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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3章 破城(赶七千字大章,所以迟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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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八月初起,边报便如秋叶般飘入襄平将军府:

鲜卑步摇部首领木延,率骑兵进入昌黎,掳民抢粮。

高句丽王位宫亲率五千骑攻西安平,前将军公孙模据城死守。

三韩弁韩部袭带方郡南境,带方太守王建击退之。

直至八月底,鲜卑仍在昌黎盘桓不走,高句丽围城不去,三韩散掠沿海。

公孙修每日批阅战报,神色如常。

直至这时,他依旧认为并没有大不了。

辽东边境,年年秋日都会有战事。

那些夷狄之流,当真是如同蚊蝇一般,赶不走,杀不尽,一有机会就落下来吸血。

虽有谏议大夫伦成曾忧心道:“大王,今年三路齐发,这也太过巧合了……”

但却是被公孙修摆手打断:

“草原草枯,高句丽粮歉,三韩眼红,穷疯了自然要抢,有何巧合?”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辽东每年秋天都要应付的“例行劫掠”。

故而按惯例调兵:

令公孙模死守西安平。

令王建固守带方。

令卫将军卑顺加强襄平城防。

令左将军张统领三千骑巡辽西,驱赶鲜卑。

然后进入九月的某一天,门外传来凄厉呼喊:

“报——!沓津……丢了!”

一名满身血污的信使扑倒在地:

“三日前……魏国水师百余战船突袭沓津,诸军不及防备,津口被魏军夺了去!”

公孙修脑中一震:“什么?!”

但随即,怒火压过了惊惧:

“柳义呢?他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丢了沓津?”

“……将军下落不明……”

“狗贼!”他一脚踹翻案几,笔墨纸砚哗啦摔了一地,“传令!夷柳义三族!凡在襄平的柳氏亲眷,全部下狱!”

但此时,辽东主力大军,皆在其它方向,对于南面过来的魏军,根本来不及回防。

坏消息很快继续传来,打碎公孙修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大王,不好了,魏军从沓津分兵攻汶县、平郭……”

“汶县被魏军从海面攻破,平郭守将贾义开城降魏!”

贾义乃是贾范族人,早年公孙修之父公孙渊欲叛魏,部将贾范劝之,后被公孙渊所杀。

但贾氏好歹也是辽东颇有名望的豪族,公孙修接手辽东后,为了安抚收拢人心,重新启用了贾氏。

没想到……

“贾氏!贾氏!当初就应当尽诛其族,不留遗类!”

公孙修暴跳如雷,拔出佩剑乱砍案几,“传令!全城搜捕贾氏族人,一个不留!”

半个时辰后,公孙修得到回报:

“大王……贾氏宅邸已空。据邻人所言,两个月前,贾氏便以‘回乡祭祖’为由,举族迁出襄平,不知所踪。”

“两个月前……”公孙修握剑的手在颤抖。

如果此时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贾氏七月迁族,高句丽鲜卑三韩八月进犯,魏军九月渡海,这绝不是巧合!

“司马昭!~”

公孙修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辽南三城一失,襄平就直接暴露在魏军的兵锋之下。

但此刻,他没有心情去骂司马昭,因为他还有更紧急的事情。

“田氏!去查田氏族人在不在!”

田氏,辽东百年豪强。

昔日“度初到辽东,杀名士田韶等百余人,郡中震栗。”

度,即公孙度,也就是公孙修的曾祖父。

最重要的是,沓津的副将乃是田氏族人。

很快,回报来了:

“田氏主宅只剩老仆,主要族人……皆已出城。”

“混帐!”

公孙修暴怒之下,一剑砍在梁柱上,木屑纷飞,剑身入木三寸。

只是暴怒之后,公孙修只感到更多的寒意。

此次对手谋算之深,动手之狠,让他有些不寒而粟。

“内外勾结,莫不成这是要亡我公孙氏?”

“来人!召谏议大夫和卫将军过来议事!”

很快,召谏议大夫伦成和卫将军卑顺神色凝重地赶过来了。

显然,他们已经得到了什么风声。

书房内,公孙修按剑而坐,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蟠龙纹,炭火盆的光映着他阴沉而略有疲惫的脸。

“两位,”公孙修开口,声音沙哑,“前方刚传回来最新战报,魏军已经攻下汶县平郭,辽南三城尽失。”

他带着血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而且……城内贾氏叛逃,田氏潜踪。”

死寂。

卑顺率先开口:“大王,当务之急是固守襄平。城内尚有一万守军,可急召张将军率骑军回守。”

“辽东十月即雪,就算魏军冬日不退,待明年开春,他们粮草也必然不足,自会退兵。”

中规中矩,同时也是老成谋国之举。

辽东远离中原,特别是魏国跨海而来,就算是一时侥幸拿下辽南三城,但只要襄平不失,则足以把他们都挡在辽南。

时日一长,对方必然粮草不继,只能退兵。

公孙修微微点头,似乎同意卑顺的意见,转头看向伦成,问道:

“伦君,你说呢?”

谏议大夫伦成缓缓起身,对着公孙修,深深一揖:“卫将军之言,确是老成之言。”

“然臣以为,魏国以青徐之地,不思拒汉国之兵,反而跨海而至,恐怕有所仗恃,不可不防。”

公孙修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伦君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接着他面露痛苦之色:“可如今,我辽东兵力就这么多,四面受敌,就算想防,又能怎么防?”

伦成缓缓道:“大王,辽东如今虽说独力难支,但也未尝不可借力破局。”

“借谁的力?”公孙修眯起眼。

“汉国。”伦成吐出两个字,“可速遣密使往长安,向汉国称臣求援!”

卑顺猛地盯向伦成。

反而是公孙修,危坐不动,问道:“伦君觉得此事可行?”

“大王,汉帝刘禅素有仁厚之名,大司马冯永又是雄才大略之辈,必不愿见魏国得辽东而续命。若汉国出兵,魏军必退。”

公孙修盯着他:“若汉国提出条件呢?比如送子入朝为质?”

伦成咬牙,跪地叩首:“以一子换得辽东平安,也未必……”

“够了!”公孙修突然暴喝。

书房内空气凝固。

公孙修盯着伦成,眼中血丝密布:

“伦成,你父亲当年劝先王勿叛魏,说‘魏虽衰而未亡’。”

(公孙渊叛魏前,贾范与伦直等人多次劝阻,最终因直言进谏被公孙渊处决)

“今日,你劝本王向汉称臣,说‘汉国必发兵来救’。”

“你们父子二人,怎么总劝人低头?”

伦成张了张嘴:“大王,此一时彼一时……”

“此一时彼一时?”公孙修大笑,笑声凄厉:

“当年贾范劝降,你父亲附和;今日贾氏叛逃,你劝本王称臣——你们伦氏,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当贰臣?!”

“大王!”伦成心中一惊,连忙叩首,“臣绝无此心!臣是为辽东……”

“为辽东?”公孙修猛地上前,一脚踹翻伦成:

“贾氏叛逃时,你在哪儿?田氏潜踪时,你在哪儿?”

“现在南线崩坏,你跳出来劝本王称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贾氏要叛?!”

“臣不知!臣……”

“不知?”公孙修拔剑,剑尖抵住伦成咽喉,“你父亲与贾范乃是旧好,贾氏举族迁走两个月,你会不知?”

“你们伦氏,是不是也早就把族人送走了?”

伦成浑身颤抖,说不出话。

公孙修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破灭。

沉默,就是承认。

“好……好……”公孙修点头,眼中杀意沸腾,“你们伦氏,果与贾氏同流,枭獍其心,豺狼其性!”

“大王!臣愿以死明志!”伦成猛地抬头,嘶声叫道,“只求大王,放过伦氏老弱!”

“放过?”公孙修想起公孙氏入主辽东以来,辽东豪族表面顺从,暗怀异心的日日夜夜。

(公孙度入主辽东时,也采取了和孙策一样的手段,大肆诛杀当地大族豪强)

够了。

都够了。

“卑顺。”公孙修声音冰冷。

“末将在。”卑顺低头,不敢看伦成。

“伦成通敌叛国,罪无可赦。”公孙修一字一句,“拖出去,斩。”

“伦氏全族,下狱待审,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诺!”卑顺挥手,两名亲卫上前架起伦成。

伦成没有挣扎,只是看着公孙修,惨笑:

“大王……你会后悔的……”

“辽东……守不住的……”

“拖走!”

伦成被拖出书房,惨叫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后,卑顺回报:“已斩。”

公孙修坐在案前,呆呆地看着伦成刚才叩首的地方,忽然问:

“卑顺,你说,本王杀错了吗?”

卑顺沉默良久:“大王,伦成或许无辜,但此时,宁错杀,勿放过。”

“宁错杀,勿放过……”

公孙修喃喃重复,忽然大笑:

“对!对!当年先王就是心软,留了贾氏、田氏余孽,今日才酿成大祸!”

“传令,全城戒严!凡与贾氏、田氏、伦氏有姻亲往来者,全部下狱!”

“再有言降者,立斩!”

“诺!”

次日,处决伦成的消息传遍襄平,城内豪族人人自危。

公孙修站在城头,看着东方渐白的天色。

他想起伦成临死前的诅咒:“辽东……守不住的……”

“守不住?”公孙修握紧剑柄,眼神狰狞,“守不住,也要守!”

“我公孙修就是死,也要死在襄平城头!”

寒风吹过,城头“公孙”大旗猎猎作响。

远处地平线上,已可见魏军斥候的身影。

而襄平城内,万余守军中,有多少人已心生异志?

公孙修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襄平南边一百二十里外的平郭县衙内,炭火驱散着辽东深秋的寒意。

镇海校尉王海与安东将军司马伷对坐,中间摊开一幅辽南地图。

“司马将军,”王海指着地图上沓津、汶县、平郭三城形成的三角:

“咱们刚拿下这三处,士卒需要休整,粮草需要囤积,眼下最稳妥的,就是固守辽南,等大将军后续援军和粮草到来。”

司马伷点头,神色凝重:

“王校尉所言极是。我军虽有一万五千之众,但襄平城坚,公孙修必会死守。”

“强行北攻,若顿兵城下,一旦辽东落雪,后果不堪设想。”

他手指向北移动,停在襄平位置:

“我已派出三队斥候,探查襄平守军动向。若公孙修胆敢出城南下,我们便以逸待劳,在辽南平原与他野战。”

“若他固守不出……”司马伷顿了顿,“那我们就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先把这个冬天熬过去。”

王海咧嘴一笑,露出海贼特有的狡黠:

“正是!咱们占了辽南三城,就等于在辽东有了立足之地。公孙修现在北有高句丽,西有鲜卑,南有咱们,他比咱们急!”

就在两人达成统一意见,准备固守三城的时候,有斥侯突然来报:

“报——!”

“将军!西南方向来了一支车队,约百余人,打着大司马长史贾字旗号,持九旄节,已至十里外!”

“贾充?”

司马伷霍然起身,与王海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持节而来……”王海脸色沉下,“大将军这是何意?”

半时辰后,贾充步入县衙。

紫袍玉带,步履从容,手中那柄九旄节杖在火光下泛着暗金光泽。

他身后跟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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