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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四尘源·执念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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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尘印悬于临时营寨的上空,三颗星子熠熠生辉,将周遭的尘埃染成了淡淡的金芒。烈焰窟一战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风,短短三日便传遍了浮尘仙域的半壁江山。那些被域主压迫得喘不过气的散修、妖族,甚至是低阶尘卫,都循着金芒的方向赶来,营寨的帐篷从最初的数十顶,扩展到了连绵数里的规模,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竟有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暖意。

沈砚站在浮尘印下,玄色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指尖轻抚过印身新浮现的火焰纹路,那是炼化信仰熔炉后留下的印记,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他抬眸,目光落在浮尘印上第四处尘源的标记上——那是一片氤氲的水纹,旁刻二字:执念海。

“执念海……”尘卫统领捧着一卷残破的古籍,枯瘦的手指拂过泛黄的纸页,声音里带着几分迷茫与敬畏,“古籍上记载,这处尘源不在浮尘仙域的山川大地之间,而在‘心’里。它是亿万生灵千百年间未竟的执念凝聚而成的心海,海面常年漂浮着执念蜃楼,蜃楼之中,皆是世人最遗憾、最痛苦的过往。但凡踏足者,道心不坚者会被执念同化,永世困在幻境之中;道心坚定者,也会被卷入自己的执念,若不能勘破,便会道心崩裂,修为尽废。”

营帐外的操练声隐隐传来,铃央正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调息。她的眉心处,一缕尘仙合一的微光若隐若现,那是炼化信仰熔炉后,道心圆满的印证。自烈焰窟归来,她的尘仙道愈发圆融,周身的气息既有尘埃的厚重,又有仙道的圣洁,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交织缠绕,却和谐得如同天成。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浮尘印上那片水纹标记时,心头竟莫名一滞,一股熟悉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悄然蔓延。那愧疚,源自多年前的一个雪夜——仙道宗门的大殿上,她拔剑斩断师门牌位,转身离去时,师父站在风雪中,背对着她,只留下一个佝偻而落寞的背影,还有一声沉重得仿佛能压垮天地的叹息。

那声叹息,成了她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执念。

阿蛊蹲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正喂噬火蛊吃一枚拳头大小的火属性妖丹。那妖丹是烈焰窟一战的战利品,通体赤红,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噬火蛊突破蛊皇后,体型缩回到了三尺长短,浑身的赤金鳞片越发耀眼,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点点金光。它小口小口地啃着妖丹,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听到“执念海”三个字,噬火蛊的动作猛地一顿,小小的身体打了个哆嗦,竟直接丢下妖丹,一头扎进了阿蛊的袖中,只露出半截尾巴,瑟瑟发抖。

阿蛊拍了拍袖筒,挑眉笑道:“哟,连你这吃火的家伙都怕了?这执念海难不成比焚心焰还厉害?难不成它还能烧了你的不成?”

袖中的噬火蛊呜咽了一声,将尾巴也缩了进去,显然是怕极了。

“厉害与否,要看人心。”沈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走到铃央身边,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烈焰窟的焚心焰,是外力灼烧信仰;执念海的幻境,是内心理念的瓦解。域主布下的九处尘源,一层比一层凶险,一层比一层贴近人心。这一次,你们的对手不是火尘卫,不是焚心焰,而是你们自己。”

铃央的指尖微微蜷缩,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叛出宗门的那一年,正是仙道宗门最鼎盛的时期。师父是宗门的掌教,待她视如己出,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甚至将宗门至宝“尘心剑”都传给了她。可当她提出“融尘入道”的想法时,师父却勃然大怒,指着她的鼻子斥责:“铃央!你可知错?融尘入道,简直是痴人说梦!仙道本就该超凡脱俗,岂能与这污浊的尘埃同流合污?你这是在玷污仙道正统,离经叛道!”

那场争执,最终以她拔剑斩断师门牌位告终。她记得,自己转身离去时,师父没有追来,只是站在大殿中央,望着她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叹息。那声叹息里,有失望,有痛心,还有一丝她当时未能读懂的无奈。

这么多年来,她走遍千山万水,悟透尘仙道,可每当午夜梦回,那声叹息总会在耳边响起,让她辗转难眠。

阿蛊似乎察觉到了铃央的异样,她凑过来,用胳膊肘戳了戳铃央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铃央回过神,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执念海,怕是一场硬仗。”

“怕什么?”阿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拍了拍胸脯道,“我们俩联手,连焚心焰都能炼成信仰熔炉,还怕这点执念?大不了,我用金蚕蛊把那些幻境都啃碎,看它还怎么困住我们!”

铃央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心头的阴霾散去了几分。她知道,阿蛊看似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实则比谁都通透。只是她不知道,阿蛊的心底,也藏着一道连自己都不愿触碰的伤疤,一道比她的执念更深、更痛的伤疤。

三日后,晨光熹微,雾霭沉沉。铃央与阿蛊动身前往执念海。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她们没有带任何随从,甚至没有驭使任何法器。尘卫统领说,执念海的入口,在浮尘仙域最西边的“无心崖”上,那是一片连尘埃都不愿落足的地方,只有摒除所有外力,以本心相触,才能找到心海的入口。

无心崖果然如其名,崖壁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只有灰褐色的岩石裸露在外,被风吹得坑坑洼洼。崖底云雾翻涌,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之中,隐隐有楼台亭阁的影子,影影绰绰,变幻莫测,那便是执念蜃楼。

站在崖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忧伤气息,那气息顺着鼻息钻入心底,勾起人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阿蛊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金蚕蛊,连噬火蛊都安静了下来,不再闹腾。

“就是这里了。”铃央深吸一口气,周身的尘仙之力缓缓收敛,如同潮水般退回到体内,“摒除杂念,以本心相触。尘仙道讲究顺应本心,执念海是心之秘境,外力无用。”

阿蛊点点头,也收起了身上的蛊力,她将袖中的噬火蛊抱了出来,放在掌心,柔声道:“别怕,有我呢。”

噬火蛊蹭了蹭她的掌心,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坚定。她们纵身一跃,如同两只轻盈的飞鸟,朝着崖底的云雾跃去。

身体下坠的瞬间,周遭的雾气猛地翻涌起来,像是无数只无形的手,将两人紧紧包裹。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却不是肌肤的冷,而是直透心底的凉。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灰蒙蒙的雾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

海面是半透明的,水色呈淡淡的青灰色,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蜃楼。那些蜃楼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的是雕梁画栋的宫殿,有的是炊烟袅袅的村落,有的是荒芜的戈壁,有的是皑皑的雪山。蜃楼之中,人影绰绰,皆是一张张或痛苦、或不甘、或遗憾的脸庞,他们在蜃楼中徘徊、哭泣、呐喊,却始终走不出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这里,便是执念海。

铃央与阿蛊落在一片漂浮的蜃楼碎片上。那碎片是透明的,踩在上面,能清晰地看到下方流动的执念之力。碎片轻轻晃动,像是随时都会沉入海底,让人忍不住心生惶恐。

海风吹过,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风中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呢喃,诉说着自己的遗憾。

“我要是当时再勇敢一点,就能护住她了……”

“我不该和爹娘吵架的……”

“我的道,真的错了吗……”

那些声音,如同魔咒,钻入人的耳朵,勾起人心中最深的执念。

“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阿蛊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噬火蛊,“感觉心里的那些破事,都要被揪出来了。”

铃央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座蜃楼吸引。那座蜃楼的模样,竟与她当年所在的仙道宗门一模一样——朱红的大门,青瓦的屋檐,大殿前的石阶上,落着薄薄的一层雪。而大殿门口,那块被她斩断的师门牌位,正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牌位上,“仙道正统”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牌位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穿着古朴的道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正背对着她,望着远方的雪山。

是师父。

铃央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座蜃楼走去,耳边,响起了当年师父斥责她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得如同昨日。

“铃央!你可知错?”

“融尘入道,简直是痴人说梦!仙道本就该超凡脱俗,岂能与尘埃同流合污?”

“你若执迷不悟,从今往后,便不再是我座下弟子!”

那些话语像是一把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刺进铃央的心脏。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眼中的理智渐渐被迷茫取代。她想冲上去,抱住师父的腿,告诉他自己错了,她不该叛出宗门,不该离经叛道,不该让他伤心。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蜃楼的瞬间,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去!”阿蛊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幻境!是执念海的陷阱!你忘了沈兄说的话了吗?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铃央猛地回过神,眼前的景象一阵晃动,蜃楼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她看着阿蛊焦急的脸庞,心头的迷茫渐渐散去,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刚才,险些就陷入了幻境之中,永世不得脱身。

“谢谢你。”铃央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负面情绪甩开。

阿蛊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咧嘴一笑:“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幻境也太逼真了,连我都差点被迷惑了。”

她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座蜃楼。铃央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那座蜃楼里,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戈壁上,黄沙漫天,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被一群黑衣人追杀。那身影穿着破旧的衣裳,光着脚丫,手里紧紧攥着一只小小的金蚕蛊,脸上满是恐惧与倔强。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下一绊,摔倒在黄沙里,黑衣人追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那个小小的身影,正是童年时的阿蛊。

阿蛊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我小时候,被万蛊窟的人追杀,就是在这样的戈壁上。他们说我偷了窟里的金蚕蛊,要把我抓回去炼蛊。那时候,我爹娘都被他们杀了,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只能拼命地跑。跑不动了,就躲在石头缝里,抱着金蚕蛊哭。我那时候就在想,要是有人能拉我一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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