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五尘源·万蛊渊（2/2）

光柱的下方，是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由青黑色的岩石堆砌而成，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蛊纹，那些蛊纹闪烁着诡异的黑光，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祭坛上，摆放着无数蛊虫的尸体，还有一些残破的法器，那些法器，都是当年万蛊窟的至宝，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祭坛的中央，封印着一道黑色的影子，那影子扭曲不定，像是由无数怨念凝聚而成，正是当年域主留下的蛊怨。

蛊怨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咆哮声中，无数怨灵从光柱中冲出，它们的身影透明，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却又被一股怨毒的气息包裹着，朝着两人扑来。

“小心！”铃央低喝一声，尘仙之力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淡金色护盾，将怨灵挡在外面。怨灵撞在护盾上，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冲击着护盾，像是一群失去理智的野兽。

阿蛊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看着那些怨灵，眼中满是痛苦。那些怨灵，都是她的族人。她能认出，其中有她和蔼可亲的爹娘，有一起玩耍的玩伴，还有曾经手把手教她养蛊的长老。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与不甘，眼神却空洞而麻木，显然是被蛊怨控制了心智。

“爹娘……长老……”阿蛊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一股绝望的情绪，在她的心底蔓延。她想伸出手，抓住那些熟悉的身影，却又怕惊扰了他们。

蛊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发出一声得意的咆哮。那些怨灵的攻击更加猛烈，护盾上的光芒，开始变得黯淡，一道道裂纹，在护盾上蔓延开来。铃央的脸色愈发凝重，她能感觉到，怨灵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而她的尘仙之力，却在快速消耗着。

“阿蛊，别被它影响！”铃央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她看着阿蛊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一紧，“这些怨灵，都是被蛊怨控制的！它们不是你的族人，真正的族人，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要振作起来，只有打破蛊怨的封印，才能让你的族人得到解脱！”

铃央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阿蛊的脑海中炸响。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决绝。她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她的周身，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黑色蛊纹，那些蛊纹，是万蛊窟的本命蛊纹，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金蚕蛊和噬火蛊，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鸣，周身的光芒，愈发耀眼。

“以我之血，引我之蛊，祭我族人，破此封印！”阿蛊的声音响亮而坚定，响彻了整个渊底。她猛地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上，化作一道血色的符文。符文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与祭坛上的蛊纹遥相呼应。

金蚕蛊和噬火蛊，瞬间化作两道流光，融入了血色符文之中。符文猛地亮起，化作一道巨大的血色光柱，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蛊怨射去。光柱所过之处，空气都在剧烈地扭曲，那些冲上来的怨灵，瞬间被光柱吞噬，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不——！”蛊怨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它能感觉到，这道光柱中，蕴含着万蛊窟的本命之力，是它的克星。它想要躲闪，却被血色光柱牢牢地锁住，动弹不得。

血色光柱之中，传来了族人的惨叫声和呐喊声。那些声音，带着痛苦，带着不甘，却又透着一丝解脱。阿蛊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滑落。她知道，这是她的族人，在向她告别。他们被困在蛊怨之中百年，终于要得到解脱了。

铃央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满是动容。她双手结印，尘仙之力化作一道温和的光芒，融入了血色光柱之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慈悲，传遍了整个渊底：“尘心引，引怨念归心，化戾气为祥和。”

血色光柱与尘仙之力相互交融，形成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既有着蛊术的霸道，又有着尘仙道的温和。它像是一双温柔的手，安抚着那些躁动的怨灵，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撕裂着蛊怨的身体。

蛊怨在光柱中不断挣扎，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咆哮。它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地消散，黑色的雾气不断蒸腾，露出了里面无数怨灵的身影。那些怨灵，在光柱的照耀下，渐渐恢复了神智。它们看着阿蛊，眼中满是欣慰和不舍，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阿蛊，要好好活下去。”

“替我们，看看外面的世界。”

“万蛊窟的荣耀，就交给你了。”

一声声温柔的叮嘱，传入阿蛊的耳中。她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失声痛哭：“爹娘！长老！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我一定会让万蛊窟的荣耀，重新绽放！”

那些怨灵听到她的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即化作一缕缕微光，消散在天地之间。随着怨灵的消散，蛊怨的力量也越来越弱。最终，在一声巨响之中，蛊怨彻底消散，化作了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祭坛的中央，一道金色的光芒缓缓升起。那光芒之中，蕴含着一股极其纯净的蛊力，这股力量，温和而强大，正是第五处尘源的核心。这股力量，是万蛊窟无数族人的怨念消散后，凝聚而成的希望之力。

浮尘印从铃央的怀中飞出，悬于金色光芒的上空。印身微微震颤，散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金色光芒像是受到了召唤，化作一道流光，涌入浮尘印之中。印身上的第五颗星子，猛地亮起，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与前四颗星子交相辉映，照亮了整个渊底。

第五尘源，成了！

阿蛊看着浮尘印上的光芒，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跪倒在地，朝着祭坛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在冰冷的岩石上，传来一阵剧痛，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

“爹娘，长老，族人……我为你们报仇了。”阿蛊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释然，“万蛊窟的冤屈，终于洗清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铃央站在她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中满是心疼。她知道，这一刻，阿蛊等了太久太久。从那个躲在山洞里的小女孩，到如今独当一面的蛊师，她背负了太多太多。

渊底的瘴气，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渐渐消散。阳光透过渊口，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那些原本疯狂的变异蛊虫，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它们不再相互吞噬，而是静静地趴在地上，朝着祭坛的方向，低下了头，像是在为万蛊窟的族人默哀。

远处的天际，隐隐有钟声传来。那是浮尘仙域的生灵，在为她们欢呼，为她们祝福。

沈砚站在临时营寨的高台之上，看着浮尘印上亮起的第五颗星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极南之地的方向，遥遥一敬：“干！”

下方的人群，也纷纷举起酒杯，高声欢呼。欢呼声浪，响彻了整个营寨，传遍了整个浮尘仙域。

沈砚知道，距离打破浮尘仙域的牢笼，还浮尘仙域众生一个朗朗乾坤，又近了一步。

万蛊渊的风波，就此平息。而铃央与阿蛊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