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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人稍微有些恼怒,觉得自己应该更加主动和强硬一点,于是咳了一声,施礼道:“既然是私密之事,请君自便吧”
说是自便,却没有回避的意思,这就明显是挑衅的态度了。只是,这个时候,汎秀实在没有心思去计较。
直到此刻,仍然听到不喊杀声,汎秀甚至怀疑,方才乃是幻听了。或者说,那个土方法,根本是不顶用的。
汎秀继续保持着微笑,随便选了个方向,缓缓而行,仿佛真的是去处理“私密之事”。
“在军营中谈什么私密之事,平手殿是否太看淡今川家的法度了呢”
见此架势,蓝衣人不得不继续逼问下去。
“吉田殿,难道是想学习如何获取五千贯的知行么”
先是加以忍让,待对方步步紧逼再行反击。依照自己正常的心性,大概也会是这样吧汎秀如此想着,于是出言讥讽了一句。
“其实平手汎秀亦是凡人,不过是酒后欲更衣罢了。吉田殿难道想要瞻仰一二么”
“你”
连骂人的时候,也是这幅云淡风轻地样子,这个混蛋乡下人
吉田狠狠地瞪了一眼,把手按在刀柄上,转身离去。相对处在安全环境下的骏河人,实在不习惯拔出刀剑来吓人,亮出剑鞘的行为,也许已经是极端的表示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威胁,对于上过战场的人而言,实在构不成什么压力。
“恕不远送了。”
汎秀朝着吉田离去的方向稍稍欠身。
连这些小孩子都会出于各种原因跑过来留意那么今川义元,难道会没有任何布置么
按照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的认知,所谓的忍者,只是善于潜伏,伪装,攀岩罢了,如果没有掩饰物,他们是无所遁形的。那些飞檐走壁还精通幻术的家伙并不存在。相比之下,反倒是单骑讨取十数人的战例,还要更可信一些,毕竟正规武士和普遍足轻的装备差距巨大。
今川的军阵,对于各个出入口控制很严,想要进出本阵都要经过层层盘查,不过对于似乎并没有把平手汎秀当作重要人物来监视。
只是,织田家的进攻究竟在何时到来呢如果错失了这次的机会
不过,自己仍然应该有退路,虽然事后要经过今川家的政治审查就是。
等待未知的过程,实在是难耐。
又回到帐子里,缓缓穿起具足。这些金属片织起来的东西,对于箭矢还是有一定防御力的,不过聊胜于无吧。
轻轻擦拭着枪杆,直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听到远处传来“敌袭”的喊声。
随即,刀剑和喊杀声终于越来越响了。
等待终于结束了,但心跳顿时加速了一倍。
周围却还没有大的动静。
本阵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是应该赶紧跑出去还是
汎秀用蜡烛点燃了火把,然后跑到帐子外面,让火把靠近地面。半尺长的野草,在雾中虽然刻意燃烧起来,但火势并不大。取出房中的酒浇上去,方才能够让人满意,只是这样的话,需要多少时间才会蔓延到连营大火呢
本阵已经开始渐渐有了喧嚣人声,开始听到召集的号令,但刀剑声听上去却仍在一里之外。
织田军没有直奔此处而来
不是已经让梁田把排布图送回去了么
好吧,要换个方案了。
平手汎秀果断地扔下火把和酒瓶,随着人群冲向召集点。特意选择一身大众化的具足和兜,果然派上了用场。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大批散逃者,只要顺着脱离战场就行。已经送回了情报,任务该算是完成了吧
军阵乱成了一团,许多人捧着没穿好的甲胄冲了出来,今川义元不见踪影,几个近卫的重臣都在号召人马,士卒也是无所适从。
汎秀选了个貌似人不多的方向。
“你是何人”
一个身着显眼赤色头盔的人,狐疑地拦住汎秀,“我乃军中目付三浦加兵卫,我似乎没有见过你”
所谓的军目付,就是总大将的耳目,负责回报消息,传递命令,以及监督诸将的表现。
“我是平”
正要答话,却听见远处传来一个高声大喊。
“我前田与平手反了”
紧接是又是一声:
“奉命诈降而来,你们上当了”
很熟悉的嗓音,这个人也被允许留在本阵了。
这个白痴
“你是”
对方顿时色变。自从来此之后,汎秀一共只见过十几个重臣的面,不过如果对方是真的军目付的话,想来是应该会见过自己的。
前田的话还未说完,汎秀依然抽出了刀。
对方的刀刃亦是同时出现。
无暇顾及技巧了,单纯是凭着直觉。
那个叫三浦的军目付喉上多了一道血印,而汎秀左肩上,伤痕几乎深入骨髓,铜镜挡了一部分,但仍然有三寸长的伤口。
只偏了几公分,也许单纯是因为汎秀的身高超过了此时的平均水平。
没有可以犹豫的时间,忍着伤痛,抓起刚刚成为尸体的这个人所戴的头盔,接着才开始处理伤口。
血流不止,有可能是伤到了动脉,想办法绑住伤口,却有些难以操作,始终还是有鲜红的液体往外渗透着。
“我是军目付方才叛党砍了我一刀,提着火把冲去辎重队了”
情急之下胡乱编出的谎话,居然让闻声赶过来的人相信了,大概对方也是同样的紧张吧
剧痛之下,声音改变得非常厉害,再加之弯腰捂着左肩的伤口,体形的差距也变得不明显了。
这个时代的军制中,并不设有专门的后勤队,而是每支小队都有几个驼夫和马夫来负责运送粮草。直属队的补给品也放在本阵中的两座帐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把守。
“要送大人去大殿那里吗”
两个落在后面的人如此问道。
看来这群家伙里面没有人怀疑自己的身份。
“已经有人去通知了,你们先带我往东出去”索性更加大胆,也是为了避免碰到能够认清情况的人,汎秀毫不客气地指使。不过心下却有些忐忑,这两个人会听这种命令么
如果现在往西走的话,肯定会被杀红了眼的织田家士卒砍掉
出现在两个人面上的,是欣喜和轻松的表情。趁着掩护伤员的机会脱离战场,看来正是他们的心愿。
果然不愧是贪生怕死的骏河人
眼前似乎出现了河田长亲牵着秀江马的场景,是幻觉还是真的
莫非失血过多了应该不至于吧
虽然委顿,却还不忘吐出一句“我是三蒲”
“三蒲大人”
河田没有经过丝毫犹豫就改变了称呼,扶平手靠住马背,解开自己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