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陈巧儿与花七姑的爱情 > 第31章 水落石出

第31章 水落石出(2/2)

目录

陈巧儿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一声:“七姑,我信你。”

她确实信。花七姑或许有秘密,但那双眼睛里的急切和委屈不是假的。更重要的是,若真是七姑做的,她何必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茶叶和梅花扣,都像是有人故意布置的饵。

“那这扣子……”花七姑哽咽。

“是有人要离间我们。”陈巧儿收起梅花扣,“李员外知道我们姊妹情深,若我们互相猜忌,修复水车的事就难成。所以他要的不是彻底破坏,而是拖延时间——拖到明日赵员外来,看见一堆废墟。”

她望向逐渐西斜的日头:“但他算漏了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我有办法在一天内修好主轴。第二……”陈巧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派来放证据的人,自己也留了痕迹。”

她领着花七姑走到后墙根,指着地上的一处浅坑:“你看这个脚印,虽然被刻意抹过,但边缘还留着弧度。这种深度和形状,是男子常穿的方头履,而且左脚着力明显重于右脚——这人是个跛子。”

花七姑倒吸一口气:“李员外家的护院里,确实有个跛脚的王三!去年搬粮仓时砸伤了腿!”

“这就对了。”陈巧儿眼神锐利起来,“今夜,他们一定还会再来。”

“为何?”

“因为李员外多疑。”陈巧儿分析道,“他见我们不去重做主轴,反而打些奇怪铁片,定会起疑。今夜必会派人来探查虚实。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请君入瓮。”

她在花七姑耳边低语一番。七姑听着听着,眼睛渐渐亮起来,最后忍不住噗嗤一笑:“巧儿,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呀!这也太……”

“太损了?”陈巧儿也笑了,“对付恶人,就得用点特别手段。”

戌时末,月黑风高。

试车场静得出奇,只有河水哗哗流淌。废墟般的水车影子投在地上,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墙头上,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翻进来。前面的是个矮壮汉子,后面跟着个走路微跛的。

“王三哥,你说这俩娘们搞什么名堂?”矮壮汉子低声问,“白天不打新轴,净弄些铁片片。”

跛脚的王三啐了一口:“管她呢,李老爷吩咐了,今夜要是看见她们真在修水车,就把那接合处再砸断。要是没修……就把这包药粉撒进她们的胶桶里。”他掏出一个纸包,“这玩意儿混进鱼胶,保准三天都干不透!”

两人摸到水车边,借着微光看见主轴断口处已经接合了一半,斜角切面修得整整齐齐,几片弧形铁板散落在一旁。

“还真在修!”矮壮汉子惊道,“这速度也太……”

话音未落,脚下忽然一空。

“哎哟——!”

两人齐刷刷掉进一个深坑,坑底铺着厚厚的稻草,倒没摔伤,但紧接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二人兜头罩住。网绳上系着无数小铃铛,哗啦啦响成一片。

工坊里顿时灯火通明。

陈巧儿举着油灯走来,鲁大师、花七姑和学徒们跟在后面。她蹲在坑边,笑吟吟地看着网中挣扎的两人:“二位深夜到访,是来帮忙修水车的么?”

王三脸色惨白,还想嘴硬:“我、我们走错路了!”

“走错路能摸到我们后院?”花七姑叉腰道,“还带着药粉?”她眼尖,看见王三怀里露出的纸包一角。

陈巧儿用竹竿挑出纸包,凑近闻了闻:“喔,是明矾粉。掺进胶里会严重延缓固化——李员外倒是懂点门道。”

鲁大师气得发抖:“报官!必须报官!”

“师傅莫急。”陈巧儿却摇摇头,“报官了,李员外顶多赔点银子,关几天就放出来,后患无穷。不如……”她眼珠一转,“我们和李员外做笔交易。”

她让学徒将二人拉上来,解开网,却用麻绳捆了个结实。然后对王三说:“劳烦你回去给李员外带个话。就说,他的事我们不计较,但明日水车演示,他必须亲自到场,当着赵员外的面,夸赞咱们水车三句。做得到,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做不到……”她晃了晃手中的纸包,“这包药粉和二位夜闯民宅的供词,就会出现在县太爷案头。”

王三瞪大眼睛:“你、你不怕李老爷报复?”

“怕啊。”陈巧儿笑得云淡风轻,“所以我已经写了一封信,交给镇上的说书先生。若我三日内有任何‘意外’,他就会把李员外这些年强占田地、欺压乡邻的故事,编成百八十个段子,从县城唱到州府。”

这是现代社会的舆论战思维——把柄要公开握在第三方手里,才最安全。

王三和矮壮汉子面面相觑,终于垂下了头。

子夜时分,陈巧儿独自站在修复中的水车前。

鳞叠箍已经装好了一半,铁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用榫锤轻轻敲打接合处,声音沉实,显示结构稳固。

花七姑悄悄走来,递上一碗热茶:“还不睡?”

“快了。”陈巧儿接过茶,忽然问,“七姑,你前日去镇上,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花七姑手一颤,茶水溅出几滴。

陈巧儿看着她:“那枚梅花扣,其实是你故意丢在试车场的吧?不是为了害我,而是……为了提醒我什么?”

长久的沉默。只有河水声,潺潺不绝。

终于,花七姑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质地普通,但雕工精巧,上面刻着一个“婉”字。

“这是我姐姐的遗物。”她声音很轻,“八年前,她被李员外强纳为妾,不到一年就‘病逝’了。官府说是急症,但我知道不是。”她握紧玉佩,“这些年来,我混迹茶楼酒肆,学歌舞,结交三教九流,就是为了搜集李员外的罪证。那日我确实去了试车场,是想在你的水车上做点手脚,让明日演示失败——李员外最近资金吃紧,全指望镇西荒地翻盘,若水车成了,他就完了。”

陈巧儿心中一紧:“那你为何又……”

“因为我下不去手。”花七姑眼泪掉下来,“我看见你这三个月的辛苦,看见你手上的血泡,看见你半夜还在画图……巧儿,你和姐姐一样,都是认真活着的人。我怎么能为了报仇,毁了你的心血?”

所以她在墙根故意留下梅花扣,想让陈巧儿察觉异常,加强防备。茶叶也是她放的,本想作为“自己曾来过”的证据,却没想到反而让陈巧儿疑心到自己身上。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陈巧儿问。

花七姑擦掉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我要亲手扳倒李员外。但不是用毁掉你的方式。”她握住陈巧儿的手,“巧儿,明日水车演示必须成功。只有你站稳脚跟,有了名声和实力,才能帮我找到姐姐真正的死因。”

陈巧儿反握住她冰凉的手:“你姐姐的事,我会查。”

“不,你现在不能分心。”花七姑摇头,“李员外今夜虽吃了瘪,但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还有后招。”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

紧接着,西山方向冒起滚滚浓烟。

阿木连滚带爬地跑来,声音都变了调:“师傅!巧儿姑娘!山、山场的木料堆被人点着了!那是咱们存了半年的料啊!”

陈巧儿手中的茶碗“啪”地落地。

火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那堆木料里,有她为下一件作品准备的紫檀木,还有鲁大师珍藏多年的金丝楠。更重要的是,水车修复还需要三根撑杆,全指望那堆料……

“好一招釜底抽薪。”她喃喃道。

花七姑急道:“现在怎么办?火势这么大,救得回来吗?”

陈巧儿望向熊熊火光,又低头看了看即将完成的水车。明日之约近在眼前,而对手的狠辣远超预期。

她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救火的事交给师傅。”她转身走向工坊,声音冷静得可怕,“七姑,你帮我找两样东西:一坛烈酒,还有……我藏在床底的那个铁盒子。”

“铁盒子?”

“对。”陈巧儿推开工坊的门,油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里面有些东西,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窗外,火势越来越大,将半边天染成血红。

而陈巧儿在工具箱最底层,摸出了那把她从未示人的、用精钢打造的现代式活动扳手。

今夜,注定无眠。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