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冰心问道，三方交征（2/2）
“囚禁？研究？”萧诚心中一动。
“……不错。”月华仙子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锋芒，“上古玄龟一族，乃至后来接手此地的某些存在（她似乎隐有所指，但未明言），他们发现，寂灭源眼那块主碎片核心的‘黑暗奇点’，并非单纯的‘纪元遗毒’，更是一扇通往某个不可知、不可测、蕴含着上一个纪元最终秘密与恐怖的‘门’。他们试图掌控、研究这扇‘门’，获取其中的‘纪元遗泽’与‘超脱之机’，为此甚至不惜以全族之力，布下这旷世大阵，将‘门’与那‘意志’一同封印、研究。而我当年得到的传承指引，便是这研究计划的一部分——以最纯粹的‘玄冥冰心剑道’为引，尝试与那‘门’后可能存在的、属于‘秩序’或‘净化’的力量产生共鸣，为彻底掌控‘门’铺路。”
“所以，前辈您深入此地，融合节点，并非意外，而是……计划之中？”萧诚眉头微皱。
“……是，也不是。”月华仙子苦笑，“计划确实如此。但他们低估了那‘意志’的可怕，也低估了‘门’后东西的诡异。我以身为引，确实短暂地触动了‘门’后的一丝‘秩序’波动，但也因此，我的意识、道果，与这封印大阵、与那‘意志’、甚至与那扇‘门’，产生了难以分割的深度绑定。我成了这封印的一部分，也成了那‘意志’侵蚀、同化、试图掌控‘门’后力量的……‘媒介’与‘跳板’！”
她看向周身那无数疯狂冲击的寂灭锁链虚影，眼中满是悲凉与决绝：“这些锁链，不仅是侵蚀，更是一种……‘连接’。它们在试图通过我，反向解析、侵蚀、乃至……‘污染’那扇‘门’后可能存在的‘秩序’力量！而我，在这万载对抗中，也渐渐窥见了一些……真相。”
“什么真相？”李梦梦急问。
月华仙子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刺破万古迷雾，直视萧诚：“关于那‘意志’的真正面目，关于那扇‘门’后的东西，也关于……你体内的那枚烙印！”
她深吸一口气（意念动作），一字一句，如同冰晶坠地，清晰而冰冷：
“那‘意志’，并非镇魔碑碎片自然诞生的‘碑灵’，也非单纯的‘纪元终结余烬’。它是……上一个纪元，某个试图以自身‘寂灭大道’取代‘混沌’，以身合道、成就‘永恒寂灭’的恐怖存在，在纪元终结、道崩身殒之际，其最后的不甘、疯狂、以及部分‘道果’，与破碎的镇魔碑碎片，在某种极端条件下，融合、畸变、诞生的……‘怪物’！它自称‘寂灭之主’，实则为‘道之残渣’与‘纪元怨念’的聚合体！其本能，便是吞噬一切，补全自身，重演‘寂灭’，取代此纪元大道！”
萧诚与李梦梦心神俱震！这比他们之前推测的“碑灵”、“纪元遗毒”，更加恐怖、更加本质！
“而那扇‘门’后……”月华仙子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与……敬畏，“连接的，也并非简单的‘纪元遗泽’。那里，是上一个纪元彻底终结瞬间，被强行凝固、封存下来的……‘时空奇点’与‘信息洪流’！其中蕴含着那个纪元最后的文明精华、大道本源、反抗意志，但也充斥着最极致的绝望、毁灭、以及……某种凌驾于我们理解之上的、仿佛‘世界本身’的冰冷‘注视’与‘机制’！‘寂灭之主’渴望吞噬门后的一切，补全它的‘寂灭大道’，甚至可能借此，触碰到真正的……‘超脱’门槛！”
“至于你体内的烙印，诚儿……”月华仙子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萧诚眉心那点隐现的印记之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那并非偶然，也非单纯的‘钥匙’。如果我的感应没错……那枚烙印的气息，与那‘门’后，某个更加古老、更加晦涩、仿佛带着无尽悲伤与守护意志的‘存在’……同源！它……很可能，是那‘存在’在纪元终结前，留下的最后一道……‘求救信号’、‘传承信物’，或者……是某种‘保险装置’与‘审判契约’！它选择你，意味着你已被卷入了这场跨越两个纪元的、关于‘存续’与‘终结’、‘秩序’与‘混乱’、‘守护’与‘吞噬’的……最终因果之中！”
月华仙子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萧诚与李梦梦的心神中轰然炸响！他们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月华仙子这里得到如此清晰、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依旧让他们震撼到近乎失语。
“寂灭之主”……“门”后的时空奇点与“世界注视”……自身烙印是“求救信号”与“审判契约”……
一切的线索，在这一刻，被月华仙子以万载冰封、亲身承受的代价所获得的珍贵信息，彻底串联、揭示！一个横跨两纪、涉及道争、关乎诸天生灵存亡的、宏大、黑暗、而又无比残酷的真相画卷，缓缓展开。
然而，就在他们消化这惊天秘闻，月华仙子也因倾吐秘密而显得更加虚弱的刹那——
“轰——！！！”
外界，冰晶宫殿所在的“玄冥孤峰”，乃至整个寂灭源眼，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震动！一股比之前强烈了十倍、百倍的吞噬之力与“门”的波动，如同海啸般，自源眼最深处那“黑暗奇点”中爆发，席卷整个归墟！冰晶之外，那巨大的“玄冥寂灭冰晶”剧烈震颤，表面缠绕的实体寂灭锁链疯狂收紧、勒入，爆发出刺目的灰黑光芒！整个孤峰，仿佛都要在这股力量下崩解、塌陷！
而在意识之海内，那无数寂灭锁链虚影，仿佛受到了本体的终极加持，骤然膨胀、狰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寂灭道韵，如同亿万条狂暴的毒龙，以更加疯狂、更加不计代价的方式，狠狠冲击、撕咬着那仅剩数丈的冰蓝剑心光芒！光芒剧烈闪烁，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月华仙子虚幻的身影，也变得更加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溃散！
“它……要强行开启‘门’了！而且……它在不计代价地，要彻底吞噬我的意识与道果，作为开启‘门’的最后‘祭品’与‘坐标’！”月华仙子脸色骤变，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的悲凉，“梦梦，诚儿，你们快走！趁我的剑心还未完全熄灭，趁这意识空间还未彻底崩塌，带着星钥，离开这里！不要管我！”
“不！师尊，我不走！”李梦梦泪如雨下，死死“抓”住月华仙子虚幻的衣袖（意念）。
萧诚眼神冰冷到了极致，看着那疯狂冲击的寂灭锁链，又看看即将消散的月华仙子，再看看手中那枚因主人心意而微微发烫、似乎在催促他做出某种决定的玄武星钥，以及体内那枚与“门”后“存在”共鸣越来越强烈的烙印……
前有“寂灭之主”不惜代价的终极反扑，外有“无间殿”虎视眈眈的“清洗”审判，内有月华仙子危在旦夕、封印节点即将崩溃……
绝境，真正的绝境！
然而，就在这仿佛一切希望都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萧诚眼中，那抹最初的震惊与沉重，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了万古沧桑、却又燃烧着不屈火焰的、如同混沌本身般深邃的平静与决然。
“走？往哪里走？”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在这狂暴的意识之海中，清晰地响起。
“前是寂灭深渊，后是审判绝路，内是师尊危殆，外是诸天将倾。”萧诚的目光，缓缓扫过月华仙子，扫过李梦梦，最终，投向了那意识之海最深处、与“门”相连的方向，投向了体内那枚正在剧烈共鸣、仿佛在回应着“门”后“呼唤”的烙印。
“既然无路可退，那便……”
他猛地踏前一步，神念虚影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混沌光辉！眉心那枚镇魔碑烙印，如同呼应一般，自主浮现，散发出古老、沧桑、悲怆、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暗金色光芒，与混沌之气交织！
“向死而生，于绝境中……”
他双手虚抱，仿佛要将整个混沌、整个寂灭、整个时空都纳入怀中，一股开天辟地、演化万法、包容万物、亦能令万物归墟的终极道韵，轰然爆发！
“开出一条……我自己的道！”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那枚剧烈共鸣的玄武星钥，按向了自己眉心那枚浮现的镇魔碑烙印！同时，另一只手，虚虚按向了即将消散的月华仙子的意识虚影，以及泪流满面的李梦梦！
“以混沌为根，以玄武为桥，以烙印为引，以冰心为凭……”
“混沌归墟，四象轮转，镇魔一念，叩问……苍天！”
“门后的‘存在’……若你真有灵……”
“若这枚烙印，真是你的‘求救’与‘契约’……”
“那么……”
“回应我！”
“与我……并肩一战！”
“将这寂灭的深渊……”
“将这审判的绝路……”
“将这万古的悲剧……”
“一并……”
“斩开！”
“轰隆——！！！”
无法形容的、仿佛开天辟地第一道光的璀璨光辉，自萧诚眉心那枚烙印与玄武星钥交融处，轰然爆发！瞬间，淹没了这小小的冰蓝剑心光芒，淹没了疯狂冲击的寂灭锁链，淹没了整个意识之海，更穿透了冰晶，穿透了孤峰，穿透了寂灭源眼，甚至……隐隐与那“门”后的、冰冷的、浩瀚的“注视”，产生了某种直接的、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共鸣与连接！
而在外界，寂灭源眼那“黑暗奇点”旋转骤然停滞了一瞬，随即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逆向旋转、膨胀！“碎星坟场”那“无间接引大阵”的纯黑“奇点”同样剧震，灰白色的“审判”光柱紊乱、扭曲！星盟总部，“周天星斗诛魔大阵”星光狂闪，凌天盟主骇然望向归墟方向！
整个诸天，仿佛在这一刻，都因萧诚这决绝的、疯狂的、叩问苍天、连接“门”后的一“唤”，而……为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