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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钢铁墓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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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爬行者甚至在一列倾覆的罐车顶部进行了一场迅如闪电的追逐,最终将一只落后的敏捷性感染者撕碎分食,那短暂而激烈的热信号爆发让屏幕前的众人脊背发凉。

马库斯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评估着战术层面的绝望,每一个结论都沉重如山:

1. 环境极端复杂致命: 密集的车厢废墟形成了无数天然的陷阱和伏击点,极大地限制了视野和火力射界,却为感染者提供了近乎无限的掩体和突袭路径。重型工程机械和装甲车辆在此寸步难行。

2. 敌我数量对比悬殊: 盘踞的感染者数量是铁河城防御战时的数倍,且占据绝对的地利,熟悉这片钢铁迷宫。

3. 核心目标难以接近且无法使用: 换轮库位于站场深处,想要抵达那里,必须穿过大半个危机四伏的“巢穴”。库房本身结构不稳,内部空间被瓦砾严重侵占,不利于展开作业和建立防御。最关键的是,核心设备损毁严重,缺乏关键部件和控制单元,短期内修复的可能性为零。

4. 潜在风险未知: 虽然没有发现指挥型变异体,但如此庞大的巢穴本身就可能孕育着未知的、更危险的变种。站场内可能还存在未爆炸的弹药、泄漏的化学品等次生危险。

第二天白天,他们又冒险进行了一轮更细致、更贴近的侦察。无人机几乎贴着站场边缘飞行,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薄弱点、防御空隙或可资利用的替代方案。但每一次尝试,都只是更加深了那份无力回天的绝望。每一条看似可能的接近路线,最终都在镜头前显露出其致命的本质——或是在拐角后聚集着大量的休眠个体,或是被坍塌物彻底封死,或是处于爬行者频繁活动的“巡逻区”内。他们甚至目睹了一小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野鹿,受惊后误入站场边缘,几乎在几十秒内,就被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感染者浪潮淹没、撕碎,连惨叫声都被那恐怖的嘶吼与咀嚼声吞没。那场景,让久经沙场、见惯了死亡的扬都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脸色苍白地别过头去。

“撤吧”马库斯在第二天傍晚,看着无人机传回的最后一组关于彻底损毁的液压管路的特写镜头,做出了冰冷而果断的决定,“备用电池即将耗尽,继续停留,暴露的风险呈指数级增加。我们掌握的情况……已经足够做出最残酷的判断了。”

返程的路途,车内弥漫着比来时更加沉重的压抑。无人说话,每个人都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沉浸在亲眼所见的、那令人窒息的无边绝望景象之中。李建国失神地望着窗外飞逝的荒芜景象,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已经无用的换轮库结构图,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当乌尼莫克带着满身的尘土和几乎凝固的凝重气氛,缓缓驶回铁河城,停在指挥中心门口时,得到消息的霍云峰、索博尔少将、艾琳娜博士以及所有核心成员早已齐聚在此等候。

没有寒暄,小陈默默地将存储着所有影像资料、热成像数据和环境录音的硬盘连接到大屏幕。当布列斯特站那地狱般的景象,伴随着隐约可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巢穴低语,清晰地、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指挥中心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压抑的抽气声和粗重的呼吸。

李建国用沙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配合着定格、放大、慢放的影像,一点一点地剖析着换轮库设备的损毁细节,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众人心头的丧钟:“……综上所述,依靠布列斯特站现有设备完成整列火车换轨的可能性,是零。那台主更换台,结构损伤是不可逆的。就算我们能奇迹般地调动一个完整的工兵营,携带全套重型设备和备件,在绝对安全、不受任何干扰的环境下,没有三个月以上的时间,也绝无可能修复。而现实是……”他惨然一笑,指向屏幕上那无处不在的、涌动的热信号,“……我们连三个小时的安全窗口都不可能拥有。”

马库斯接着从战术层面进行了汇报,他的分析同样冰冷而现实,彻底堵死了强攻的可能性:“强攻的代价,将远超铁河城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甚至是全军覆没。而且,这毫无意义。我们付出巨大牺牲清理出的区域,会像滴入沙漠的水滴,瞬间被周围无穷无尽的感染者重新填满。那里已经不是一个据点,而是一个生态圈,一个属于死亡的生态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之前修复火车、告别铁河城时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这来自布列斯特的冰冷现实彻底扑灭,连一丝青烟都没有留下。索博尔少将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艾琳娜博士紧紧抱着自己的研究笔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霍云峰的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座如同亘古存在的死亡堡垒,目光仿佛要将其烧穿,却又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许久,霍云峰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的沙哑:“所以,布列斯特,这条看似最直接、最常规的换轨通道,已经对我们……彻底关闭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绝望或茫然的脸,最终定格在马库斯和李建国身上,那眼神深处,一丝不甘的火焰仍在顽强闪烁:“但是,我们真的探查了所有可能性吗?我们寻找的是‘完美修复’,但回家之路,或许从来就不存在完美。”

他站起身,走到大屏幕前,用手指点着几个未被重点关注的区域:“除了主换轮库,站场内是否还存在小型的、辅助性的维修车间?或者,存放备用转向架和工具的仓库?哪怕只是一个能提供千斤顶和简易轨道的工棚?”

他的手指又划过那些错综复杂的铁轨线路,尽管大多残破,但似乎仍有极少数段落保持着基本的完整:“还有,我们是否一定要更换整个笨重的转向架?有没有可能,通过更简单、更原始、更快速的方法,比如拆卸轮对、加装垫片,或者利用简易坡道和杠杆,临时调整我们的轮对宽度?哪怕这种方法只能让我们的火车以龟速、冒着巨大风险,勉强行驶几十公里,穿过这片宽轨区,抵达下一个可能存在生机的据点?”

他顿了顿,提出了一个极其危险,但似乎是目前唯一不是完全绝望的下一步构想:“我们需要二次侦察。目标更明确,风险也更高:一,寻找站场内可能存在的辅助维修点、工具仓库或任何可能利用的残存资源。二,重点评估少数看似完好的铁轨段落的实际可用性,为我们可能的、最原始的‘土法换轨’方案寻找落脚点。三,不惜代价,进一步确认感染者,特别是爬行者的精确活动规律、巢穴核心分布以及是否存在我们未曾发现的弱点。”

这个任务,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在恶魔的老巢里寻找生锈的钥匙。但它至少提供了一线渺茫的、不同于正面强攻那必死结局的思路。回家的路,似乎只剩下在这片钢铁墓园的绝望缝隙中,去寻找那微乎其微、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万一”。布列斯特这座巨大的、嘶吼着的坟墓,依然冰冷地矗立在东归的路上,嘲笑着所有试图逾越它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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