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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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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能听得房里咿咿呀呀昆腔悠扬,廊上站着好些个丫头子,有的连忙迎来引路,有的打起帘栊,有的则进房里回话,那戏音嘎然而止,沈老夫人与田姜近至帘前,便见徐老夫人已笑容满面走过来,田姜急忙见礼,她连道不必拘礼,握住沈老夫人的手一道进屋上炕坐着,丫鬟搬来紫檀夔龙纹玫瑰椅搁在炕右侧,伺候田姜坐了,拿来一盏雀舌芽茶,又摆上各样茶果细点攒盒。

彼此寒暄数句,徐老夫人瞧着沈老夫人鬓发乌整光洁,羡慕问:“老姐儿发色油黑,瞧我已是白霜满头,你可是有啥驻颜秘方子不吝讲于我罢”

沈老夫人笑了笑:“哪有甚么驻颜秘方子,是涂搽的染发油。”

徐老夫人细细打量:“竟自自然然察觉不出哩你这染发油是哪里买得”

沈老夫人摇头:“买不来,是我这二媳妇,凑齐十几味草药自个调的。”

田姜接过话笑说:“来时恰带了一罐,若老夫人日后用得顺意,我再让府里管事送来就是。”旋而命厮童将所带的礼抬至徐老夫人跟前,供她把赏。

徐老夫人果然欣喜异常,命丫鬟领厮童挑担退下,又指着田姜鼓鼓肚儿问怀几月身沈老夫人道三月余四月不足。

徐老夫人微蹙眉:“这看着倒显四月余五月不足,她年纪轻骨儿娇、又瘦模细样的,怕是肚儿太大到时难生。”遂又感叹道:“老爷的一儿一女也是过继来的,我怀初胎那会儿,老爷恰进京赶考,整日里伺候婆婆忙活生计,能吃肚儿也大,接生婆子愣是拽不出来,结果孩儿死了,我也弄垮身子再也怀不住。”

沈老夫人听着这话犹觉刺耳,若是往常她早甩下脸子,因此番有求于人,只得端起茶来吃,默默隐忍。

田姜噙起嘴角不以为忤。

恰此时,有一个丫鬟进房回禀:“小姐姑爷来了。”

徐老夫人连道快请,又拍额笑道:“瞧我这记性,只顾惦记着你们来,倒把她他俩给忘得干净。”

“母亲把谁忘得干净了”听得笑语声,门帘子打起,见得丫鬟婆子簇拥着一女一男进来,女的穿大红禙子,梳起妇人髻堆满珠翠,凤钗斜堕,淡脂浓施,打扮的粉雕玉琢。

田姜不落痕迹扫过那男子,不由暗自吃惊,看官道为何,原来那日她被秦砚昭劫掠去,得清风相助从扶柳胡同逃出,哪想路上偶遇杨衍迫上嬉春楼,待使计脱身又察觉被人尾随,慌不择路混入一处办嫁娶喜事的宅子,走后门途中,听得新郎倌与旧妾一番言辞,且窥得其貌。

世间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这男子竟是那日的新郎倌儿。

徐老夫人笑道:“就你双耳最尖,好坏皆听去还不快来见客。”

指着她俩朝沈老夫人及田姜道:“这是我嫁出去的女儿,闺名金香,这是姑爷”

再一一指与她他俩:“这是沈阁老的母亲,这是沈阁老的妻子。”

她他俩先拜过沈老夫人,再来拜见田姜,田姜从手腕褪下只白玉润镯子,用一方水红撮穗的美人巾儿包裹了,放进她手里,一面弯唇道:“不知你今日在此,也没备甚么上抬面的礼儿,这镯子你拿去权当戴着玩罢。”

金香自知这镯子非寻常之物,心底喜不自胜,笑盈盈地谢过,抬眼瞄见夫君盯着田姜目含垂涎,狠踩他一脚,咬着唇道:“你先出去候着,我与母亲说几句话儿就走。”

那男子讪讪施礼先出了房,金香扑进徐老夫人怀里,淌起了泪珠子。

原来是为其夫妾室争风捻醋而哭。

徐老夫人戳她额一记:“我当是多大的事儿。你父亲贵为当朝首辅,谁敢惹你不喜呢,定是你自己娇横跋扈,你要尽心伺候公婆,对姑爷也温温顺顺的,他自然会对你上心,再生个一男半女,谁日子也不比你好过。”

金香泣着声又道:“那个姨娘怀身子足两月了,这可怎生是好”

“甚么怎生是好”徐老夫人依旧微笑着:“你还未曾生呢,怎能让她抢个先。”

遂朝一旁的嬷嬷使个眼色,那嬷嬷会意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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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伍肆章 求人事

徐老夫人又把金香耳提面命一番。

田姜佯装不在意只垂颈吃茶,暗忖还道这老妇品性质朴贤德,却也是个擅使阴损招儿的,今是有求于她莫奈何,日后老死不相往来为宜。

待金香辞去,戏班头来问要点甚么戏,徐老夫人先让沈老夫人点,沈老夫人难推让,点了一折阳平关五马破曹,那戏班头忙陪笑道:“扮架子花脸的净角嗓子倒了,这般热闹武戏实难唱得。”

徐老夫人蹙眉冷言道:“你们红韵班子派头做足,在别处都唱得,我这里倒唱不得了”

戏班头双膝跪地,颤颤兢兢不敢吭声。

沈老夫人忙笑着开解:“我生嫁武将世家,脱口便是这些热闹戏文,其实姑娘媳妇们未见得爱听,她们多喜才子佳人郎情妾意,譬如西厢牡丹亭此类儿,我听来也觉不错。”

徐老夫人脸色虽缓,语气依旧嗔怪:“甚么西厢、牡丹亭、白蛇传还有那窦娥冤翻来覆去的,她们唱不腻味,我早听得起腻,皆是图懒不勤的,就指着这几出戏糊弄人,我不是心疼银钱,实恨他个个当我们傻子耍奸。”

戏班头一径求饶:“老夫人言重了,只因十五元宵才过,今红韵班子的多数角儿,皆在勾栏院唱天官赐福开台,本是不接堂会戏的”

田姜打断他的话:“你这班头,怎没学到飞飞飞半点圆通滑溜的本事,愈讲反愈惹人生气。”转而朝徐老夫人道:“老夫人既然听够了那些,不妨我唱出戏给您助兴罢。”

徐老夫人转怒为喜,笑着问:“你竟也会唱戏打算唱哪出戏与我听呢”

“父亲在世时嗜好听戏,偶还要描涂粉面串唱一回,受他耳濡目染遂学了些。”田姜淡笑回话:“我唱得这出戏名叫朱痕记,讲得是朱春登代叔从军,其妻赵锦堂与婆母相依为命,至贤至孝,虽间饱受欺凌,最后终是夫妻团圆。今见老夫人如见喜,那些个辛酸处就不必唱,只唱夫妻相认这折可好”

徐老夫人本就以自己贤德为傲,此曲折进她心底,笑逐颜开地称好。

田姜站起身来,让班头寻个唱老生的搭戏,待得奏乐声起,她他二人饰夫妻盘索,一问一答倒也默契。

田姜唱得青衣,穿的也应景儿,依旧藕色袄裙搭紫棠洒花比甲,简妆淡素,抬手捻步唱念迂回,嗓音柔润,唱腔婉转清媚,便把个受尽苦难的小媳妇,扮得楚楚动人。

她暗观徐老夫人听得专神,便把词儿改唱:“月儿弯弯照九州、婆媳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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