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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喝,拔出长刀,锋刃所向,一个冲到面前的织田武士瞬间头身分离。知天命之年的老武士,一怒之威,犹能如此。
“祖父”冈部正纲提着长枪,紧紧护在侧面,“其他分备已经不足依靠了,还是先守护本阵吧”仓促之间,只聚集起数十亲兵。然而冈部乃是今川近侍出身,手下皆孔武有力之辈,一时间居然杀退了织田氏的游散势力。
“不错”亲纲点了点头,“织田军人数不多,只要本阵不乱,我军就不会败”
“敌军是要直冲本阵”好不容易冲到本阵的由比正信心头一震,从身边的旗组身边抢过总大将的旗帜,策马奔向相反的方向,“你们随我过来,不要让敌人冲到主上那里去”言下之意,居然是要以身相代,吸引织田军的火力。
举着马印的足轻愣了一会儿,突然丢下手上的杆子,向东边逃去。
“懦夫”
由比正信气得直瞪眼,却一时没有办法。
紧接着就看到一支箭矢飞过。
应声而倒。
久野元宗若无其事地收回长弓,仿佛杀的不是自己的士卒而是一只兔子。
“但有东向者,杀无赦。”
“你以为你是治部大人吗你凭什么格杀本阵的战士”
死者的队长怒视着久野元宗。
“就凭这个”
身后刀光闪过,队长倒在血泊之中。
元宗的弟弟宗能,高举着长长的太刀。
“此刀乃是治部大人亲赐,有畏战者皆可斩之”
久野元宗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另一面旗帜,拍了拍由比的肩膀。
“我往北,你往南”
“不要管首级,此战后人人皆有大功”信长不耐烦地大声嘶叫,眼角看到一个正在割取敌人脑袋的足轻,举起马鞭抽了上去,“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只要今川义元一人的性命足矣”
开战已经有了两三刻钟的功夫,战死的今川士卒恐怕已经在一千上下,散逃的人数也不在此下,但对方精锐的旗本队,却不停地有人加入战斗。织田军依旧占据主动,但己方的伤亡数目,也在不断上涨。
以不足二千之军,斩杀千人,即使敌方手无寸铁只知逃跑,也要费上不少功夫。更何况是今川家的士兵呢
一整夜的奔袭,休息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又连续激战,体力渐渐到极限了。
织田信长的身边只剩下十余骑兵,丹羽和森纷纷想要带着人靠上来,却被他喝走。
“若不取得今川义元的首级,保护我又有何用”
一声嘶鸣,信长胯下的战马突然瘫倒在地上,把主人甩出数间远。
“吾命休矣”
信长紧紧地握住受伤的右臂,心下一凉。
“主上,请用我的马吧”
附近的一人,把信长搀扶上马,随即转身,抽出刀剑,消失在人潮中。
“你”
居然来不及问他的姓名。
“殿下”
长谷川和岩室从两个方向。
“有消息了吗”
“连续杀掉了两个拿着大将旗帜逃掉的人,不过都不是今川义元”
信长咬着牙齿,眼珠快要迸出来。
“有旗帜也是一样就说义元已经被”
“殿下三思啊万一被揭穿,士气就全部崩溃了”
“混账”
信长挥起马鞭,狠狠地抽在地上。
前田和平手,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第三十章 终曲
天开始渐渐有了亮色,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平手汎秀将耳朵附在地面,等了半刻钟的功夫,终于隐约听到了微弱的声音传来。
虽然还不确定是否错判,但是有备无患啊。
暂时没有穿上具足,只是在胸口和背部戴上准备好的铜镜,另外把头盔放在手边易拿的位置。
几乎是一夜未眠,但精神却是异常地兴奋,甚至需要调整一下呼吸,压制下躁动不安的心情。
大的局势已经难以变动,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问题,但是细节问题,仍然会影响成败。当务之急,是如何在乱军中保住性命。
如果几个家臣能够在自己身边,趁乱取事,危险并不算太高。然而服部、毛利还有丸目被安排在外围,只有貌似人畜无害的河田长亲借着牵马的机会被允许进入本阵说起来,似乎想拿到马都不容易。虽然之前有过简略的吩咐,但是事实会如何发展,实在难料。
外面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掀开帐子,还未走出,就看到一个蓝色身影飘了过来。
汎秀下意识地把右手轻轻压在刀柄上。
“咦平手殿要到哪里去呢”
薄雾中迎面而来的,是个年轻的今川家武士,年当不过二十,身着蓝衣,面相颇为文弱,并不像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样子,反倒像是尾张人口中的“骏河女武士”。
考虑到他的年龄,以及今川家近年的作为,倒真的有可能是初阵呢
此人,是有意在我身侧留意
不然,否则以往不会注意不到。
汎秀心下稍安,不过面上却是自然而然地露出略显疲惫的微笑。
“是吉川殿啊居然在门前相遇,还真是巧呢。”
蓝衣人微微一愣。
“在下是吉田”听到别人叫错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出言纠正,不过原本想说的话却被挡了回去。
“噢,原来是吉田殿啊真是太抱歉了,看来是昨夜的酒喝得有点多了呢。”汎秀以手托额,懊恼地摇了摇头。
缓缓地走上前,步子异常地稳,身形也站得笔直。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此人已经微微有了醉意,正在刻意保持清醒。
作为一个半专业的酒鬼,要做出来这种神情,并不需要多么高明的表演技巧。
“昨夜人人得见,平手殿乃是酒中君子。”蓝衣人随口应了一句,转而肃然,“那阁下现在这是要”
“呃私密之事,恐怕不足为外人道哉。”汎秀微微一笑,甚至稍有些腼腆。
这个叫做吉田的武士顿时愣了。他们这些信不过尾张人的激进派,出于嫉妒外加地域歧视的原因,对这个新附之人多加了几分心思,想要找出平手汎秀的疏漏。即使抓不到把柄,能够稍稍羞辱对方,也是足以自慰的。
不过他们倒也没有真的去考虑诈降之类的事情,因为这种计略在此时代的使用几率实在不高。况且在今川家众人看来,此战是完全不存在失败的可能性的。
只是对方直言有私密之事,他倒不知该如何逼问了。
二人相觑,一时无言。
平手汎秀,依旧是淡定自若的微笑,颇有反客为主的气度,反而令对方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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