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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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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话,萧乾接着道:“曾给庄内老夫人诊过恶疾,至今若捕到山中野味,他兄弟俩还会遣人送些过来沈阁老何来此问”

沈二爷心中已起筹谋,他放下茶盏,不疾不徐开口:“吾与徐将军、姚提举、沈桓及萧大夫,走一趟李家庄,李氏兄弟欠萧大夫的情,还不至令吾等难堪,若吉安平乱能得他们相助,定起事半功倍之效。”

他转而看向舜钰:“我急需细知张将军及其军营内境况,又不得打草惊蛇,凤九有法子么”

舜钰略思忖会儿:“张将军属下兵士正发疾疫,能近他们身的,唯有惠民药局的大夫及医女。”她拜托萧乾:“有劳萧大夫引荐我进药局,明日就随他们一起入军营。”

沈二爷赞许的颌首,语气很温和:“此法极好虽是军营本不足道,可万事皆有万一,凤九切记谨言慎行,不可再逞强斗勇。”

这说的甚么话呀,舜钰撇撇嘴儿,她何时逞强斗勇过。

徐泾笑问可还有更精进之法,大可知无不言,皆摇头,谁也不敢在沈二爷面前卖弄。

待商议完毕,众人各自散去,舜钰脚尖蹭着地儿不走,门外站着徐蓝,沈二爷还在同徐泾说话,似乎一时半会没有完的意思。

她又瞅了沈二爷几眼,见他接过沈桓递上的信笺,拆开来看。

舜钰有些失望,想想还是算罢,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慢慢朝门外走,待要跨出槛子,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

这才听得沈二爷说:“凤九你留一留。”

舜钰见四下无人,走近沈二爷跟前仰起脸,鼓足勇气道:“二爷借我件平日里穿的直裰罢。”

“要来何用”他随手拿起搁桌案上的医书普济方,翻至昨日看到的那一页。

舜钰颊腮微赤,吭吭哧哧半晌才说:“三伏天儿酷热难抵,二爷衣裳还是京城带出的江西夏布凉爽怡人,我买了一匹,若二爷不嫌弃我可趁闲空时替你缝制一件。”

沈二爷眉眼未抬地看着书,嘴里”嗯“了声,神情很平静的样子。

舜钰有种拍马屁拍到马脚的感觉,磨着牙儿开始逞强:“诶沈二爷可别多想啊,因着这些日你辛苦替我查案,还替我寻医治蛊毒之症,凤九从来不白受谁的好处,替你缝制件衣裳,咱俩就扯平啦。”

“怎么听都觉得我有些吃亏,凤九好算计。”沈二爷淡淡道,嘴角却忍不住浮起笑意。

“二爷若是不稀罕就权当我没提起过。”舜钰三分羞窘七分后悔,辄身就要夺路而逃。

沈二爷眼明手快捉住她的胳臂,微笑着叹息:“衣裳都没拿就走,不想替我缝了”

“不想缝了”舜钰紧盯着窗台踱足的家雀,兀自嘴硬:“反正二爷不稀罕”莫名还有些委屈。

别扭的丫头,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哪想才说一句她就反悔了。

“稀罕,我稀罕的不得了。”沈二爷忍俊不禁,捏捏她嘴儿,直接脱掉穿着的直裰,递到舜钰手里。

想想又嘱咐道:“明日沈容也会在军营里,让你一人去,我总放心不下,可这事儿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舜钰笑了笑,沈二爷此时说的话让她很喜欢,纵然是上刀山或下火海,她都认了。

夜深人静,虫喃鸟呓,天地间薄雾渐起,月色愈发朦胧。

厨房里有柴火窸窣燃烧声,萧乾轻手轻脚的拿把铁锹,在火灰底扒拉出两根嫩玉米,表面被烤得焦脆发黄,他喉咙微动,撮着玉米棒子的两头,便是手指烫的咬心也不肯放,先凑近鼻下深吸口那焦香味儿,简直天上人间。

这季自家地里玉米收成不好,邻地的赵寡妇倒种了一手好玉米,今个巧着地头遇见,那赵寡妇硬是掰了两根嫩玉米,让他拿去尝个鲜。

暗忖着自家婆娘心气高又醋劲大,原想随便寻个地儿扔掉太平,可看着那一排排饱满整齐的玉米粒儿,一掐一泡浆,极品啊,哪里舍得扔掉,硬藏在袖笼里坠了大半日,只等着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婆娘起了酣声,这才偷摸进厨房,独自偷这一口欢。

这两颗门牙才感触到一股焦香嫩甜的滋味,神魂未及上天,就听得身后有个活泼泼的声音:“萧大夫你在作甚”

第叁陆柒章 进军帐

话说萧乾正把喷香的玉米棒子送进嘴里,忽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听得问:“萧大夫你在作甚”萧乾本就做贼心虚,顿时唬了一跳,扭头回看,不是旁人,却是舜钰,顿时松口气,压低声赶她:“深更半夜不去歇着,到处瞎胡逛,这乡野村镇时有鬼怪出没,被它们缠上可要人命。”

舜钰依旧笑嘻嘻不上当,吸吸鼻子:“原来你在烤玉米棒子呀”说话间一个窜步,俯身就将另根玉米握在手里,烫的很,颠来倒去咬一口,焦香嫩甜的滋味。

“你”萧乾瞪她动作如行云流水,真是不当自己外来客啊,悻悻嚼着玉米,哼唧嘀咕:“被沈二爷宠娇的丫头。”

舜钰装没听见,两人不再说话,只专心吃着,灶膛内的火苗簇簇渐灭,有只灰鼠偷了掉地面的玉米粒子,一溜眼钻的没个影儿。

舜钰忽然道:“萧大夫,我会因蛊毒而死罢。”

萧乾不曾想她突然冒出这句,一颗玉米呛到喉咙,咳了半晌才抚着胸说:“可恶的丫头,祸害遗千年,你没那么快见阎王。”

舜钰心稍定,听他接着道:“虽说死不至于,活罪却难逃,秦仲老儿的药方你勿要在用,只管吃我给的药丸子即可。”

活罪难逃舜钰变了脸色,欲待要问个详细,却见他慌急慌忙的站起,只道房内灯烛燃起,婆娘醒转,匆匆就跑了。

舜钰慢慢啃完玉米棒子,发了会呆,这才压灭残火出的厨房,回至屋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窗外黑漆漆的,静听月游风走、刷喇喇树枝摇动声,灯花“啪”地炸了一下。

她索性坐起身趿鞋下榻,至桌前翻开青皮纸册第一页,提笔润墨书道:替沈二爷用夏布缝直裰一件,压制蛊毒药丸改吃萧乾所配,徐蓝

舜钰顿了顿,今日不知怎地,姚勇未认出情有可原,怎地竟连徐蓝也她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前世里如镌刻脑中的大小事儿,现朦朦胧胧仿若隔着一层纱般,得仔细回想才忆得起来。

她神情一凝,难道这便是萧乾所说的活罪难逃

天际才泛起鱼肚白,四五马车从惠民药局出,摇摇晃晃直朝军营而去。

舜钰掀帘朝外望,街上空落落无人的痕迹,只有一条青白的街道,寂寥的晨风四处乱卷,吹得商户幡牌哗哗作响。

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狗,夹着尾巴有气无力的走着,不知从哪里窜出十几壮汉,头围红巾,手持大刀,赤着满是疤痕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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