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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槐安宅的契约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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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槐安宅的竹篱时,西天最后一抹橘红正缓缓褪去,晚风裹着荷香与槐叶的清苦,悄悄漫过青石板路。婉娘站在篱门边,望着那缕化作清风的魂灵渐渐消散在天际,轻轻拢了拢鬓边的碎发。那是个年迈的老妪,生前守着一间小小的杂货铺,执念是没能给远在他乡的孙子寄去那包攒了许久的桂花糖。方才在陈念的画笔下,老妪看到了孙子捧着糖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终于释然离去。

婉娘转身回屋时,瞥见老槐树的虬结枝桠上,坐着一道清瘦的身影。

沈砚斜倚着树干,白衣的下摆垂落下来,拂过枝头新生的嫩叶。他腕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本暗紫色封皮的册子,册页边缘烫着细碎的云纹金篆,风一吹,封皮便轻轻翻动,露出扉页上三个古朴的篆字——阴阳契约录。那本册子是槐安宅的镇宅之宝,也是沈砚作为这方净土守护神的凭依。册子里的每一页,都记着三界魂灵的因果债契,一笔一划,皆牵系着魂灵的救赎与轮回。

此刻,契约录正泛着淡淡的紫光,封皮上的云纹像是活了过来,缓缓流转着。沈砚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册页,不知在看些什么。枝头的蝉鸣渐渐歇了,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伴着契约录偶尔发出的极轻的嗡鸣,在暮色里静静流淌。

“沈砚哥。”

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陈念端着两碗温好的菊花茶,踩着青石板路走过来。他穿了件月白色的短衫,袖口沾着点点墨渍,怀里还抱着半开的画夹,走得急了,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仰头看向枝桠上的人,眉眼弯成了月牙:“下来喝口茶吧,婉娘说这茶能清暑气。”

沈砚抬眼,墨色的瞳仁里映出陈念的身影,还有天边最后一抹残存的霞光。他指尖拂过契约录的封皮,那淡淡的紫光便渐渐隐去,只余金篆在暮色里闪着微光。“不急。”他声音低沉,像晚风拂过湖面,带着几分凉意,“刚处理完一桩契约。”

话音未落,他手腕轻轻一翻,整个人便从枝桠上跃了下来。白衣翻飞,像一只掠过暮色的白鹤,落地时悄无声息,长衫的下摆扫过青石板上的青苔,带起几点细碎的水珠。

陈念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拍手:“沈砚哥,你这身手也太好了吧!”

沈砚看了他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却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茶碗。茶碗是白瓷的,温温热热的,握在掌心很舒服。他低头抿了一口,菊花茶的清苦混着淡淡的甜,漫过舌尖。

陈念捧着另一碗茶,凑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腕间的阴阳契约录上。那本册子他见过许多次,却总觉得神秘得很。封皮摸起来像是浸了月光的皮革,细腻温润,烫金的篆字在暮色里隐隐发亮,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庄重。可陈念总觉得,这本能定人生死的册子,其实藏着几分温柔——至少,每次沈砚翻开它时,眉眼间的冷冽都会淡去些许。

“今日有新的魂灵来吗?”陈念好奇地问,目光在契约录上转了转,“我下午在湖边画画,看到有缕白影在篱门外徘徊,好像是个小姑娘。”

沈砚嗯了一声,捧着茶碗,却没再喝。他垂眸,指尖轻轻一捻,阴阳契约录便自动翻开了。册页是泛黄的宣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迹不是墨写的,而是淡淡的金光,一行行浮在纸面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是个小姑娘,十七岁,叫阿桃。”沈砚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册子里的魂灵,“生前是个绣娘,家住在城南的绣坊巷,一手绣活做得极好,绣的荷花能引来蝴蝶。”

他指尖拂过一行金光,那行字便亮了亮,纸页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少女的影子。那少女穿着一身青布衫,梳着双丫髻,髻上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茉莉,手里捏着一枚银针,正低头专注地绣着什么。她眉眼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指尖的绣绷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渐渐成形,栩栩如生。

陈念凑近了些,看得目不转睛:“她绣得真好……比我画的还好看。”

沈砚的指尖继续拂过册页,少女的影子便动了起来。她放下绣绷,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小小的陶罐,倒出几颗晒干的桂花,轻轻放进嘴里。她的笑容很甜,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她的命很苦。”沈砚的声音低了些,“三岁时没了爹,娘靠着给人缝补衣裳拉扯她长大。半年前,她娘得了咳疾,药石不断,家里的积蓄很快就空了。阿桃辍学去了隔壁的绣坊做工,没日没夜地绣,想攒钱给娘治病。”

契约录的纸页自动翻了一页,上面浮现出几行带着浅灰色的字迹,那是魂灵未消的执念。沈砚指着其中一行,轻声道:“她的契约上写着,欠了绣坊老板三两银子。那是她娘的汤药钱,老板逼得紧,说再不还钱,就要把她赶出租住的屋子。”

陈念的鼻尖微微发酸,握着茶碗的手紧了紧。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十七岁的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站在凶神恶煞的老板面前,眼里满是惶恐和无助。

“那天雨下得很大。”沈砚的指尖拂过纸页,上面的光影变了,“老板堵在门口,骂骂咧咧的。阿桃慌了,趁着老板不注意,抱着绣绷就往外跑。她想去找远房的舅舅借钱,却没注意到巷口那座年久失修的石桥。桥板滑,她脚下一绊,掉进了河里。”

纸页上的光影暗了下来,少女的影子在河里挣扎着,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银针。河水冰冷,很快就淹没了她的身影。最后,只剩下那枚银针,漂在水面上,闪着微弱的光。

“她就这么……没了?”陈念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红红的,“那她娘怎么办?她的病还没好,往后谁来照顾她?”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暮色里的平静。沈砚垂眸,看着契约录上阿桃的影子,那影子正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抱着肩膀,眼底满是绝望的牵挂。

“三两银子的债,我早已替她还了。”沈砚的声音沉了些,指尖在契约录的纸页上轻轻一点,一行新的金色字迹缓缓浮现,“但这不够。阿桃的执念,从来不止是那方没绣完的生辰手帕,更是她卧病在床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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