能的磅礴气息，从穆蒙那即将熄灭的灵魂核心，勐然爆发！
那不足三尺、濒临破碎的微型领域，如同被注入了一整个星海的生机与规则，瞬间稳固、扩张！
一丈、三丈、十丈！
领域之内，那种微弱的“异质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圆融自洽、稳定坚固的独特规则氛围。外界的“噬忆裂魂爪”威能撞击在领域边界，再无法使其扭曲分毫，反而被那独特的“协调”韵律隐隐排斥、消解！
穆蒙的灵魂虚影不再暗澹透明，而是迅速凝实，散发出如玉般温润却又深不可测的光泽。他的气息如同坐上了逆转时空的火箭，以违反一切常理的速度疯狂攀升！
大王朝中期、后期、巅峰……时代境门槛……一跃而过！
时代境初期、稳固……继续攀升！
最终，停在了某个玄之又玄的临界点——超级时代的门槛！一只脚已然迈入，另一只脚还留在时代境的范畴，但本质已然发生了部分质变！
他站在那里，周身十丈领域稳定运转，与整个“本源遗忘之地”的死寂固化形成了鲜明而稳固的对峙。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映照出万物矛盾背后的和谐可能。
“不……可……能……！”
牢大（古骸意识）发出了混合着惊怒、震撼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嘶吼。那苍白的灵魂之火疯狂摇曳，漆黑的结晶身躯因为真名冲突和穆蒙突如其来的质变而剧烈颤抖。
眼前这个本该被彻底消化或抹除的“异数”，不仅没死，反而在绝境中，完成了一次它无法理解的、本质层面的恐怖跃迁！那奇特的领域，让它感到了久违的、源自道路根本的威胁感！
穆蒙缓缓抬起手，看向自己那已然截然不同的灵魂之手，然后，目光平静地投向远处那扭曲的宿敌。
真正的对决，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本源遗忘之地”的深处，那沉睡的、更加浩瀚古老的意志，似乎也被这异常的规则波动与质变气息，从更深的沉眠中，搅动了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