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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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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面举至头顶,摊与徐炳永面前,徐炳永一扫而过,忽道:“闻你擅抚琴歌唱,是擅南曲,或是北调”

听她说更擅南曲,徐炳永颌首命:“除去琵琶记我不爱听,你随便挑个唱来助兴。”

若指定戏中选段倒还好,照着唱便是,若由你自个选却更是艰难,选对了曲,皆大欢喜,若选错一支半段,触动哪个朝臣隐秘痛处,即是天降人祸了。

王美儿满面萋楚,不知该如何是好,沈泽棠放下茶盏,温和问她:“偶曾著瑞龙吟一阕,被乐师谱成曲,不晓得你可会唱”

王美儿悄溜他又恐旁人察觉,忙低眉垂眼,婉转禀说:“此曲人尽皆知,已熟记于心,自是会的。”

沈泽棠遂朝徐炳永笑道:“今日气氛热闹,风月犹浓,我擅长调,小曲小令虽不是拿手,但那乐师谱的曲甚好,可让她唱来助兴一时。”

徐炳永看看他,神色微起波澜,却也没反对。

琵琶弹起,对坐调笙。

曲子如水,王美儿颊如桃,指如笋,小扇半掩面,到底是深闺秀女,做不来优伶踮尖捻步婀娜态,只清丽着嗓音唱:“春灯ㄠ,拌取歌板蛛萦,舞衫尘洒。与秋风扇,一般斜挂,帘儿罅可怜万斛春愁,十年旧事,恹恹倦写。”

忽儿间便无人说话了。

“记得蛇皮弦子,当时妆就,许多声价也曾万里,伴我关山夜。秋气横排万马,尽屯在长城墙下。”

王大将军戎马倥偬一身,当年勇猛逞排山倒海之势,终是物事人非,堂间受其恩惠、文武者颇多,见其小女贱名改,衣衫透,又把初夜沽,面貌多少显露出些许复杂之色。

“一曲琵琶者,月黑枫青,轻拢细砑。此景堪图画,今日怆人琴泪如铅泻。一声声是,雨窗闲话。”王美儿念白,虽触景生情,性子倒比柔弱样貌坚强,也晓得落泪痛哭只会招惹麻烦,硬是咬牙哽咽着唱完。

徐炳永让司吏小官传话,李光启前之言做不得数,若有喜爱王美儿的,尽管提银竞价,莫要拘谨。

皆知他性子诡谲,难猜其意,话虽如此说,众人却不敢妄动,再者,又被这曲唱得念起故人,瞧王姑娘悲惨戚戚,纵是再有什么心思,此时皆已淡去,遂纷劝徐首辅笑纳。

徐炳永摇头不肯:“这王美儿同我小女一般年纪,倒有老牛啃嫩草之嫌,被人笑话。长卿,你数年清寡独身,趁她还算干净可人,不如拿去解闷亦可。”

唤王美儿近前来,似笑非笑的态:“长卿赐自个曲与你吟唱,是欢喜你,你可愿跟他去”

还在闺阁绣楼时,早闻东阁大学士沈泽棠谦谦君子之名,现今看来竟比传闻更为儒雅,面容十分清隽。

能把初夜交付与他,王美儿是很甘愿的,她入教坊司已知,此后将胭脂媚行至年华老去,或许某个疲累倦极的时光,回想起最初的最初,她的清白给过这样的男子,是个再也回不去的旧梦,却也能支撑着她活过多年罢

甚不晓哪来的勇气,她抬起眉眼,唇角蠕了蠕欲要开口,却听沈泽棠朝徐炳永笑拒:“君子有成人之美,王姑娘早已表明心迹,徐阁老何苦辜负”

又道:“我已有妻室,此间一直修身养性,倒是寡淡了,今来只图个热闹,不想其它。”

语气依旧温和,话意却很是坚决。

徐炳永看向王美儿沉笑:“瞧瞧,我想你俩郎才女貌,欲凑成一夜露水夫妻,他却不愿,你说怎么是好”

王美儿心凉如水,白透了面庞,把嘴唇抿得殷红。

夏万春凑过来热络道:“徐阁老谦让,长者如父,自然更懂如何怜惜雏儿。旁人想得都得不来,这是她的福份。”

徐炳永被说的心动,他鳏居数年,平日里朝堂政务确也繁忙,偶有兴致,寻来的女子皆成熟妖媚,他倒显得气弱力拙,一场下来恼怒暗生,极伤颜面。

抬眼见这王美儿纤弱娇质,什么也不懂

清咳了一嗓子,朝夏万春看了看,端起茶盏吃茶。

夏万春领会,又朝司吏小官使个眼色,本就是在风月场中打滚的铜豆一枚,忙笑嘻嘻拉着王美儿拜谢过,直朝后堂而去。

徐炳永又同沈泽棠几个随意聊谈,终究心中有事,盏中茶尽,遂起身由十数侍卫簇拥离去。

“你可真够铁石心肠。”李光启看向沈泽棠,撇撇嘴怨念:“你是没瞧着那姑娘临走看你的眼神。”

又低声骂道:“徐老儿老骚,恬不知耻,那姑娘同他女儿般大小,他也下得了口去。”

沈泽棠冷冷看他一眼,起身撩袍缱风而走,李光启一呆,急急跟上笑道:“晓你不爱听,不说就是,我倒有事相求,念同朝为官、相交笃厚一场,你帮我个忙可成”

见沈泽棠噙着嘴角不吭声,李光启亦不管不顾,继续道:“徐老儿交待你的事我可都听到哩,工部右侍郎一职,你看我那女婿可成他原任工部员外郎,监管水利,政绩卓著,现任户部郎中掌管织造局杂事,亦得杨公公赏识,你考虑考虑喂”

话未完尽,沈泽棠已穿过月拱门,一径自去了。

第玖捌章 罚责趣

自沈泽棠来国子监讲学后,就生出几桩事来。

盛夏初至,伺候监生早饭过,掌馔杜严坐槐树下,听得满耳蝉声,渐眼涩神倦时,忽儿十数刑部衙役捋袖勒臂而来,不待他声张半句,夹着便走。后听闻在狱中,施刑不久即交待了些事,数罪并罚,打一百圆棍见仍有气息,遂发配云南烟障之地。

芸娘再不能呆,正愁不知去路,幸得傅衡四处相托,得了处官家府中粗使的差事。

郝天禄被舜钰滚粥泼面后,怀恨在心,对自个发妻更是视若空气。

芸娘愈发神灰意冷,某个昏黑未明的清晨,她分文未带,只取几件换洗衣裳裹成袱儿,悄悄地走了。

舜钰则被领至绳愆厅受罚,却见除监丞庄淮外,学正刘海桥,司业吴溥亦在。

暗自吃惊倒不显露,此时多说不益,只乖乖跪下静候发落。

吴溥端严肃面,沉声厉道:“监生冯舜钰在馔堂与同窗言语不合,出手伤其颜面,自宜按规究办,以儆效尤。”

他顿了顿,庄淮还道他已话尽,一拍桌案惊木:“先杖冯生十棍惩戒。”

“我还未曾讲完,你急什么。”吴溥怒目一睁,庄淮抹抹鼻不敢言,神情讪讪,刘海桥笑。

吴溥继续道:“此事把沈大人惊动,听闻其详后,亲做论判,其道,刘学正扰乱监丞庄淮纠举挞责,罚其公用补贴扣除三月;且教不严,师之惰,致冯生言肆意,行妄为,特命惩治冯生一事,交由刘学正行权。”

舜钰倒松口气,偏头朝刘学正瞟去,抿着嘴儿,眼睛水汪汪的。

刘学正则正气一脸,目不斜视,只把手掌交来握去,骨节捏得咯吱响动。

舜钰神情黯淡下来,朝他嗑个头,挺可怜巴巴道:“师生如父子,相煎又何急。还望先生手下留情,日后定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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