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众生相（2/2）
“小心！”风昊低喝一声，侧身避开怪物的扑击，消防斧带着风声，狠狠劈向怪物伸来的手臂。
“锵！”
斧刃砍在泥浆利刺上，竟然发出了金铁交击般的声音！泥浆外壳比想象中坚硬得多！巨大的反震力让风昊手臂一麻。
怪物受此一击，动作略有迟滞，但另一只手臂已经横扫向旁边的云希！
云希没有硬接，脚步轻巧地向后滑步，同时手中长棍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向怪物膝盖后侧的关节连接处（那里泥浆覆盖似乎较薄）。长棍刺入，传来一种刺破皮革般的触感，怪物身体一歪，攻势稍缓。
风昊趁机再次挥斧，这一次目标直指怪物那空白的头部！
然而，斧刃临近，怪物那空白的脸部泥浆突然蠕动，如同活物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孔洞！
一股无声的、却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尖啸，从孔洞中猛地爆发出来！
那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信息噪音和混乱意念的冲击！如同将一堆破碎的、毫无逻辑的记忆碎片和疯狂的嘶吼，强行灌入脑海！
风昊和云希同时感到大脑一阵针扎般的剧痛，眼前发黑，思维瞬间陷入混乱，动作也随之一滞！
这就是“失语者”的攻击方式！并非物理伤害，而是精神污染和信息冲击！
趁此机会，怪物那被砍了一斧的手臂再次扬起，利刺直刺风昊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风昊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强行从精神冲击中挣脱出一丝清明，身体本能地向后仰倒，利刺擦着他的胸前防护服划过，带起一串火星和刺耳的摩擦声。
云希也咬牙抗住了冲击，看到风昊遇险，情急之下，将“赋予”天赋的力量不再用于感知或治疗，而是化为一道纯粹“排斥”与“净化”的意念冲击，反向轰向怪物的头部孔洞！
“滚开！”
翠绿色的光芒在云希掌心一闪而逝，融入那股意念冲击中。
怪物的动作猛地一顿，头部孔洞中喷涌出的精神污染似乎被这股蕴含着生命秩序的意念干扰、对冲，变得紊乱起来。它发出一种无声的、仿佛痛苦的痉挛，覆盖全身的泥浆都开始不稳定地蠕动、剥落。
“就是现在！”风昊抓住机会，从地上一跃而起，消防斧灌注全身力量，不再劈砍坚硬的泥壳，而是划出一道弧线，狠狠斩向怪物因痉挛而暴露出来的、颈后一处没有泥浆覆盖的、如同干枯树皮般的灰褐色组织！
“噗嗤！”
这一次，斧刃顺利切入！一种如同砍断朽木般的触感传来。
怪物的动作彻底僵住，然后，它那佝偻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轰然散落在地，化为一滩毫无生气的、迅速被周围泥泞吸收的黑色淤泥和几块灰褐色的碎片。
战斗结束，但两人都喘息不已，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刚才的精神冲击余波仍在脑海中隐隐作痛。
“这鬼东西……比看起来难缠多了。”风昊检查了一下胸前防护服被划开的口子，幸好没有伤到皮肉。
“它的攻击直接针对精神和记忆。”云希心有余悸，“我刚才差点……忘了自己是谁，要干什么。” 那种思维被强行搅乱、记忆片段被拉扯的感觉，极其糟糕。
风昊走到那滩正在消散的淤泥旁，用斧尖拨弄了一下那几块灰褐色碎片。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上，似乎隐约残留着一些非常模糊、扭曲的刻痕，像是某种文字或符号的残迹。
附注天赋自动扫描：
“物品：失语者的记忆残片（高度污染）”
“信息类物品（残破）。蕴含‘失语者’生前（？）极少量的、破碎且被严重污染的记忆信息碎片。强行解读有被残留精神污染侵蚀的风险。”
“提示：净化后，或许能从中提取出关于‘遗忘沼泽’或‘迷雾灯塔’的零星有用信息。净化难度极高。”
记忆残片？风昊心中一动。如果每个“失语者”都是在这里迷失、被侵蚀的受害者，那么它们的记忆残片中，或许真的隐藏着关于这片沼泽和灯塔的线索！虽然污染严重，但云希的“赋予”天赋，尤其是“自然之愈”祝福带来的净化特性，或许可以尝试？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云希。
云希看着那块令人不安的碎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用‘赋予’中的‘净化’意念去包裹它，缓慢中和其中的污染，但需要时间，而且不能保证成功，也可能对我造成负担。”
“先收起来，等找到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再尝试。”风昊将碎片小心地包好收起。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虽然危险，但也让他们对“失语者”有了初步了解，并且获得了可能的关键物品。
更重要的是，在战斗爆发的瞬间，风昊敏锐地察觉到，当失语者发出精神尖啸时，周围原本均匀的信息迷雾，似乎在那个方向（尖啸发出的方向）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弱的“扰动”或“稀薄”！
那是不是意味着，失语者的活动，或者它们发出的强烈精神波动，会暂时干扰或驱散小范围的信息迷雾？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追踪失语者，或者在必要时主动“吸引”它们制造精神波动，或许可以作为一种另类的“驱雾”或“定位”手段？
当然，风险极高。
风昊将这个危险的猜想告诉了云希。云希听后，沉默了片刻，苦笑道：“听起来像是玩火……但在这鬼地方，或许火把反而是唯一的光。”
确定了继续前进的方向（结合之前感知的能量趋向和失语者出现的方向），两人稍作休整，吞服了一点陈原留下的、可以提神醒脑的草药粉末（虽然效果在迷雾侵蚀下大打折扣），再次踏上了前途未卜的穿越之旅。
浓雾依旧，记忆的侵蚀如影随形。他们只能依靠风昊那被严重削弱的推演直觉、云希对生命与秩序波动的细微感知、以及腰间那根不知延伸向何处、却象征着“连接”与“未曾回头”的绳索，在遗忘的沼泽中，艰难地向着那不知位于何方的“迷雾灯塔”，一点点跋涉。
而掌心中，那块冰冷的“失语者记忆残片”，仿佛一个沉默的警示，也像是一把可能打开部分谜题的、沾满污秽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