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尘埃落定，契约新生（1/2）
金色巨龙撕碎尘尊心魔的刹那，执念塔发出一阵刺耳欲聋的轰鸣，那声响如同万年古钟骤然崩裂，震得整个浮尘仙域都在微微颤抖。整座塔身从顶端开始寸寸龟裂，那些由亿万生灵执念碎片堆砌的塔壁，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脆弱琉璃，纷纷崩解坠落，黑色的碎片划过天际，像是一场凄艳的黑雨。而随着碎片的坠落，塔内尘封数万年的澄澈天光，终于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照亮了这片被阴霾笼罩太久的大地。
沈砚悬立于虚空之中，衣袂在天光里猎猎翻飞。他手中的浮尘印光芒流转不定，九枚尘源在印内缓缓沉浮，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光芒交织缠绕，氤氲出一片柔和而磅礴的光晕，那光晕之中，阴阳二气如同两条灵动的游龙，相生相克，循环往复，散发出足以涤荡神魂的力量。那些被释放的众生执念，化作亿万点金色流光，如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围绕着他翩跹起舞，每一点流光里，都带着解脱的轻盈与重获新生的喜悦。
尘念的身形渐渐凝实，不再是之前那般透明虚幻、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的模样，她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仰着小脸，看着漫天飞舞的金色光点，看着那些光点里隐约浮现的、带着笑意的面孔，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充满了雀跃：“沈砚哥哥，他们自由了……数万年了，浮尘仙域的生灵，终于不用再被当做养料，终于不用再被尘尊吞噬执念了！”
沈砚低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看着她嘴角那抹带着哭腔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指尖传来的触感真实而温暖，声音带着一丝战后的疲惫，却满是温柔的力量：“是啊，自由了。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当做养料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塔下蜿蜒而上的阶梯传来，伴随着一声声熟悉的呼喊，穿透了漫天飞舞的光点，清晰地传入沈砚的耳中。
“沈砚！沈砚你怎么样了？”
“沈先生！你没事吧？我们来接你了！”
沈砚循声望去，只见苏清瑶、阿蛊、铃央三人，正带着浩浩荡荡的联军，朝着塔顶快步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苏清瑶，依旧是一身白衣胜雪，只是那白衣上，沾染了点点刺目的血迹，衬得她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她手中的衡天佩，虽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却依旧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光芒如同她的人一般，看似温和，却有着不容撼动的坚韧。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可那双清澈的眼眸，却亮得惊人，目光落在沈砚身上的刹那，原本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了下来，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
紧随其后的阿蛊，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她扛着那个略显破旧的百蛊囊，囊口露出几只探头探脑的小蛊虫，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脸颊上沾着些许灰尘，却丝毫没有影响她那股张扬的气焰。她的脚步飞快，踩在阶梯上咚咚作响，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担忧，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欢喜。
铃央走在最后，她的尘仙道袍有些破损，衣角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沾着些许灰尘，却难掩眼中的笑意。她手中的冰魄尘晶，散发着澄澈的光芒，那光芒所过之处，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黑色执念碎片，纷纷化作齑粉。她的步伐从容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希望的土地上，看着沈砚的目光里，满是敬佩与欣慰。
他们身后的联军，虽然个个带伤，有的人手臂缠着绷带，有的人一瘸一拐，有的人嘴角还渗着血丝，却都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憧憬。他们手中的兵器，在天光下闪烁着光芒，他们的眼神，明亮而坚定，像是一群终于挣脱了枷锁的勇士，昂首挺胸，朝着塔顶走来。
苏清瑶快步走到沈砚面前，目光在他身上细细打量着，从他的头发，到他的脸庞，再到他的手脚，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伤痕。见他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并无大碍，她那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满是关切：“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沈砚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看着她鬓边的碎发，看着她白衣上的血迹，心中一暖，像是有一股温泉缓缓流过。他笑着点头，声音温和：“多亏了你们在外接应，拼尽全力冲破了执念塔的规则壁垒，不然我恐怕还困在第三层的幻境里，出不来呢。”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没忘了我们的功劳。”阿蛊走上前，将百蛊囊往肩上一甩，挑眉看着沈砚，眼中却藏不住笑意，“不过话说回来，那尘尊的心魔，还真是够难缠的，竟然能幻化成你的样子，还弄出那么逼真的幻境，差点就把你骗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被苏清瑶的幻象迷惑，毕竟，你心里最在意的就是她。”
沈砚闻言，无奈地笑了笑，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他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确实难缠，那幻境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人分不清虚实。不过还好，我守住了道心，没有忘记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铃央也走上前，手中冰魄尘晶的光芒愈发澄澈，她看着沈砚，目光诚恳而坚定：“沈先生，如今尘尊的本命心魔已破，尘尊印也碎裂成了齑粉，浮尘仙域的规则壁垒，也已经松动。这场战争，我们赢了。可是，赢了之后呢？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重建浮尘仙域？如何才能让浮尘仙域的生灵，真正拥有自由？”
铃央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周围的联军纷纷安静下来。他们停下脚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沈砚身上。他们知道，沈砚是这场战争的核心，是带领他们打破牢笼的领袖，是给他们带来自由的希望。他的决定，将关乎浮尘仙域的未来，关乎每一个生灵的命运。
沈砚沉默片刻，他抬头望向天空。此刻的天空，早已不是之前那般铅灰色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模样，而是一片澄澈的蔚蓝，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干净。阳光洒落，温暖而明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享受这份久违的安宁。
他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带着花草的芬芳，那是自由的气息。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扫过一张张带着期待的脸庞，声音清晰而坚定，如同金石落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尘尊以掌控为道，视众生为蝼蚁，视生命为草芥，才让浮尘仙域变成了一座暗无天日的牢笼，变成了他一人的后花园。如今牢笼已破，尘尊已灭，我们自然不能再走他的老路。”
他抬手，悬浮于身侧的浮尘印缓缓飞起，悬于众人头顶。九枚尘源的光芒，愈发璀璨，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照亮了每个人眼中的希望。
“浮尘仙域的规则，不该由某一个人掌控，不该由某一个人说了算。”沈砚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希望，未来的浮尘仙域，没有主宰，没有压迫，没有执念吞噬。每一个生灵，无论是人，是妖，是鬼，是仙，都能拥有平等的地位，都能拥有选择的权利，都能自由地生，自由地死，自由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这一切，需要我们用契约来守护。”
“契约？”人群中，有人低声疑惑，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什么是契约？我们该如何用契约来守护自由？”
“没错，契约。”沈砚点头，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像是有星辰在其中流转，“我们可以建立一座契约殿，由浮尘仙域的各族生灵，共同推举出代表，进入契约殿。未来浮尘仙域的所有规则，都由这些代表共同制定；规则的修改，也需要所有代表共同认可；若是有人违反规则，也由契约殿共同裁决。这样，就不会再出现一个人独断专行的情况，就不会再有人能肆意践踏他人的自由。”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头顶的浮尘印上，声音愈发坚定：“而这枚浮尘印，将作为契约殿的信物，见证这一切。它会吸收天地间的阴阳二气，会承载众生的契约之力，若是有人想要破坏契约，想要重新掌控浮尘仙域，浮尘印便会自动觉醒，予以惩戒。”
“好！这个主意好！”阿蛊第一个高声叫好，她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没有主宰，只有契约，再也不会有人能把我们当做养料，再也不会有人能肆意践踏我们的自由了！我举双手赞成！”
“我同意！”铃央也点头，眼中满是赞同，“沈先生的想法，正合我意。以契约守护自由，以众生之力守护众生，这才是浮尘仙域该有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苏清瑶看着沈砚，看着他眼中的光芒，看着他脸上的坚定，眼中满是赞赏，她轻声道：“沈砚，你的道，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远。你不是想要成为主宰，你是想要让众生，都成为自己的主宰。”
周围的联军，也纷纷反应过来，他们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欢呼声，像是要冲破云霄，像是要将数万年的压抑，尽数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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