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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你一二百里,累得一身老骨头都散了架,若是还抓不到你,岂非蚀本太过,连老命都赔上了”伊愿向祝诗竹一使眼色,示意她快逃,一边道:“你一位老人家,膝下儿孙众多,何苦出来劳累吃苦”一言未毕,策马横剌里跑开。李愚桥身形一纵,挡住伊愿去路,笑道:“伊公子如此为老夫着想,老夫怎舍得放你离去”一剑击出,封住伊愿去路。伊愿一上手便使出“天雷十击”,一招紧接一招,攻势连绵不断,如长江黄河,浩浩荡荡,李愚桥不敢小觑,也展开平生所学,二人打到一起。
祝诗竹见伊愿示意让自己离开,她素来心疼伊愿,根本就丝毫不理,拔出长剑,走到人前,冷不防飞起一剑将一名七仙门人刺倒在地。其余七仙门人见状,各各弄刀舞枪,围攻上来。众人一番打斗,盛教仁带人也从后面追了上来,挥开破碎棒,截住祝诗竹一阵厮杀。伊愿此番出手,心知若不能逃脱,性命堪忧。奋起全身功力,将“天雷十击”发挥至极。祝诗竹遇上盛教仁,打了八十余回,终究技输一筹,被盛教仁抓住破绽,出手点住穴头,交由七仙门人看管。
伊愿见祝诗竹落入七仙门手中,心知大势已去,此时他和李愚桥已交手一百五十余招,身上中了两剑,鲜血长流。李愚桥笑道:“伊公子,快快撤剑投降吧。”伊愿道:“好。”返身退后,李愚桥大惊,以为伊愿又要逃跑,左手一伸上前当胸抓来。伊愿青虹剑一震,瞬间发难,剑如闪电奔雷,李愚桥大吃一惊,慌得左手撤回,但指尖已被伊愿削去毛皮,李愚桥心头震怒,长剑一伸,伊愿避无可避,只得引颈受戮,李愚桥剑到中途,右手一伸,连点伊愿四处大穴,笑道:“伊公子善于逃跑,老叟儿专工追缉。”
盛教仁知道伊愿滑不溜手,叫道:“门主小心,这小子甚是狡猾。”李愚桥微哼一声,笑道:“先抓回分堂,待审讯之后再处死不迟。”盛教仁道:“属下遵命。”盛教仁将伊愿二人长剑取下,叫教匪收好,见伊愿背上负着一骨灰坛,笑道:“小子,这是何人灰骨”伊愿冷冷道:“是在下母亲,烦请堂主不要损坏。”盛教仁哈哈一笑,道:“我七仙门虽然专与活人过不去,但却不扰死人,这个你大可放心,待你死后,把你母亲同你葬于一处。”手一挥,众人押着伊愿向东行进。
天明时分到了一偌大庄上,众贼子连夜追赶,身体劳累,吃过饭后齐齐找床酣睡。伊祝二人被四个门人看守在柴房。祝诗竹见贼人不给饭吃,叫道:“本小姐饿了,快快送饭来吃。”一个门人笑嘻嘻走上前来,说道:“小妹妹,你想吃饭吗”祝诗竹道:“正是。”那门人道:“你要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对哥哥表示表示。”祝诗竹道:“表示什么”那门人哈哈笑道:“各位兄弟,这小妞儿不知如何表示,大伙儿是不是要教教她呀”三个门人齐道:“此事容易,小妹妹不要心急,咱们马上就来教你如何表示。”言毕个个色眼眯眯走上前来。
伊愿叫道:“你们胆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我必不轻饶尔等。”一个门人走上前来,啪啪两响扇了伊愿两记耳光,笑道:“你这小子,落到了这步田地,还大言不惭,真是自找苦吃。”伊愿被那人两记耳光打得晕头转向,叫骂道:“狗贼,你敢伤害我妹妹,我变成厉鬼也要掐死你。”其余几人见伊愿大呼小叫,煞是破坏气氛,一人道:“这小子嘴硬,大伙儿一人给他两记耳光,瞧是他嘴硬还是我们耳光硬。”一人道:“好,快些动手,不然堂主提审没得玩耍。”
几人依次向前,连扇伊愿十数个耳光,打得伊愿一张脸肿胖如猪头,祝诗竹见愿哥哥受人欺负,心痛不已,失声痛哭,叫道:“放过我愿哥哥,要打就打我”一人见伊愿被打得晕倒,叫道:“不要打出人命,否则不好对上面交待。”另一人道:“赵兄言之有理,咱们快玩玩这小妞,以防横生枝节。”一个门人上前,撕掉祝诗竹外衣,正要凌辱,突然面色一僵,向后面直直倒去。一人冷声哼道:“胆敢招惹我的女人,真是不知死活。”三名门人转首一看,正是七仙门第三杀手封浩,慌得跪倒在地,高呼求饶。
封浩走入柴房,将祝诗竹外衣穿好,笑道:“好妹妹,想煞哥哥了。”祝诗竹哭道:“你,你放过我,我不喜欢你。”封浩笑道:“不喜欢没关系,可以慢慢培养喜欢。”抱起祝诗竹,向门外大踏步走去。三名门人见伊愿晕迷不醒,一人道:“会不会是大伙儿下手太重,把这小子打死了。”另一人上前用手一探伊愿呼吸,笑道:“不妨事,还没死。”他一言未落,门外飞来一镖,端端扎入他喉间。另两个门人大惊,待要放声呼喊,门外又飞起两镖,两名门人刹时中镖倒地。
一人身轻如燕,飞到柴房,背起伊愿,悄悄逃出庄去。过了良久,伊愿幽幽醒来,但见自己躺在一罗帐中,帐内芳香扑鼻,一试穴道,畅通无阻,不禁大叫一声“竹竹”。一人闻声袅袅婷婷,走入房中,正是闵欢。伊愿道:“闵姑娘,这是哪里我竹竹妹妹呢”闵欢道:“愿哥哥,祝姐姐落在封浩手中,那贼子武功高强,小妹不是对手,只救得你一人出来。”伊愿一个翻身,钻出罗帐,急道:“那封浩对竹竹素怀恶意,我得马上去救她出来。”闵欢道:“愿哥哥,七仙门高手云集,加之他们门主李愚桥也在庄上,你现下跑去救人,岂非自投罗网”
伊愿心系祝诗竹安危,急道:“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救竹竹脱离险地。”闵欢道:“如果要救祝姐姐,切不可冒然行事,待到晚上,贼子防备松懈,咱们再混进去救人不迟。”伊愿道:“闵姑娘言之有理,现下咱们准备些什么”闵欢笑道:“愿哥哥,你不须着急,妹妹早就调了我神马帮中好手,只待天黑,便摸进庄去,打他个措手不急,趁乱救出祝姐姐。”
第二十二章伊家庄上
伊愿虽然痛恨响马帮杀害农夫一家,但现下祝诗竹落在七仙门手中,自己身单力薄,只有依靠响马帮鼎力相助,表面谢道:“有劳闵姑娘。”闵欢笑道:“愿哥哥不必客气,你我本是夫妻,理应相敬如宾才是,不必如此见外。”伊愿道:“这个,这个。”闵欢道:“这个妹妹的话,自然都是对的。”
响马帮众人用过晚饭,收拾停当,不一刻天色昏暗,齐齐向七仙门所在庄院行进,行到离庄前约摸半里地光景,却见庄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偌大庄院却寂静无声,闵欢小声道:“愿哥哥,咱们要当心,恐贼子早有防备。”伊愿道:“好,你原地等候,我先去查探一番,若然没有危险,你再带人前来。”闵欢小声称是。
伊愿施展轻功,如一只飞蝶,几个起伏,轻轻落在庄内一隐蔽处,抬首一看,只见四处树枝上、房檐下、房门两边,能挂的地方都挂了气死风灯,却无一人走动。伊愿蹑手蹑脚,来到内堂一看,堂内也是烛火通明,并无七仙门贼子踪影,高呼一声,闵欢带领响马帮众人,走进庄来。响马帮徒见庄内空无一人,无不惊呼奇怪。
闵欢道:“看来贼子早已跑了,留下一座空宅迷惑我们。”伊愿大急道:“他们把竹竹抓到何处去了”闵欢道:“七仙门贼子一向行踪诡迷,并且他们的联络暗号外人又不知悉,若要追赶,只恐无迹可寻。”伊愿苦思一阵,也是无解,说道:“先去关押我的那间柴房看看,能否发现些端倪。”二人来到柴房,孔郁的骨灰坛仍放在屋角,七仙门人并未损坏,伊愿抱住母亲灰骨,心下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闵欢道:“愿哥哥,现下咱们怎么办”伊愿道:“闵,嗯,闵姑娘,你们神马帮一向消息灵通,不知可否打探出这七仙门的行踪”闵欢摇头道:“虽然我神马帮一向神通广大,无奈七仙门是一个杀手组织,纪律严明,行事诡异,我们也无法探听得到蛛丝马迹。”伊愿大失所望,心忧祝诗竹落在恶贼封浩手中,只恐下场堪虞,但苦于无从寻找,实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闵欢道:“愿哥哥,不如这样,我派出我们神马帮的探子四处搜寻,一有消息便传信给我,咱们再设法营救。祝姐姐福大命大,且天性聪明,懂得临机应变,不致有事。我先陪你回伊水安葬好伯母,再出来四处打听祝姐姐的消息如何”
伊愿黯然神伤,只得依闵欢所言,二人乘了响马帮的快马,向西疾行,不一日到达伊川县城,离伊家庄已不过半日路程。
伊川是中原文化的发祥地之一,古称伊国、伊阙,虞舜时称伊川,隋时置伊川县。夏人杜康酿酒于“上皇古泉”,开华夏酒业之先。秦人孔子九世孙孔鲋在酒后讲学,创伊川学风之首,宋人张齐贤在伊川酒后海角镇创“和乐书院”,同时,著名理学家程颐在鸣皋设院授徒,伊川因之成为理学名区。“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和“问鼎中原”等典故都出于此。伊氏一族发祥祖、中华第一名相、中华烹饪鼻祖伊尹,便出生在伊川大莘店。伊家庄位于九皋山下,伊愿本是伊尹嫡系第一百二十代孙,整个伊氏一族,源远流长,历代名人辈出,像商帝太戊时宰相伊陟、蜀汉昭文将军伊藉、北魏平尚书事名将伊馥等等,伊氏一族,实是中华百家姓里的一朵艳丽奇葩。
伊闵二人一路向伊家庄急驰,一路但见许多乡民扛刀持钯,拿锹举叉,向伊家庄匆忙急赶,伊愿拦住一名持九齿钉钯的汉子问道:“大叔,你们这是往何处行进啊”那汉子一见伊愿骑着高头大马,以为不是伊家庄人,回道:“小哥儿有所不知,这伊家庄欺人太甚,不经官府,将九皋山上柴木霸为私产,不许我等王家坝人上山砍柴打猎,你想我等农户,唯赖此径过活。伊王两家,同住山下,虽然伊家紧靠九皋,但我们王家也离九皋忒近,这伊家仗着地利,不让我等上山打柴,岂非真是断人生路你是外乡人,来评评理。”
伊愿大吃一惊,原来这王家坝并不靠近九皋,离伊家庄尚有五里多地,现下与伊家庄结怨,必定事出有因。向闵欢催道:“闵姑娘,咱们快到庄上,晚了恐出大事。”二人策马速行,不足盏茶时分,来到庄口牌楼柱下。却见黑麻麻一片人群,分作两阵,就在庄前打谷场上,各自挥锄抡镢,厮杀械斗。王家坝一方一老农头间破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沽沽外流,两个青年扶住那老人,站在牌楼边失声痛哭,那老农眼见性命不保,吩咐身旁两青年道:“三柱四柱,我死不足惜,你等暂不葬我,拿起刀枪,将这伊家庄人统统杀光,再来料理我后事。”那三柱四柱闻言满面悲愤,应道:“是,爹爹,孩儿遵命便是。”那老农拼尽最后一口气,叫道:“还不快上阵厮杀。”言毕一命归西。
三柱四柱一见爹爹亡故,止住眼泪,将老农放在打谷场边,也不急着办丧,抄起钉钯锄头,冲入阵中,奋力厮杀。伊愿见双方械斗人数众多,统共不下于七八百人,一时难以制止,场中一王家坝壮汉手起一叉,将伊家庄一青年叉在空中,眼见性命难保,伊愿在马背上将身一纵,跃入阵中,将伊家庄青年后背抓起,稳稳落在场中,那青年自忖必死,万想不到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有人搭救,刹时惊喜交叫,一眼瞧见伊愿左耳脖间上一豆大黑斑,喜得叫道:“你是伊愿哥,你是伊愿哥,大伙儿快来看,是伊愿哥回来了。”
众伊家庄人听到那青年高呼伊愿之名,纷纷停止械斗,围上前来,王家坝人也不乘机发难,自回阵中料理伤者。一壮汉手握伊愿右手,惊喜莫名,叫道:“愿伢子回来了,愿伢子回来了。”一青年在人群外喊道:“大伙儿快去请七叔公来,愿伢子回到庄上来了。”另一青年闻声向庄内疾跑,想是去请七叔公前来。
王家坝人见伊家庄人纷纷停止厮打,围住一青年高声欢呼,不知发生何事,一汉子叫道:“伊家庄,你们是认输作负吗”伊家庄一青年闻知王家坝叫已方认输,跳出来叫道:“你等王家坝小儿,不得猖狂,现下我伊家庄回来了一位兄弟,今日无暇与你等交手,有种的咱们明日再打。”王家坝人道:“已打过四日,眼见今日便可分出胜负,你们又要改期,是怕了我王家坝不成吗”伊家庄人道:“我伊家庄岂会怕你王家坝你们要打,也得等我们先与我远归族人唠完家常,再战不迟。”王家坝人道:“好,我们等你片刻,如若再不战,我王家坝便冲进你伊家庄,到时鸡犬不宁须怪我等不得。”伊家庄人道:“就依你所言。”
少顷几个年轻后生扶着一白发皓首的耄耋老者来到场上,那老者连声呼叫道:“愿儿,愿儿,想煞叔公了。”伊愿一见老者,上前便跪行大礼,口中道:“七叔公,愿儿给您老人家跪头问安了。”那七叔公乐呵呵笑道:“好,叔公受你大礼了。”伊愿道:“叔公,这王家坝人因何打到庄前”七叔公脸色一沉,叹息道:“此事原本是一场误会,只因王家坝先出了人命,我伊家庄赔他银钱他又不允,非得索要我们九皋山作为赔偿不可,双方争执不下,故而发生械斗。”
伊愿道:“请叔公详细道来,愿儿来化解这一恩怨。”七叔公道:“你回来了自然此事非你出面莫属。”一伊家青年接着七叔公话道:“愿哥,七日前王家坝王定魁上九皋山打猎,我们庄上伊虎头也持箭上山,二人同时射中一只野兔,双方彼此争夺,后来大打出手,伊虎头一不小心将王家魁推倒在一尖石上,王家魁后脑触石,丢了性命。伊虎头见出了人命,回庄报告七叔公,七叔公命族人将王家魁尸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