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解药(2/2)
然后,是破窗而入的凌厉身影,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那双盛满愤怒与心疼的眼睛……
再之后,是近乎掠夺般的亲吻,滚烫的肌肤相贴,以及……彻底失控的纠缠与索取。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寝衣完好地穿着,甚至系得有些过于规整,显然是后来被人细心穿好的。
但脖颈、锁骨,乃至衣襟微敞处隐约可见的肌肤上,那些深深浅浅、暧昧不明的红痕,却无比清晰地昭示着昨夜发生过什么。
幸好……是他回来了。
幸好,是他。
但这男人……沈霜刃咬着下唇,羞恼与一丝隐秘的甜蜜交织。
他当真是不知餍足!
她都那般境况了,他还……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甩甩头,暂时将这些旖旎心思压下,目光锐利地扫向殿内。
视线落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南景司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来南晏修昨夜下手不轻,这药效加上一击,竟让他昏睡到此时还未醒。
沈霜刃眼中寒光一闪,心思电转。
她迅速坐起身,忍着不适,从枕下摸出一根极细的银簪,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食指指腹上划了一道小口。
殷红的血珠立刻渗出,她将手指悬在床褥上,任由几滴鲜血滴落在凌乱的锦被间,留下几处刺目的暗红印记。
总归身上这些痕迹和这满床狼藉是解释不清了。
既然南景司自己送上门来,还用了如此下作的手段,那不如……就让这“误会”来得更彻底一些。
她要利用他的愧疚和“得到”的错觉,将这根无形的绳索,套得更牢。
刚做完这些,贵妃榻上的南景司便动了动,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袭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和颈后的钝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混沌地眨了眨眼,看着头顶陌生的帐幔和殿内陈设——这不是他的寝宫。
紧接着,他低头,发现自己衣襟大敞,袍服凌乱不堪,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
宴饮,饮酒,心中莫名的烦躁与对那道深红身影的执念……
然后他来了昭阳殿,然后……他好像强迫沈霜刃喝了什么……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一僵,猛地从榻上坐起,顾不上眩晕,踉跄着扑向内侧的床榻。
沈霜刃在他视线投来之前,迅速闭上眼,调整呼吸,伪装出沉睡未醒的模样。
南景司站在床边,目光所及,是凌乱不堪的床褥,以及蜷缩在锦被中、只露出半张苍白小脸、脖颈间布满了触目惊心红痕的沈霜刃。
他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自己昨夜……酒后失德,竟然真的……轻薄了她?甚至可能……强迫了她?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就在这时,床上的沈霜刃“恰好”幽幽转醒。
她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目光先是茫然而空洞,随即聚焦在站在床前、衣衫不整、脸色惨白的南景司身上。
她没有尖叫,没有哭泣,只是用那双清澈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声音沙哑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问:
“皇上……是不是需要,对我说一句抱歉?”
南景司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掠过她颈间那些刺目的痕迹,最后落在地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上。
昨夜模糊的记忆碎片似乎变得更加“真实”——她微弱的抗拒,滚烫的肌肤,以及最后归于沉寂的顺从……不,或许不是顺从,是无力反抗。
“抱……歉……”南景司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朕昨夜……饮宴,酒喝得有些……过了……”
他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词穷,任何解释在此情此景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紧接着,他的视线猛地定在了床褥上那几处暗红上,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终于确定了自己昨夜干了不该干的事情。
沈霜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一抹屈辱与哀伤混杂的红晕,
她别开脸,声音低如蚊蚋,却字字清晰:“本来……这洞房花烛夜,是该留到大婚之日的……”
她说着,轻轻抬起自己那只未曾受伤的手,将素白的寝衣袖口往上褪了褪,露出一截纤细莹润的皓腕。
手腕内侧,原本应该有一点象征处子之身的嫣红守宫砂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只有一片细腻无瑕的肌肤。
“没有了。”
她轻轻吐出三个字,带着无尽的怅惘与认命般的疲惫,重新拉下了袖子。
南景司的目光死死盯在她手腕上,又猛地看向床褥上的血迹,最后落回她写满“屈辱”与“哀莫大于心死”的脸上。
所有的怀疑、惊愕,最终都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震惊、一丝隐秘的满足,以及更深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愧疚与一种奇异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