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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凤鸣择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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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封元年七月中,含元殿前广场,旌旗招展,甲士肃立。

殿试在即,气氛庄严肃穆。

数百名经州试、省试脱颖而出的举子,按籍贯分列,屏息凝神。

凤帷高悬于丹墀之上,皇后伍元照端坐其后,太子礼弘侧坐旁席。

宰相李敬玄、新任中书侍郎狄仁杰、礼部尚书等考官分坐两侧。

无数目光聚焦于帷帘之后那道隐隐绰绰的身影,有敬畏,有探究,亦有暗藏的审视与不忿。

礼治因身体缘故,未能亲临。伍元照独自执掌这场关乎帝国未来人才选拔的盛典。

她今日着明黄蹙金翔凤朝服,戴九翚四凤冠,珍珠旒垂落,威仪天成。

然面色稍显苍白,昨夜批阅奏章至深夜,又忧心礼治病体,几乎未眠。

只是那双凤眸,透过珠帘扫视全场时,依旧锐利沉静,令人不敢逼视。

【系统提示:进入关键场景“殿试大典”。

潜在冲突:考生张束之挑衅言论。

环境状态:公开、高压、瞩目。

核心任务:主导殿试顺利进行,妥善处置挑衅,选拔真才,维护权威,考察太子,防范任何意外。】

辰时正,钟鼓齐鸣,殿试开始。举子们按号入座,领取试卷。今日考题三道:一为经义,取自《尚书》;二为策问,题为“论漕运利弊与革新”;三为时务,直指“当今边患与安边之策”。皆是务实之题,尤以第三题最为尖锐,紧扣吐蕃、西突厥动向。

场内一片笔走龙蛇的沙沙声。伍元照静坐帷后,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她能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视线——考官席上狄仁杰的沉稳,李敬玄的老成,以及……裴炎那看似平静无波,却隐隐透着审视的目光。也能感受到举子方阵中,那股混杂着渴望、紧张、乃至一丝不服气的复杂气息。

两个时辰后,收卷。试卷被当场弥封糊名,由专人送至一旁偏殿,由众考官初阅。午时,赐食。短暂的休息后,未时初,最关键的环节到来——由皇后与太子亲自面试部分答卷优异者。

经众考官匆匆初筛,选出了十份见解最为突出的策论与时务答卷,呈送御览。伍元照与礼弘一同翻阅。其中八份,或文采斐然,或见解稳重,皆是上佳之选。然第九份,尤其第十份,却让伍元照眸光微凝。

第九份答卷,经义、策问皆平平,唯独时务策,对边患分析一针见血,提出“以藩制藩,联弱抗强;精练骑军,以快制慢”之策,虽略显冒险,然颇具胆识。答卷者署名弥封,但笔迹……伍元照觉得有些眼熟。

第十份,便是那剑南道寒门举子张束之的。经义扎实,策问中关于漕运“分段承包、引入商贾、严查损耗”的建议,大胆而具操作性。而时务策,不仅详析吐蕃、西突厥之优劣势,提出“西联波斯、大食牵制吐蕃,北扶回纥、契丹制衡突厥”的大战略构想,更直言不讳地指出当前边镇“兵冗将骄、虚报战功、防务松弛”等积弊,要求“裁汰老弱,明赏罚,重勘实”。其言辞之犀利,洞察之深刻,远超同侪。然而,就在这锋芒毕露的答卷末尾,果然附了一首五言绝句:“牝鸡司晨晓,虽鸣非其时。但得真龙现,四海自倾心。”

诗虽短,其意昭然。牝鸡司晨,直指女主临朝;虽鸣非其时,暗讽其才不配位或不合时宜;但得真龙现……是期盼皇帝康复,还是另有所指?

太子礼弘也看到了此诗,小脸绷紧,眼中露出怒色,低声道:“母后,此子狂妄,竟敢殿试之上,以诗谤君!”

伍元照面色不变,将张束之的试卷轻轻放下,淡淡道:“弘儿,稍安勿躁。是才子是狂生,待当面问过便知。传本宫旨意,面试开始。召这十人,按答卷次序觐见。”

“是。” 司礼官唱名。

前八位举子依次入殿,行礼,应答。或沉稳,或激昂,或略显紧张,然皆能言之有物。伍元照与礼弘或问经义,或询策论细节,诸生应对大体得当。其中一位来自山东的崔姓士子,对漕运之弊见解颇深,令伍元照微微颔首。

第九位举子入殿。此人年约三旬,面容清瘦,目光炯炯,行走间自带一股沉稳气度。伍元照一看,心中了然——此人正是前些时日狄仁杰提过,疑似与裴炎门下有所往来,对科举改革颇有微词的那位“名士”,刘祎之。其答卷笔迹,她曾见于裴炎门生联名上书中。

“学生刘祎之,拜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 刘祎之躬身行礼,姿态恭谨。

“平身。” 伍元照声音平静,“汝于时务策中,倡言‘以藩制藩’,可细言之。若联弱抗强,当联谁?如何联?强弱之势,又如何确保其不反噬?”

刘祎之显然有备而来,侃侃而谈:“回殿下,学生以为,吐蕃强而西突厥渐强,然其内部皆有纷争。吐蕃赞誉幼弱,权臣相争;西突厥可汗新立,主战、主和两派相持。我可密遣使节,携重利,结交吐蕃内部不满论钦陵之贵族,或西突厥主和派长老,使其内耗,无暇东顾。所谓联弱抗强,乃以利诱之,以谋间之。至于反噬,只需朝廷自身强盛,边军精练,则诸藩纵有异心,亦不敢轻动。”

“若吐蕃与西突厥已然联手,此策何以应对?” 太子礼弘忽然发问。

刘祎之略一迟疑,道:“若其联手,则形势危殆。然其联手,必因利而合,亦可因利而分。我可示敌以弱,骄其心,同时以更重利诱其一方背盟,或制造事端,使其相互猜忌……”

伍元照不置可否,又问:“汝言‘精练骑军,以快制慢’。然我朝骑兵,多布防北疆、河西,安西、陇右骑兵相对不足。若要精练,钱粮、马匹、将领,从何而来?裁汰老弱,又恐生兵变,何以处置?”

刘祎之额头微见汗,答道:“钱粮可自屯田、盐铁之利中筹措部分,马匹可加强与回纥、契丹互市,亦可鼓励民间养马。将领……当不拘一格,选拔勇悍知兵者。裁汰老弱,需辅以妥善安置,发放钱粮遣散,或转为民屯……”

其回答虽有条理,然多流于空泛,涉及具体执行则显乏力。伍元照心中已有评判,不再多问,令其退下。

终于,轮到第十位,张束之。

“宣,剑南道举子,张束之觐见——”

第一节:殿前诘问,凤威折狂

张束之应声而入。此人年约二十五六,身形挺拔,面容清俊,眉眼间带着一股读书人的孤傲与掩藏不住的锐气。他身着半旧青衫,浆洗得发白,却整洁挺括。行礼时姿态标准,然不卑不亢,目光坦然迎向珠帘。

“学生张束之,拜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 声音清朗,不疾不徐。

“平身。” 伍元照的声音透过珠帘传来,听不出喜怒,“张束之,汝之经义、策问,皆属上乘。然本宫与太子,独对汝时务策与诗作,颇有疑问。汝可愿解之?”

“学生恭聆殿下垂询。” 张束之神色不变。

“汝于时务策中指陈边镇积弊,言辞犀利。然裁汰老弱,明赏罚,重勘实,皆触及军中将校切身之利。汝一介书生,未历行伍,何以确信此策可行?又如何应对可能之反弹与动荡?” 伍元照问得直接。

张束之略一沉吟,答道:“回殿下,学生虽未历行伍,然自幼游学边塞,曾目睹老卒羸弱充数,悍将虚报战功,军资层层克扣。此非学生臆测,乃边民皆知之事。裁汰老弱,需与抚恤并行,非一味驱赶。明赏罚,当有御史、监军为耳目,核实战功。重勘实,需朝廷遣刚正大臣巡边,雷厉风行。反弹必有,动荡难免,然剜疮挤脓,痛在一时,利在长久。若因畏惧反弹而姑息养奸,则边军日渐糜烂,终成巨患。昔年太宗皇帝整顿府兵,亦非一帆风顺,然其后果,天下皆知。”

他言辞恳切,对边事了解之深,远超寻常书生,显是下过苦功。伍元照微微颔首,又问:“汝言‘西联波斯、大食牵制吐蕃,北扶回纥、契丹制衡突厥’。然波斯、大食路遥,回纥、契丹反复,此等远交近攻之策,实施不易,耗费甚巨。朝廷眼下内帑有限,何以支撑?”

“殿下明鉴,远交非必劳师远征,可遣能吏巧匠,携丝绸、瓷器、茶叶、医术、典籍,通商路,传文化,使其慕我华夏文明,自然亲唐而疏蕃。此所谓‘以利为饵,以文为钩’。至于回纥、契丹,扶其一部,制衡另一部,赐以贸易之利,爵位之荣,使其相互制衡,无力南顾。所费或许不赀,然较之兴兵十万,征战连年,耗资何止百倍?且可收潜移默化、长治久安之效。” 张束之对答如流,显然深思熟虑。

太子礼弘忍不住插言:“然汝诗中所言‘牝鸡司晨晓,虽鸣非其时’,作何解?殿试之上,以诗讽谏,非为臣之道,汝可知罪?”

此言一出,殿中气氛骤然凝滞。众考官、侍立官员皆屏息,目光聚焦于张束之身上。裴炎眼观鼻、鼻观心,嘴角几不可察地微抿。

张束之面对太子质问,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坦然直视珠帘方向,朗声道:“太子殿下垂问,学生不敢不答。此诗确为学生所作,然其意,非为谤君,实为忧国,亦为自警。”

“哦?忧国?自警?详细道来。” 伍元照声音依旧平稳。

“学生出身寒微,深知民间疾苦,亦知治国之难。娘娘临朝,革新科举,整顿吏治,关注边事,学生于策论中皆有建言,乃是感佩娘娘求治之心,愿献刍荛之见。然,”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娘娘虽才胜须眉,然女主临朝,古来少有,易惹物议,更易使宵小之辈借机生事,朝堂难安。学生诗中‘牝鸡’之喻,非指娘娘之才,乃喻此非常之局。‘虽鸣非其时’,是叹时势如此,纵有经纬之才,亦难免掣肘之苦。‘但得真龙现,四海自倾心’,是学生肺腑之言,期盼陛下早日康复,龙凰和鸣,则天下归心,宵小遁形,四海升平可期!此为学生之‘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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