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该收场了（1/2）
烟霞关。
沈霜刃接到密信时，正在灯下看沙盘，拆开火漆，抽出厚厚信笺，迅速浏览。
越看，眼睛越亮。
南晏修的分析不仅印证了她许多想法，更给了她未曾想到的破局角度！
尤其对西域贵族“软肋”的几种推测，结合萧无银最新内线消息，几乎让她豁然开朗！
困扰多日的攻坚难题，一下子现出好几个可能的突破口！
她心潮激荡，几乎要立刻召人商讨调整计划。
可就在她翻到最后准备收起信笺时，指尖触到一张被折起、夹在底部的硬挺纸条。
微微一怔，抽出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笔锋凌厉，仿佛能透过纸感受到写字人下笔时那股又气又心疼的复杂心绪：
“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受伤了，我就亲自去烟霞关把你抓回来。”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话。
沈霜刃先是一愣，随即，连日紧绷的心弦像被什么柔软却有力的东西轻轻拨了一下。
她看着那行字，想象南晏修在两仪殿里，一面冷静帮她分析战局，一面得知她受伤时，那副强压怒火担忧、最终只能化作这般“威胁”的模样……
“噗嗤——”
一声轻笑从她唇边溢出来。
起初还忍着，随即笑意漾开，染亮眉眼，连左臂伤口的隐痛都在这一刻淡了许多。
这个南晏修……
她写求助信时刻意略去受伤细节，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心里那点因朝中沸议和亲而生的微末阴霾，在这声笑与这行字面前，彻底散了。
她将纸条仔细抚平，看了又看，才小心折好，与那枚兵符、那张写着“安好勿念”的素笺，一同贴身收起。
“紫璇。”
紫璇闻声走近。
沈霜刃走过去，附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今夜子时，你和于都尉、韩校尉，一起来我帐中。单独来。”
紫璇看了看她的眼睛，那双眸子深处映着烛光，冷静至底。
她没多问，只重重点头：“好。”
于都尉于清骅，韩校尉韩峥庭。
沈家旧部，是沈霜刃在这数万靖北军中最沉、最稳的底牌。
子时一到，三道身影准时出现在沈霜刃的营帐中。
沈霜刃一身玄色劲装，未披甲胄，长发束起。
她站在铺开的西域王城详图前，手指点在图中央的宫殿标记上。
“紫副将，韩校尉，于都尉。”
沈霜刃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白日的戏，是做给关内外那些‘眼睛’看的。阿史那浑想用和亲离间，皇上将计就计，我们便顺水推舟，让他们以为我方寸已乱。”
韩校尉沉沉点头：“沈将军思虑周全。镇北军与我们终究隔了一层，蒋正骁虽暂服，其麾下人员复杂，难保没有眼线。大张旗鼓议奇袭，风险太大。”
紫璇接道：“所以沈将军才密召我等。人数贵精不贵多。王城虽元气大伤，毕竟经营多年，城墙厚重，阿史那浑嫡系守卫必严。强攻纵使动用全军，也是惨胜，且时日漫长，易生变数。”
于都尉沉思片刻：“将军是想……暗中下手？”
“不错。”
沈霜刃指尖划过图上几道隐秘路径，“正面强攻，损失大、动静大，也易逼狗急跳墙。我要的是精准、快速、悄无声息拿下王城核心，控制阿史那浑及王庭中枢。届时大军压上，便可逼其彻底屈服。”
她指向图上几处不起眼标记：“这是新传回的情报，西域王城东侧有段废弃旧下水道，被沙土半掩，直通内城御马监附近。西侧宫墙有一处因地震产生裂痕，尚未修好，守卫相对松懈。另有一名负责采买的低等宦官，其家人曾受西域权贵迫害，我们的人已暗中接触，可为内应。”
韩校尉沉吟道：“三条路径需协同，声东击西，方能分散守卫注意。但参与人数须严控，且个个都得是以一当十的可靠好手。”
“正是。”
沈霜刃目光扫过四人，“我计划分三队，每队不超十五人。韩校尉，你带一队，选擅潜伏、机关、爆破者，从东侧下水道潜入，制造混乱，吸引守卫，并伺机控制或破坏宫内警报传讯系统。”
“紫璇，你带一队，挑轻功最佳、攀援最强者，从西侧宫墙裂缝入，直扑阿史那浑寝殿与理政的‘太阳殿’，务必最短时间内控其本人。”
“于都尉带一队，混入每日清晨运送菜蔬的车队，由那宦官内应接引，从侧门入，主要负责控制王宫武库、擒拿王族要员、接应王陈两队。”
“而我，”沈霜刃顿了顿，眼中寒光微闪，
“亲率不到十人的绝对精锐，在城外策应，作为最后保障。根据你们信号，决定是否提前发动佯攻，牵制守军主力。”
她看向图上靖北军大营位置：“大军仍由蒋正骁副将统领，摆出强攻态势，日夜擂鼓造势，做出因主帅‘心绪不佳’而进攻乏力之状。要让阿史那浑相信，我们短期内无力也无意发动决战。”
“此计关键在‘快’与‘密’。”沈霜刃总结道，
“一击必中，中则必擒。绝不可走漏消息，更不能让阿史那浑有机会逃脱或玉石俱焚。诸位，此乃险棋，但若成，可免万千将士血战，可速终结战事，亦可最大程度保全王城无辜。”
紫璇、于都尉、韩校尉三人对视，眼中皆有决心与激动。
“但凭沈将军差遣！万死不辞！”
三人抱拳低应，声在密室中沉沉回荡。
“好！”沈霜刃亦抱拳回礼，“详细路线、人员名单、接头暗号、行动时辰，稍后逐一交代。准备时间，只五日。五日后，月黑风高夜，便是行动之时！”
密议持续至后半夜，每处细节皆经推敲，每种意外皆备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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