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骨头的将计就计:潜入敌营》(1/2)
幽骸山脉,七杀殿临时据点的气氛,在骨头与杀阡陌那场短暂却暗流汹涌的对峙后,降到了冰点。虽然单春秋很快出面,打着“圣君连日操劳、需静心研判证据”的旗号,将围观的魔众驱散,并将骨头“请”回了她之前居住的、如今被暗中增加了数倍守卫的客院,但那无形中的囚笼感,已如附骨之疽,缠绕在每一寸空气里。
骨头回到客院,挥退了所有试图上前伺候或监视的魔侍。房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那些或探究、或怀疑、或冷漠的目光。她脸上那面对杀阡陌质问时的平静与隐约的受伤,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眸底深处,甚至跳跃着一点冰冷的、近乎兴奋的火星。
她走到房间中央,并未坐下,而是就那样站着,微微闭上了眼睛。
杀阡陌的怀疑,在她意料之中。或者说,那份“物证”的出现,本就在她与白子画最初的推演中,属于“最坏但极有可能”的情况之一。只是她没料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且目标如此明确——离间她与杀阡陌,剪除她目前最可靠的羽翼。
那枚玉簪……骨头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着它的每一个细节。材质、纹路、尤其是那股刻意模仿、却终究失之毫厘的、属于“净世会”的污秽阴冷气息。伪造得很高明,几乎可以假乱真,若非她亲身接触过霓漫天残魂中那丝真正的污秽之力,又对自己的力量本质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恐怕也难以立刻分辨。
对方不仅伪造了物证,很可能还准备了后手,甚至此刻就在七杀殿内部,或者至少能密切关注此处的动静。他们想看到的,就是杀阡陌因疑生怒,对她采取强硬措施,或至少将她牢牢控制、甚至驱逐出七杀殿的庇护范围。
“既然你们想看……”骨头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低语声在空寂的房间内几不可闻,“那便……如你们所愿。”
她需要混乱,需要对方自以为得计而放松警惕,需要一个合理的、脱离杀阡陌视线却又不会立刻引来他雷霆之怒的“机会”。杀阡陌的怀疑和软禁,虽然让她不悦,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恰恰提供了这个“机会”。
她没有试图解释,因为在那份精心伪造的“物证”面前,在杀阡陌对白子画根深蒂固的芥蒂与对她“可能被长留/白子画影响”的潜在不信任面前,苍白的话语毫无力量。唯有行动,唯有将“净世会”的阴谋彻底撕开,将证据甩在所有人面前,才是最好的辩解。
而最快的办法,就是深入虎穴。
她要让对方以为离间计初步成功,让她这个“不安定因素”处于孤立和半失控状态,然后……给他们一个“趁虚而入”、“招揽”或“控制”她的机会。
如何让对方相信她已“孤立”且“有机可乘”?单是待在七杀殿客院里生闷气可不够。
骨头睁开眼,眸光清亮锐利。她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幽骸山脉特有的、带着硫磺和腐朽气息的风吹了进来。远处,隐约可见七杀殿魔众巡逻的身影,比之前密集了许多。
她需要一场“冲突”,一场足够真实、能传到“净世会”耳中的冲突。
时机,就在翌日清晨。
一名负责送早膳的魔侍,态度比以往明显冷淡僵硬了许多,摆放碗碟时甚至发出不小的声响,眼神躲闪,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骨头的感知。这或许是杀阡陌授意的冷淡,也可能是底下人见风使舵。
骨头安静地用完了早膳,然后在魔侍收拾碗碟,即将退出房门时,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冰冷:“告诉杀阡陌,我要见他。”
魔侍身形一顿,背对着她,语气生硬:“圣君正在处理要务,无暇……”
“要务?”骨头轻笑一声,打断了魔侍的话,那笑声里没有温度,“是研究那根可笑的簪子,还是在琢磨怎么处置我这个‘可疑之人’?”
魔侍霍然转身,脸上带着被戳破心思的恼怒和一丝惊惶:“你……休得胡言!圣君明察秋毫,自有决断!”
“明察秋毫?”骨头缓缓站起身,一股无形的威压悄然弥漫开来,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源自力量本质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若他真的明察,就不会被这种拙劣的把戏蒙蔽双眼。我要见他,现在。”
“圣君不会见你!”魔侍在威压下脸色发白,却兀自强硬,大约是觉得有圣君命令在,眼前这女子不敢真的在七杀殿动手。
“是么?”骨头眸光一冷,指尖一缕淡金色的灵力如灵蛇般窜出,并非攻击魔侍,而是轻轻拂过房间内一张坚硬的乌木桌案。
无声无息,那桌案连同其上的一套茶具,瞬间化为齑粉,簌簌落下,没有发出丝毫爆裂声响,只有一种极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湮灭感。
魔侍的眼睛瞬间瞪大,惊恐地看着那堆粉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几乎窒息。
“我不喜欢重复。”骨头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去禀报,或者,我亲自‘请’他出来。我想,单护法大概也不希望看到七杀殿的待客之处,变成一片废墟。”
这已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魔侍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
不多时,单春秋便带着数名气息强悍的魔将赶到了客院外,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挥手让魔将们留在院外,独自一人走了进来,看到地上那堆粉末,瞳孔微缩。
“骨头姑娘,这是何意?”单春秋语气沉凝,带着警告,“圣君正在闭关,不便见客。姑娘若有疑虑,可稍安勿躁,待圣君出关,自有分晓。在此地动武,恐伤和气。”
“和气?”骨头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从他将我软禁于此,派你们如看管犯人般守着时,还有什么和气可言?单护法,我敬你是条汉子,也谢你往日照拂。但今日,我必须要见杀阡陌,问个清楚明白。若他不见……”
她顿了顿,周身那淡金色的灵力隐隐波动起来,虽未外放,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我便当七杀殿不再是我的容身之所。天下之大,我自可去得。只是这‘请’我来的方式,和这‘送’我走的态度,我骨头,记下了。”
她的姿态,俨然是一个自认被辜负、被冤枉、心高气傲、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不惜撕破脸的“客人”。这种反应,在单春秋看来,虽觉棘手,却并不完全意外。毕竟,以这姑娘之前展现的性格和实力,能忍到此刻才发作,已算克制。
单春秋眉头紧锁,心中飞速权衡。圣君确实下令“暂留”骨头姑娘,并加强监视,但并未明确指示若对方强硬要见或要离开该如何处置。强行镇压?且不说能否成功,这姑娘与圣君关系特殊,更与长留那位牵扯不清,万一真有误会,日后恐难转圄。可若放任她在此闹事甚至强行离去,也无法向圣君交代。
“骨头姑娘稍安勿躁,”单春秋放缓了语气,试图安抚,“圣君确有要事,并非故意不见。不若姑娘再耐心等待一两日,待圣君出关,必会给姑娘一个交代。在此期间,姑娘有任何需求,单某可代为安排,只是这住处……还请姑娘莫要再毁坏器物,以免伤了彼此情分。”
“交代?”骨头嗤笑一声,眼中的失望与疏离毫不掩饰,“我要的,不是敷衍的交代,是一个明白的态度。既然他给不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单护法,让开,或者,动手。”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单春秋脸色变幻,最终,在骨头那寸步不让的冰冷目光注视下,他缓缓侧身,让开了房门的方向,但沉声道:“姑娘执意如此,单某不敢强留。只是蛮荒凶险,姑娘孤身一人,还请……万分珍重。他日若有所需,七杀殿……或许仍是姑娘可来之处。” 这话,已是留有极大的余地。
骨头深深看了单春秋一眼,不再多言,抬步,径直走出了客院,穿过那些神色复杂、戒备却又不敢上前阻拦的魔将,头也不回地朝着幽骸山脉之外走去。
她的背影挺直,步伐决绝,带着一种被误解、被驱逐后的孤傲与冷然,很快便消失在了幽暗的山道尽头。
单春秋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对身边心腹低声吩咐:“立刻禀报圣君。另外,派两个最擅长隐匿追踪的好手,远远跟着,只需确定她的大致去向和安危,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暴露,更不可干涉。” 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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