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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回 关山迢递 素履独往(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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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楸又怔望许久,终是一阵寒风入怀欺得她打个寒颤,才蓦地清醒,自嘲一声:所谓妇人之仁当如是也!欲成大事实该省之戒之!她兀自摇头,令采薇将东西再搬回车内,自己则是重又披起棉氅,又想:自顾已是不暇,又何敢生伪善忧他国之民?真真笑话!

妘楸转身正要登车,忽闻身后又是马蹄急响,劲风欺背,她忙回身,却见方才那抹红色氅衣又驰了回来,待马首近到与马车相接,方才勒缰驻马,马蹄轻扬,马背上的红衣小将望向妘楸众人,妘楸也因此看清,那红衣小将也只得半边俊秀容颜,另半边竟以玄铁遮之,窥不见真容。妘楸不由心底愕然,却未动声色。方垣早已提剑迎了上去,挡在妘楸身前,唯恐生乱。

“楸夫人?”那红衣小将试探着唤了声,目光越过方垣直直地落在妘楸身上,有几分不可置信。

“将军认错人了!我等不过草民,投亲路经于此,未曾扰将军行军!”方垣急应,他深知自己力单,而对方是初阳城兵甲,他们若是想掠了妘楸去到青鸢面前请功,他断无半点阻挡之力。

那红衣小将又觑了眼方垣,尤是他提在手中的佩剑,蓦地翻身下马。方垣见此不免又忧又急,剑刃向外推了半寸,不得不厉声恐吓,“我等庶民,未犯军威,将军若无故纠缠,当心我报官!”

妘楸明白方垣意图,知他不敢对抗青门铠甲,而她也不想在此节外生枝,故悄悄转身也想尽快避入车内。偏那红衣小将又向前进了两步,语意坚定地唤了声,“楸夫人!”

妘楸未再回身,扶车门漠然答说,“将军确是认错人了!我非是谁家的夫人!寻常路人而已……”

“小臣戚豹拜见楸夫人!”红衣小将却忽地折单膝跪地,向妘楸又唤,“夫人竟不记得小臣了?”

戚豹?方垣推出的半寸剑刃又退了回去,对眼前这位红衣将军的戒备也减了几分。他方才初见这位小将军就已存疑,因他之前曾听蔚拓讲过大瑶山搜救王驾之事,最后自深山密林中寻回王上的正是戚豹,而戚豹归来时半边脸已烂成了个血窟窿!据说那也曾是风姿俊逸少年郎!

事到如今,方垣也不知该不该诚实以待,他回头望向妘楸。妘楸回过身来望见单膝跪地的戚豹,神色微动,只淡然答,“将军快请起。妘楸当真不再是你王的夫人,又岂敢受此大礼!”

“还果然是楸夫人!”戚豹霍地起身,显然不是为着减免礼数,而是欣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又向前近了半步,还想再进却被方垣提剑拦住,然他雀跃之态仍难平复,向着妘楸切切言说,“戚豹从未想过还能再见楸夫人!只是楸夫人瘦了,倒比在白……倒比初见时更瘦了!夫人未知经历何事以至如此憔悴,郁郁于道旁,小臣一时都未敢相认!请夫人恕小臣疏忽失礼!”

方垣咬牙看他,还是个会说话的!妘楸只是淡然一笑,未知如何应答。

戚豹切切又问,“楸夫人这是往哪里去?为何一人赶路?可是我王也在附近?”这才瞥过方垣。

方垣急应,“楸夫人只是出来走走散散,并不往哪里去……”

“我往柏谷关。”妘楸平静坦言,“欲出关往天子之都。原本只我一人。方将军盛情定要送我至边关,才闹得如此铺张。至于你家君王何在,我就不甚清楚了。戚将军应该不会阻我去程吧?”

戚豹听这话怔了半晌,又看方垣,再又重新看回妘楸,郑重言道,“楸夫人既是往柏谷关,不如随我去罢!戚豹愿护送楸夫人往任何地方!且必能保楸夫人周全!不会使任何人伤及夫人!”

方垣都被气笑了,还果然是个打劫的!不由冷言威慑,“戚豹将军许是不认得我!我是王廷禁卫,专司君家护卫,故楸夫人无论是去到哪里自当有我护送,不敢劳动初阳城的虎威将军!”

“可是楸夫人方才说,她已不再是王的夫人,方侍卫又何故强行尾随?”

强行尾随?方垣闻此言又气又惊,又不敢信戚豹敢有这等荒唐之论,不由怒斥一声,“反了你!是不是我王夫人那是我王说了算!岂由得你论断!我知你等是与青鸢同谋……”

“戚豹是受大将军调遣,非是同谋。且夫妻之事岂非要两厢情愿,君王也不好强人所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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