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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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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淅想了想:“没有。太远了。”

他俩怎么看都是学生,盛淅还单肩背着书包,归归完全没懂那句“烧钱”的含金量,在扶梯上发呆。

过了会儿盛淅摸摸龟龟脑壳,语气循循善诱:

“今晚你小心啊,你得罪我我就把你扣这儿。”

归归十分恼怒:“你敢!”

盛少爷嘲讽又凉薄地笑了声,伸手拽小同桌下扶梯,进了商场。

“……”

SKP商场层高并不高,灯光明亮,大理石地板纹理深重,乍一看很普通,然而余思归站定三秒,看清自己所处环境,第一反应是想逃回宿舍睡觉。

“你敢?”

盛少爷眯起眼睛,恶毒道:“我开车二十公里带你过来的。”

归归老师那下包绕在贵妇、资本家和服务他们的SA之中,张皇失措,惶恐地看着盛淅,声音很小:“……我肚、肚子饿……”

“我饿着你过?”他漫不经心道。

盛淅说完,拉着思归的手,往前走,又问:

“想买裙子为什么不和我说?我还以为你就喜欢在学校当野人。”

“你才是野人。”归归生气得想挠他。

“我要是你,”盛淅说话懒懒的,又带点儿不满:

“我今晚就不敢跟男朋友这么说话。”

余思归:“……”

“看看啊……”盛少爷目光懒洋洋地在店铺之间逡巡,选定了一家归归没怎么听过的、叫自画像的牌子:“就那家吧。”

归归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自己今晚出不去了。

那牌子裙子非常漂亮,主打蕾丝与罗缎,腰身收的也好,价格略略偏贵——但并没有完全超出余思归的消费水平。

女装的腰身剪裁往往是一个服装品牌能力的象征,思归第一次跑出来买裙子,在他们以色彩分门别类地规整好的衣架前溜达,看什么都觉得漂亮。

“小姐,”柜姐温和地问,“您想看看什么类型的?”

思归笑眯眯地说:“想试试我没穿过的类型。”

明亮顶灯下,女孩子穿着羽绒服,一副刚下课的模样。

盛淅在一旁找了个沙发坐定,懒洋洋地说:“她看别人穿裙子眼馋,看那意思就是十九年除了文艺汇演没穿过裙子——您给她挑点儿漂亮的,让她去试。”

余思归认为自己被污蔑,很生气:“我合唱比赛也穿过!”

“这你也好意思往外说?”盛淅嘲讽道。

然后少爷叉开腿坐在沙发上,向柜姐勉强道:“您给她挑挑。”

柜姐没见过这种小情侣,哭笑不得,转向女孩子:“十九岁?刚上大学是吗?”

归归开心点头,柜姐笑着给她挑了条蕾丝的收腰长裙,又问她:“你想在什么场合穿,想要实用点还是美观点?”

思归还没来得及回答,在一旁低头看手机的盛淅擡起眼,慢吞吞道:

“随便。您挑就是了。”

柜姐笑了下,不置可否,又从陈列处挑了几条连衣裙,看了下女孩子,道:“我看您穿4码就行。”

归归好奇地看那些陈列着的、在展示灯下闪闪亮的连衣裙,莫名地有点羞赧;盛少爷低头玩手机,又平静地擡眼看她。

“您本来就好看。”柜姐笑眯眯道,“穿上试试看吧。”

裙子一条吊牌五千,不打折,带着银亮的提花。思归穿上又走出来时,盛淅坐在沙发上看她。

“……”

他没说什么。

“真漂亮。”柜姐笑眯眯地说。

然后她用手指头在归归小马尾上勾了下,把皮扣勾了下来,告诉思归:“散着更好看。”

归归那下脸红得可怕,下意识地躲开盛淅的视线,盛淅神色不变,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

“您锁骨也漂亮,真是好适合这种细肩带啊。”柜姐赞赏道。

然后又说:“都上大学了,以后可以试着露一露。”

归归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盛少爷没表态,只是看了会儿,稍稍偏头,又道:“喜欢花吗?”

思归愣了下,点点头。

然后心里狠狠记他的仇:镜子里的自己和先前截然不同,柜姐说的话没有半点错,这个混蛋却连一句夸都没有。

明明穿好看的裙子也有一部分是想给你看的,归归气恼地想。

盛淅嗯了声,略一点头。

归归知道他不会再放半句屁了,又回去换第二件。

好看的裙子永远不嫌多。

第二件是一件纯净白色的蕾丝拼接,却不显小家子气,腰间收得很干净,穿上时略略透出肤色轮廓,走出来时像一轮纱的月亮。

盛淅看着她半天,说:“小白花。”

“你骂谁呢!”穿着第二套裙子的余思归愤怒道,“你怎么到了这时候嘴就这么毒!”

盛淅冷哼一声,似乎非常不愉快,但又控制不住地看她一眼,漠然地问柜姐:“要去买鞋吧?”

柜姐:“第一双高跟?”

少爷点头,余思归气呼呼地进去换衣服,听见外面柜姐教他怎么挑鞋。

她换上第三条裙子出来时,盛淅拎了双小高跟。

“……”

缎面银亮,跟不太高,带一条碎钻链子,装在烫金撒银的纸袋里,还扎着缎带。

思归:“……”

“那什么总裁文?我看他们人均一双。”他懒洋洋地说,“别人有的你也要有——给你买了,你什么时候能穿十公分的高跟?”

思归说:“……”

盛淅嘲讽道:“我告诉人家我要三公分的,搞半天还没我小拇指指节高呢。”

“你嘴怎么这么坏啊?”归归气呼呼,摇摇晃晃地穿鞋,盛淅伸胳膊让她扶着——Jiy Choo确实漂亮,思归挺喜欢的,却又有点挤脚。

“一万五。”少爷面无表情地说。

余思归吓得一个趔趄:“我是不会打工还债的!”

盛淅凉薄一笑,又看她穿高跟鞋。

小同桌穿着很细的、缀着竹叶般亮片的裙子,捉着少爷时白皙胸脯微微起伏,思归踩上高跟稍微高了一点,看他时却还要仰头。目光明亮、喜欢又不解。

盛淅:“……”

盛少爷移开目光,不轻不重地斥道。

“换衣服去,别磨蹭。”

归归心想你还不让我享受下穿漂亮裙子的瞬间吗,就这么急着让我脱,气呼呼地说:“坏脾气。”

盛淅气笑了:“就你还好意思说我?”

思归被他骂,又悻悻地换了两条裙子,实在很难抉择——贵的衣服永远除了贵没毛病,穿着都好看,归归先前不知道,如今才发现自己像个为穿漂亮裙子而生的衣架子,她在试衣间纠结了半天,决定拿第一件细肩带的银提花连衣裙。

五千一,怎么不算肉痛呢……

没事……好好学习就可以了,归归有点肉疼地告诉自己,花钱能买开心也很不容易!花了钱之后要更认真努力地学习!

思归下定决心,抱着七八条裙子出去,放在柜台上,刚想告诉柜姐包装第一条,盛少爷淡漠地道:

“刚刚那是八条对吧?”

柜姐:“是,我已经给您包礼盒了,您是带走还是我们专程派人送上门?”

什么礼盒?

盛淅没回答,面无表情地看着余思归,伸手问柜姐要方才思归的皮筋。

柜姐这才意识到女孩子扎头发的皮筋还在自己手腕上,哭笑不得,摘了给他,盛淅把小皮筋绕到自己手腕上,这才懒懒道:“拿不动。”

“找人送上门吧。”

盛淅盯着思归,似乎觉得她可恶的神情溢于言表,不满道:

“还没买完呢。”

贵的衣服除了贵没毛病。

思归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刚刚买了八条裙子,龟老师都觉得够穿到毕业晚会了,然而盛淅却不太喜欢,拽着她上楼。

负一楼无非就是生活超市,aje、Sandro和Y-3等年轻品牌,一楼开始才是来自巴黎香榭丽舍的一线,大理石地砖上,思归眼花缭乱地东张西望,又很一言难尽地看着盛淅,哽道:“……我早就说过咱们消费水平不一样。”

盛少爷面无表情看她半天:“别碰瓷。”

归归:“……”

姓盛的带着她四处看,思归发现漂亮的裙子真是没有止境。

衣物绝不是单纯的缝合,布料、点缀都能玩出花,亚麻桑蚕丝、手工蕾丝、串珠水晶珍珠流苏……设计师的想象没有尽头。

“好不好看呀?”归归开心地拿起一条淡红抹胸小短裙问。

盛少爷莞尔:“穿穿就知道了。”

于是归归跑去试衣服,盛淅在沙发上喝茶,等她。

SA在一边垂着手。

归归在里面看吊牌。Zirann,齐默曼,虽然是没听过的牌子,一条裙子却敢卖一万八……归老师一瞬气馁有钱人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一边又觉得裙子确实挺漂亮。

她扭捏穿上,又出去照镜子。

抹胸短裙蓬而干净,淡红面料里纺了金线,光线变幻时如同洛神花流下的泪。归归觉得款式并不日常,只是确实好看的挪不开眼睛。

“是不是缺首饰?”盛淅忽然问。

归归一呆:“诶?”

“没问你。”盛少爷眯起眼睛,问一旁垂手而立的SA:“适合什么材质?”

SA才知道是在问自己,忙道:“这位小姐挺白的,不挑款。玫瑰金最好,黄金也压得住。”

“……”

盛少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嗯了声。

归归换了新裙子再出来时,盛少爷脚边放着个印着Cartier的红纸袋,示意思归坐上沙发,撩开她发丝,把一根满钻兰花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思归:“……”

归归惨烈地闭了一下眼睛,小声问:“多钱?”

“差不多够推迟下营业时间的。”姓盛的懒懒地说。

余思归:“……”

你给我住手……尚未年满二十,却猛然承受太多的归归浑身颤抖,然后感觉他拉起自己的手腕,又套了个满钻的兰花手镯上去。

“还买了两个细的。”

他套了下思归的手镯尺寸,冰凉的珠宝沿着细腕滑下去,似雪未化。

“平时可以戴,这个沉的留给正式场合。”

然后同桌捏捏思归的手腕与她的新镯子,愉快地说:

“我掌握你尺寸掌握还挺准。”

归归面颊一瞬泛红:“……你……”

灯下,他笑着看思归。

沙发旁花瓶插着蓝花楹,花枝如雨,盛淅以手轻拨思归的项链,温和地说:“知道你好看。”

余思归那下脸红得发烫,少年拇指按按思归沾着碎发的侧颈,声音很轻:

“你这儿有颗朱砂痣……也好看。”

他轻掐了下少女颈项的痣,归归那下腰几乎都软了,茫然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几乎化成一滩谁。

“继续去试吧。”

盛少爷笑着捏捏龟龟,“人家都打算为你晚关门俩小时了。”

枝形吊灯光晕温柔,花枝掩映之间,思归眉眼绯红,穿着小裙子,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又小声、羞赧地道:

“……这是晚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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