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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无人,便向孔引桂说明母亲遗愿,要速回伊水安葬事宜等,孔引桂听毕也颇是为难,他自幼文武双修,思想开朗,崇尚真情,不拘泥礼法,当下道:“若将此事向父亲禀明,他老人家定会大怒,现下唯有你二人偷偷从后门溜出,日后我再向父亲奏报,彼时他纵然生气,也无可奈何。”伊愿和祝诗竹拜谢过孔引桂,孔引桂领着二人出了后门,临行孔引桂执手噙泪道:“愿儿,你回到伊水举目无亲,四下无靠,但我曲阜孔门,是你娘舅老家,天下你最亲的居处。他日你在外累了,便回来看看外公。”言毕挥袖拭泪,伊愿眼眶一红,也是依依难舍,无奈母亲事急,只得洒泪作别。
二人离开孔府,骑上孔引桂安排的马匹,向兖州而行,祝诗竹如脱笼之鹄,好不欢快,笑道:“愿哥哥,现下无人,你背背我罢。”伊愿道:“你有马骑,我若背着你走,便慢了行程。”祝诗竹道:“你若不背着我走,便讲两个笑话讨我开话,若是讲得好了,我便饶你此次。”伊愿一听笑话,想到方诗育,心头一痛,表面强笑道:“好,我便给你讲一个。”祝诗竹道:“若讲得不好,罚你背我两回。”伊愿道:“好。说两个匠人,一个泥瓦匠,一个编篾匠,同一天到一名穷苦妇人家中干活,那妇人带着一名两岁的小孩,为匠人做午饭,那小孩儿打着光腚在屋外玩耍,一时内急,便撩起鸡公在妇人洗好的青菜上拉了一泡臭尿,那编篾匠正在旁边编制一竹筐,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也不言语。妇人出来一把抱起小孩,拿了青菜,进到厨房熬制豆腐,把小孩儿放到灶沿上,自顾在灶后添柴熬制,那小孩立在灶沿,光着屁股,对着锅内呲的一声,拉了一泡稀屎,这一幕刚巧被进房讨水喝的泥瓦匠看得明白,泥瓦匠也不喝水,转身继续干活,那妇人家无余钱,倒掉锅内豆腐委实可惜,便不管许多,一锅浑搅。不一刻饭菜做好,只有炒青菜和活水豆腐,两个菜全端到桌上,编篾匠只大嚼豆腐,那青菜一口不尝,泥瓦匠反之专拣青菜,豆腐半块不沾。二人傍晚收工,在路上那编篾匠笑道:泥瓦兄,你不知那青菜上被那小儿拉了一泡臭尿,你尝后滋味是如何啊泥瓦匠道:编篾兄,你没看到那豆腐被那小儿拉了一泡稀屎在锅里,你将之全部吃光,现下不觉心里作呕吗二人一闻对方所言,各各在路边呕吐不止。”
祝诗竹听得胃里一阵翻腾,斥道:“这个故事恶心至极,你,罚你背我两回。”伊愿哈哈一笑道:“好。”不一刻到了兖州城内,二人进到一家“云来客栈”,伊愿道:“掌柜的,我们要两间上房。”那掌柜一看伊愿,笑道:“伊公子请,小店早为您准备了一间干净客房。”伊愿奇道:“你怎知我会来再说我要两间,一间不够。”那掌柜道:“我等早接到神马帮通知,说不日神马帮伊愿姑爷要投宿小店,叫小的们做好准备,故而早有预留。至于这位姑娘,请到别处投宿,小店恕不招待。”祝诗竹大怒道:“我出钱住店,你安敢不留宿于我”那掌柜的见祝诗竹一脸凶相,作难道:“小姐息怒,小的奉神马帮通知,说姑娘是伊公子仇人,若有客栈胆敢留宿,必定上门是问,小的们做点小本生意颇不容易,焉敢招惹势力强大的神马帮因而请小姐高抬贵手放过小人。”
祝诗竹怒道:“我就不信,这兖州城只有你一家客栈。”二人出店连着询问了几家,都不敢收留祝诗竹,祝诗竹气得美目圆睁,站在大街上叫道:“响马帮的贼子有种的滚出来,施些下三滥的招术算什么英雄好汉”她连叫十多遍,无人应答,伊愿见祝诗竹着急,安慰道:“竹竹,他不收留你,我还不想住呢,咱们买些干粮,上路疾行,大不了就在野外蹲宿一晚,也无甚大事。”
祝诗竹见伊愿计划可行,当下回嗔作喜。伊愿走进一熟食店,叫道:“伙计,买二十斤熟牛肉,再烙十斤大饼。”那伙计乐颠颠跑到面前,笑道:“伊公子,您若是坐下在小店现吃,不管十斤二十斤,小的分文不收,但若要打包拿去,半斤也不行。”伊愿道:“伙计,因何如此,我又不会少你银钱”那伙计道:“伊公子是神马帮姑爷,小的们焉敢对公子不敬,只是你旁边的这位姑娘,神马帮指名道姓谁若敢卖吃食给她,日后必上门是问,小人做点小本生意甚是艰难,还望公子海涵。”祝诗竹闻言气得脸蛋通红,叫道:“响马帮的狗贼,你们卑鄙无耻,阴险毒辣,是好汉的滚出来让姑奶奶见上一见,藏在女人裤档里算什么男人”
无论她怎样高声叫嚷,大街上无一人响应,伊愿那日见闵少游轻松放过自己,以为双方误会澄清,此后便无后患,岂知会出此一着,实是让人哭笑不得。伊愿又问了几家食店,说法同第一家毫无二致,心头顿时火起,说道:“竹竹,三五日不吃饭也饿不死人,咱们去到野外,打些猎物来吃,人是活的终须会想到办法。”祝诗竹大是恼火,气鼓鼓大骂一通方悻悻随行。
二人来到野外,此时正是秋末冬初,禽鲁绝迹,苦无吃物,祝诗竹又气又饿,叫道:“伊哥哥,我们把那响马帮贼子找了出来,一剑一个,杀了剔肉吃。”伊愿道:“眼下天色将暗,再说那响马帮人脸上又没作记号,哪里可寻”二人苦闷一阵,只得上马向西速行。不一刻天色全黑,伊愿瞧见路旁有一亮灯农舍,笑道:“竹竹,不要担心,响马帮虽然厉害,总不至于把所有村民都买通了罢。”祝诗竹气道:“说不得。”二人来到农舍,向主人说明用意,那农夫见祝诗竹手上拿着二两重的白银,眉开眼笑,当下叫起婆娘,先喂了马匹,再烤了一些猪脚腊肉,烙好三十斤大饼,二人接过吃食,千恩万谢,上马连夜兼程。
刚离开那农舍不远,祝诗竹听见后面传来两声惨叫,回首一望那农舍燃起熊熊大火,农夫一家必然已死在响马帮刀下。伊愿初时见闵家人还不十分凶恶,现下亲眼所见如此残忍,内心火起,调转马头回到农舍,便要将那纵火贼子杀个精光,在屋前屋后找了数遍,不见一人,只得悻悻上马,向伊水前行。
不一日到了郓城,前往城中投宿,仍和兖州一般无人敢留宿,伊愿见那响马帮一路跟踪,苦于无法瞧出端倪,说道:“竹竹,你有没有办法,将那跟踪我们的响马帮贼子抓住一两个”祝诗竹道:“我没有办法,愿哥哥你一向聪慧,是否有妙计解围”伊愿苦笑道:“我也无解,若是再向农夫讨要吃食,便会害人全家,现下还有二十来斤大饼,咱们便节食速行,早一日回到伊水。”祝诗竹闻言称是。
二人不敢多作停留,上马续行,离郓城不久,却见前面大道上数人持刀抡枪,堵住去路。祝诗竹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一见有人不请自来做下灭剂,叫道:“愿哥哥,让小妹先杀他两个解气。”伊愿道:“当心贼子厉害。”祝诗竹应了一声,驰马上前,叫道:“狗贼前来受死。”一人冷冷道:“死的不知是谁。”伊愿道:“阁下是何方高人,报上名来。”那人道:“好说,七仙门。”伊愿道:“原来是七仙门的草包朋友,哪个有种的前来与小爷过上三招”人群中一人缓缓走了前来,笑道:“我来领教小友高招。”伊愿见那人年约五旬开放,身形魁梧,身著黑衣,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伊愿并不惧怕,叫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那人道:“我是无名人,前来要你性命。”
伊愿大怒,翻身下马,青虹剑一挥,叫道:“老头儿前来受死。”那黑衣老者长剑一震,剑身嗡嗡作响,伊愿赞道:“好内力。”那黑衣老者淡淡一笑,道:“等下你便知好剑法。”一挥长剑,平平刺出,伊愿青虹剑一格,两剑相交,那老者身形不动,伊愿退后三步,那黑衣老者道:“小朋友内力不弱。”伊愿道:“你内功更高。”长剑一扬,一式“荆江水流”,封黑衣人中宫,黑衣人长剑一挥,一式“长虹贯日”,破了伊愿攻势,伊愿心头一凛,情知遇上剑术高手,当下展开凌云剑式,一招半式,一丝不苟,守得滴水不露,一时战成一团。
祝诗竹受了响马帮几日怨气,无处发泄,闯入七仙门人群中,挥剑乱砍,一人截住祝诗竹,出剑封挡,那人身法灵活,剑术高超,正是“七仙七绝”封浩。伊愿和那黑衣老者打了四五十招,渐渐的力不能支,仗着剑法精妙,暂时尚可自保。祝诗竹剑术比封浩差了许多,若非步法巧妙,加之封浩不忍加害,不然早就中剑倒地。
伊愿见情势危急,大喝一声,使出“天雷十击”。一式“长风破”想卸掉黑衣人兵器,但两剑一交,黑衣人剑上内力大涨,伊愿差点连青虹剑都被粘掉,慌不迭变招一式“昆仑斩”,纵身飞起,上剑下腿,朝黑衣老者猛攻,黑衣老者退后三步,化解掉攻势,笑道:“好剑法,果然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伊愿见那老者连避两招“天雷十击”,全身而退,心头大急,唰唰几剑,使出“乾坤撞”等其余七招,那老者见伊愿剑气如虹,攻势大展,不禁连赞几声,但手上变招加快,果然是见招拆招,遇式破式,一一化解掉伊愿的“天雷九击”。伊愿无奈,长啸一声,使出最后一式“风云色变天雷击”,这一式乃凌云剑法全总精华所在,威力好不巨大,那老者虽然内功高出伊愿,但剑法却是各有千秋,现下伊愿一剑击出,那老者左闪右避,长袖仍是被伊愿削去半截,伊愿一击攻退那黑衣老者,冲入阵中,奋起神力,唰唰两剑,逼退封浩,抓住祝诗竹右手,足尖一踮,落在马背上,叫道:“今日我未吃饱,没有力气奉陪,下次再来打过。”言毕快马加鞭,向西夺路奔逃。
那黑衣老者见伊愿逃跑,低喝一声道:“快追。”众七仙门人翻身上马,齐齐追赶。伊愿见七仙门人紧追不舍,右手一甩,叫道:“看暗器。”七仙门人闻言闪身避过,良久不见暗器发来,不禁纷纷叫骂,伊愿乘机甩开众贼子二百余米。祝诗竹叫道:“愿哥哥,七仙门紧追不舍,此次我们插翅难逃。”伊愿道:“也不一定,打虽打不过,逃跑嘛,我最在行。”祝诗竹安心道:“愿哥哥就是聪明。”伊愿道:“你知道就好。”二人逃了一程,七仙门在身后紧追不舍,眼见再追下去,只恐马儿无力奔跑。
前边道路分岔,旁边有一高大草垛,正好遮着身后七仙门人视线,伊愿道:“竹竹小心,我将这匹马赶往左边,你向右跑,你我合乘一匹。”祝诗竹道:“好。”伊愿奋力一鞭,再飞身一纵稳稳的坐在祝诗竹后面,那马儿加快速度向左疾驰。祝诗竹道:“愿哥哥,他们会不会分兵来追”伊愿道:“跑得一刻是一刻。”众七仙门人追到岔路,见两边都有蹄印,一人叫道:“大伙儿听门主安排,不要上了那小子的当。”
那黑衣老者催马前来,一查地上蹄印,也摸不准伊愿向何处逃去,只得道:“封浩,我们各带十人,分两路追赶。”封浩道:“听师父安排。”那黑衣人正是七仙门主李愚桥。封浩带十人从左边追赶,李愚桥从右疾行。伊愿回首一望,不见七仙门人,笑道:“竹竹,咱们已抛开他们了。”一言未落,身后马蹄声响起,祝诗竹惊道:“愿哥哥,这可如何是好”伊愿道:“咱们给他来个空城计,下马躲到树林中,让马儿继续前行,我们绕道向西。”祝诗竹道:“好。”
二人藏在路边树林,不一刻见李愚桥催马追过,方放心大胆的走了出来。祝诗竹道:“愿哥哥,我们如何回到伊水”伊愿道:“咱们不走大道,专挑小路。遇到农家,先饱餐一顿,再买两匹快马,不走怀庆府,绕道开封而行。”祝诗竹道:“愿哥哥此计大妙。”二人走上田间小道,不一刻找到一户农舍,花钱买了三十斤大饼和一些烤腊肉,得那农夫指引,在乡间集市买了两匹瘦马代步。
二人一路缓行,生怕被七仙门人追上,这一日绕过开封城,到达朱仙镇,幸喜响马帮势力没有达到这里,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吃过晚饭,二人因连日劳累,便倒下蒙头大睡。睡到子夜时分,听得门外房门大响,一人叫道:“伙计快快开门。”北地寒冷,又是冬季,那伙计早已安歇,一闻有人打门,叫道:“客官,栈内客满,你往别家投宿罢。”那人见叫门不开,心头火起,奋起一拳,将房门打垮在地,冲了进来,叫道:“伊愿狗贼,快快出来,否则老子一把火起,把这客栈一干人等,统统烧死在内。”伊愿见那人声音熟悉,识得是七仙门盛教仁,担心那厉害的黑衣老者一同追来,穿好衣裤,小声喊起祝诗竹,来到店后,叫道:“你伊家爷爷从后面走了,七仙孙子不要远送。”盛教仁见伊愿从后门逃走,急得叫道:“大伙儿快到后面,别叫煮熟的鸭子跑了。”
伊愿复返身回到客栈,来到马厩,将缰绳解开,二人骑马从店门前面逃跑。盛教仁追到后面,不见人影,叫道:“上当了,大伙儿注意,那小贼定是从前面逃走,咱们调头追赶。”众七仙门贼子复折身向前,伊祝二人早跑出二里开外。伊愿笑道:“竹竹,七仙门虽然厉害,但你愿哥哥却更加聪明,是不是啊”祝诗竹道:“天下人这么多,就只有一个愿哥哥,那自然是当世无双,天下唯一的了。”伊愿哈哈一笑,洋洋自得。笑声未毕,一人也接着笑道:“伊公子果然善于逃跑,七仙门自然不善追踪,但不巧得很,所幸老夫马快,今日里挡了伊公子的道,还请谅解。”
伊愿叫道:“你这老头儿,大黑夜的不在家睡觉,出来受冻吹风有什么好”李愚桥道:“果然不好,但小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