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愿你永远洁净（二十九）（2/2）
“看来是，天佑芙瑞雅。”
她用手捏着下巴，欣慰地笑了笑。
“不过连阿尔斯泰将军都不知道怎么给它充能，您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晓的呢？”
克洛伊感到好奇，毕竟这看起来显然是有些倒反天罡了——远在典伊的一位学者竟比祝融本地物件的主人还清楚这物件的机理。
“这是秘密。”
“喔……”
两人异口同声。
“维尔薇小姐，听说您和光之剑联系最紧密，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珂弥娜大人呢？”
露娜想起此次见面的首要目的，向着伊萨贝拉询问道。
“嗯？我和大人的关系，你们是听谁讲的？”
伊萨贝拉并不记得自己和露娜聊过“赫斯提亚”的话题，而她和光之剑的关系，某种程度上算是机密。
“呃……是克劳迪娅大人，您认识吧？”
“何止是认识啊……”
她有些苦闷地摇了摇头。
“不过她居然会主动找上你们，克劳迪娅大人除非是有求于人，否则不会主动现身的，背后应该有人在帮你，露娜。”
“但她说，来帮我们纯粹是个人意愿……”
伊萨贝拉略带惊讶地张开嘴。
“她居然会做这种事，看来露娜你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呢，我想她是看上你的某些特质了。
克劳迪娅这一类的人物，是很难见上一面的，露娜你可能对见到‘剑’的难度没有立体的认识，那是因为你太闪耀了，所以他们会主动出现在你眼前，说不定，你已经成为‘剑’圈子里的红人了。”
“也许吧”
伊萨贝拉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搅动着咖啡杯中的银匙，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微响，仿佛是在为这表面轻松的对话打着节拍。窗外拉加瓦尔的暮色渐沉，给这座北境城市镀上一层冷冽的蓝。
“说回正题吧，关于怎么找到珂弥娜大人……”
伊萨贝拉沉吟着，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
“从我刚进入教院时，她就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她觉得这个国家已经足够成熟，不再需要神之意志的指引，需要逐步发展为人治的社会。尽管如此，她还是会不定期地与各彗使联系，毕竟她依然是典伊的元首，所以我们都不再主动，也无法主动。珂弥娜大人是很聪明的人，比我和彗使们还要聪明。
她本身就是智慧的象征，所以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还聪明，露娜，你觉得如此的她，会不清楚你的诉求吗？”
“所以我们只需要接着等待。”
露娜明白了，珂弥娜，以及克劳迪娅都清楚自己的想法，也了解当前的局势，现在没有搜寻的线索，是她们故意为之的。所以硬要去找她的法子，从一开始就行不通。
“是的，所以眼下更迫切的，是那颗‘失活’的核心。”
她的目光转向露娜和克洛伊，语气带上了一丝探询。
“关于‘修普诺斯之翼’的充能问题，露娜你说，拉法罗拉城还留有着天灾核心的爆炸的能量，对吧？”
“是。”
露娜立刻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维尔薇小姐，我们所击杀的天灾属于克罗格曼级，战斗留下的残余能量，爆炸后并未完全消散，仍在污染着那片区域，如果能安全地引导和吸收那股庞大的能量……”
伊萨贝拉微微蹙眉，似乎在进行快速的思考评估。
“理论上可行，主核心虽然被林德伯格大人和你摧毁，但克罗格曼那种级别的‘不详’因子与能量，的确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净化。斯托拉斯议会那边肯定设立了隔离区和净化作业，如果能量浓度足够高，且能找到安全的引导方法……”
“我可以现在向拉法罗拉城确认一下，那里有我的熟人，很快就能联系上。”
克洛伊掏出通讯终端，接通了前线一名熟络的指挥官，他正在驻扎在拉法罗拉。
“……是的，莱登布莱尔小姐，拉法罗拉城的天空现在是一片湛蓝。”
“你的意思是，能量消失了？”
“是的，听知情的军官说，那片星云在战事结束一个月后就消逝殆尽了，速度很快。”
“是人为的吗？”
“大概率是，我们还在调查原因，怀疑是魔教团在核心中动了手脚，净化工作开始之前，就有人发现能量浓度的异样了。”
“……我知道了。”
咖啡店内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只剩下通讯终端微弱的运行声。克洛伊的目光快速扫过屏幕，她的眉头越锁越紧，原本因为“修普诺斯之翼”有解决希望而略显放松的神情，彻底被凝重和一丝惊愕取代。
“被……截胡了？”
伊萨贝拉也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化为冰冷的锐利。
“如果真是人为的，那么魔教团的技术水平，恐怕已经到了一个必须全阿莱亚密切关注的程度了。
我从你们一位特干口中得知，他们最近还在着手研究一艘用记忆打造的，名叫“光环”的飞船，目的大概是用于激活“奥维奥克”的力量，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
露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打击中迅速冷静下来。绝望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芙瑞雅还在等待。
“修普诺斯之翼”失活的问题必须解决，但拉法罗拉城的方案或许已经行不通了。
“维尔薇小姐，”
露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您还能想到别的办法吗？”
伊萨贝拉斟酌片刻，无奈摇了摇头。
“大规模的天灾爆发本身极其罕见，而其他近期的灾变规模较小，不说残余能量已经被净化完毕，它们还远不足以驱动‘修普诺斯之翼’这种级别的概念造物。
根本原因是，人类目前的技术水平，还做不到高效转移天灾能量，聚沙成塔的方式理论上可行，但在将那些能量汇聚起来前，逸散或坍缩的能量会是个无法承受的数字。”
她顿了顿，看着露娜眼中不肯熄灭的火焰，补充道。
“至少，在可以公开的层面，没有别的记录和可行性方案了。而在不可公开的层面上……
风险很高，我没办法保证可行性，因为人命关天，出不得岔子，我非常不建议在这个方向上寻路。”
道路似乎被彻底堵死了一扇门。
露娜沉默了片刻，紧咬下唇。薇尔的指引、卢锡安的危险计划、芙瑞雅寂静的灵魂……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的肩上。魔教团夺走了计划中的关键能源，但希望是夺不走的。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扫过伊萨贝拉和忧心忡忡的克洛伊。
“拉法罗拉城的能量没了，前线的情报也证明了魔教团的介入和威胁，但我在并非一无所获。”
露娜的声音恢复了力量，她轻轻拍了拍装着“修普诺斯之翼”的木盒。
“至少‘通道’在我们手里，这是第一步。克劳迪娅大人的承诺还在，找到珂弥娜大人，这是第二步，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主动推进的方向。没有‘通道’的能量，也许……
也许珂弥娜大人会有办法？或者薇尔老师？她们是‘剑’，或许对世界有着更深的理解。”
她站起身，眼神锐利地看向窗外的拉加瓦尔街道，仿佛要穿透空间望向未知的远方。
“如果是原来的您，或许会想着从魔教团手里再抢回来呢。”
“原来也不会！”
克洛伊捂嘴暗自笑着，露娜不再过分寄托于蛮力，倒是令人喜悦。
“我们不能犹豫……
一方面，我和克洛伊会持续动用大使馆在典伊的力量获取线索，静候克劳迪娅大人的指示。
另一方面，维尔薇小姐，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麻烦您帮忙寻找一下替代的能源方案，即便是您觉得有风险的方案，我会把它们转述给薇尔老师的。”
伊萨贝拉理解了露娜的意思，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另外……”
她看向露娜，带着一丝深意。
“魔教团这次行动的目的，或许与他们那个‘光环’计划有关，议会那边我会找尼古拉斯……也许能套出点东西。
多一条线索就多一分胜算嘛。”
“谢谢您！”
露娜感激地点点头，重新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装有木盒的桌子上，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她的目光低垂，凝视着盒子上古朴的木纹，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拉法罗拉城的希望破灭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但也像一盆冷水，让她彻底抛开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前方的路更加艰险，魔教团的阴影愈发浓重，但为了芙瑞雅那扇寂静的门……
她必须前进。
眼下，唯有紧握克劳迪娅这根虚无缥缈的“指引之线”，在拉加瓦尔的迷雾中，寻找那位传说中的光之剑——珂弥娜·薇洛。
这是黑暗中仅存的路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