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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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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闺女红着脸答:奴家名唤莲紫,正欲使你知,我的苦心呢。”砚宏拍手赞叹:“你说可是个聪明伶俐的妙人怎能不让人喜爱”

见舜钰凝神静听,并不言语,忍不得又把与那小闺女情趣轶事唠叨个不住。

“你同她还是退而远之吧。”舜钰神情冷肃说道,砚宏一怔,疑惑看他:“表弟为何这般说”

“吾朝民风并不开放,未婚配女子皆深锁阁楼,翦云是,绾晴亦是,甚那各房庶出的女儿,无事何曾出过府。”舜钰道:“那女子的父亲能开药局必家道殷厚,想也是知礼懂规的商贾,怎会允许自个闺女堂前抛头露面更况如妓楼青娘般,立门槛内外招惹男子你方说的那些男女风月、调笑言辞艳而不雅,直谓低俗,断不是端庄女儿家口中能出。此事想来只觉蹊跷,你当小心才是。”

砚宏正与莲紫情热至深处,忠言逆耳哪听得进,神情颇不以为然:“小小药局之女岂能与贵门大府相提并论,商贾人家精于交往买卖,倒把繁文缛节看得清淡,与父亲生意往来的,亦不乏女商当道。更况她堂前门外皆只在瞧我,说那些话是为讨我欢心,哪有你说的如此不堪。”

“表哥说来也是见过世面,常在京城烟粉之地行走的,怎现却被蒙蔽双眼”舜钰淡道:“良家女孩儿与艳门浪荡女,你若仔细分辨,应看得比我透彻才是。”

砚宏听得脸一沉,心中不受用,便冷笑:“我自然看得十分清,倒不用表弟枉费心思教导我,你个书呆,只会埋头苦读孔孟圣贤书,哪懂什么男女之情。”

舜钰抿抿唇,还欲同他说些道理,但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砚宏再听不进去,连道别的话都懒得说,起身气唬唬的走了。

肖嬷嬷在旁听得八九分去,瞧着舜钰脸色也不好,笑着开解道:“宏哥儿秉性风流,新鲜劲一过,你不劝他,他也多半自弃,更况他就算同那女孩儿难分难舍,也过不去三老爷即三夫人那关,你何苦与他置气。”

舜钰笑着摇头,肖嬷嬷并不知她心所忧,若是无周海一事,她自不会有此番劝解,而现今不同,在国子监里,陆续耳闻刑部尚书周忱的为人作派,是个赶尽杀绝的狠角色。

方听过砚宏一番描述,总觉哪里有苦怪,但愿是她思虑过重吧

此事压下,舜钰又去给刘氏请安,才进得屋内,但见刘氏坐于短榻上,笑容满面的招呼她至跟前来。

舜钰沿榻边而坐,刘氏即迫不及待问:“听说你今去翦云房里一趟,可是说过什么这阵子她茶不思饭不想,病体怏怏的,晚时忽儿梳妆利落的来问候,还陪我用了晚膳,又吃过半碗燕窝粥,虽仍瘦弱,精神却好了许多。”

听得此言,舜钰心里轻快,微笑道:“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心结为我所系,势必也需我亲自去解,看来她已想透彻,知与我再无可能,终是放下了。”

“你可是将自个事讲与她听”刘氏惊疑,听得她摇头说不曾,方松了口气。

遂让她把国子监内生活及学习作息详说一遍,听得各方顺利,这才放心许多,想想又问:“你去国子监可有遇到那名唤傅衡的哥儿”

舜钰颌首回她:“说来也是缘份,我同傅衡竟在同一斋舍住宿,他样貌周整,做事有礼谦和,性子宽宏大度,在监中人缘颇好,倒不是纨绔风流子弟,是个举监,预备参加明年春闱会试。”

看刘氏听得满意,她沉吟又说:“傅衡会试曾落第,我看过他所做文章,只怕春闱一试或许平平,想他仕途青云或有番大作为未可得知。最不济的或许只是个八九品类小官。”

听到这,刘氏面色已渐不好看,冷笑道:“我可说的没错,若是这傅衡万般的好,大夫人怎会舍得与翦云,而不给晴姐儿呢可真是别致的心思。”

“傅衡虽仕途有限,却品性端方,听闻他家中双亲琴瑟和鸣,并无纳妾之习,想来也极好。”舜钰谨慎言之:“人无完人,总是有得有失,就看择其哪面。”

刘氏听此,瞬间一怔,半晌没说出话来。

第陆肆章 女儿娇

黄昏日落,沈府。

沈泽棠脱去一身公服,由着丫鬟莺歌伺候着,换上玄色团花绸缎直裰,也不让侍卫随跟,径自出了栖桐院,直朝沈老夫人的福善堂而去。

过东西穿堂,是处紧闭的乌油仪门,他轻叩古青绿蝴蝶兽面门钹,两个看守小厮忙“吱扭”把门敞开,跨过槛是处大院落,入目几株樟松钻天葱笼,掩半割池绿,一只毛绒白猫趴卧沿边,盯着锦鲤欢腾红影打盹。

老夫人武门出身,喜绿植劲直刚硬,不爱柔花软柳妩媚,年岁大后礼佛诵经,廊前新栽了菩提树幼苗,细细瘦瘦迎风轻摆。

沈泽棠忽想起椿树胡同那处废宅,种有几株菩提树,已婆娑结子,倒可移来这里应景。

垂带踏垛上坐着几个本房丫鬟,见他来了,忙迎上引领去耳房,已有人先去回话,沈二爷来了。

远就听有女孩儿稍嫌娇嫩的诵读声,磕磕绊绊的,背上句,下句就想不起来。

便有老妇粗着声吓唬:“再想想,爹爹晓得你背成这样,可要打屁股。”

“母亲又拿我吓她。”沈泽棠进得房内,神情温和又无奈。

沈老夫人被抓个正着,却也不恼,倒笑了,她端坐黄花梨罗汉榻,怀里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姐,面前搁一张长方桌,摊着本声律启蒙。

靠窗供桌上奉着香火,不是檀香,很清淡的味儿,却颇能舒筋缓神,沈泽棠便在靠近的剔红短榻坐下,丫鬟捧来热茶,摆他手边荷叶六足香几上。

不着急吃,只揉起眉宇间,有些疲累,唇边依旧含一抹淡笑。

“荔荔去给爹爹行个礼去。”沈老夫人嘱咐怀里的姐儿,却不肯,被先前祖母的话吓着了,惧不会背书,怕爹爹责骂,直把头往她怀里钻。

沈泽棠从袖里掏出枝点翠莲花簪子,朝女儿招手,和善笑道:“你过来,这个给你。”

荔荔八九岁年纪,已开始爱美,瞧着簪子精致,顿时忘了怕,滑下榻便朝爹爹跟前去。

抬手替她插入鬓间,小丫头往后退几步,怯生生的问:“爹爹好不好看”

那眉眼鼻唇,隐隐有些他的样子,却哪哪更像她的娘亲。

平日里忙于公事极少回府,得于见她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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