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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水车奇观与夜袭危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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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第三场暴雨过后,溪水暴涨成河。

鲁大师站在岸边,花白胡子在风中颤抖——不是因风,而是因为眼前那架正在轰鸣运转的庞然大物。三丈高的改良水车如同活物般转动着,六组精铁打造的戽斗在激流冲击下规律升降,不仅带动着岸上两架自动捣臼“咚咚”作响,更通过一套精巧的齿轮组,将动力传向三十步外的织坊。

“这、这水势比平日猛了三倍……”鲁大师声音发干,“寻常水车早该散架了。”

陈巧儿抹了把额前汗珠,笑容里带着穿越者特有的狡黠:“老师忘了学生设计的‘泄流调节板’?还有那些楔形榫卯——压力越大,结构咬合越紧。”

话音刚落,上游冲下一段浮木,狠狠撞向水车主轴。

“小心!”花七姑从茶园奔来,手中竹篮惊落,新采的茶叶撒了一地。

水车发出“嘎吱”怪响。鲁大师闭目不忍看,耳边却传来陈巧儿平静的声音:“老师请看。”

只见主轴处数根横木突然弹开,形成斜面,浮木顺着斜面滑偏,擦着轮毂滚入下游。几乎同时,几根备用撑杆“咔嗒”卡入结构空隙,水车转速仅稍滞一瞬,便恢复如常。

“临时卸力结构。”陈巧儿解释,“灵感来自……呃,家乡的桥梁防撞设计。”

她险些说出“现代汽车保险杠”这词。穿越三年,仍需时刻警惕言辞。

鲁大师绕着水车走了三圈,突然仰天大笑:“巧儿啊巧儿,你说你梦中学艺——老夫现在真信是仙人托梦了!这机关连老夫都想不到!”

笑声未落,东边山林惊起群鸟。

黄昏时分,陈巧儿在工棚里点起油灯。摊开的设计图上,炭笔线条勾勒着下一步计划:一套利用水车动力带动的大型筛茶机。花七姑端来姜茶,轻声说:“午后飞鸟惊得蹊跷。西边李家庄的人,这半月已来了三次。”

“李员外还没死心?”陈巧儿皱眉。三个月前,她拒绝将自动织机图纸“献给”这位本地豪强,便结下了梁子。

花七姑坐下,指尖在桌上画出简图:“今日来的不是寻常家丁。三人骑马,马蹄裹布,在林外观望半个时辰就走——是探子。”

烛火噼啪炸响。陈巧儿想起昨日集市上,卖竹器的老匠人偷偷提醒:“李员外放话了,说你这女子不守工匠本分,弄些奇技淫巧扰乱行市。”

“我的水车能让三户织坊省下八个人力,”陈巧儿冷笑,“这是动了某些人靠廉价劳力发财的根基。”

窗外传来鲁大师哼着小调磨凿子的声音。老人家不知情,或者说,装作不知情——这是师徒间的默契。鲁大师教她手艺,也教她“工匠的麻烦自己解决”的行规。

花七姑忽然说:“你那‘预警机关’,今晚该布置了。”

陈巧儿眼睛一亮。上周她设计的简易触发装置:用丝线连接铃铛,藏在进山小径的草丛里。原理简单,但配合地形布置,能形成三重叠网。

“再加点新东西。”她翻出一卷鱼线,“老师今天夸我‘仙人托梦’,我就再梦一回——做个绊发式警示旗。”

“何物?”

“人踩中隐蔽绳索,会弹起一面小旗,旗上涂磷粉,夜里微微发亮。”陈巧儿顿了顿,“这样既能示警,又能大概判断来人位置。”

花七姑怔怔看她:“这些……也是你家乡的?”

“算是吧。”陈巧儿含糊应道。其实是从抗战电影里看来的土法预警,但解释不清。

子时三刻,第一串铃铛响了。

声音来自西侧菜园。陈巧儿和衣而卧,闻声即起。透过窗纸缝隙,看见三个黑影正试图剪断第二道丝线。

“果然来了。”她悄声套上外衫。隔壁房间,花七姑也已起身——两人早有约定,夜袭时绝不点灯。

第三道铃没响。黑影学乖了,用竹竿探路。但就在他们跨过最后一道防线时,领头那人忽然脚下一滑。

“噗通!”

陈巧儿差点笑出声——她在必经之路撒了细碎的木屑球,表面看与泥土无异,踩上却滚如珠玉。这是小时候对付邻居恶犬的招数。

跌倒者骂了句脏话。另一人摸出火折子。

就在火光乍现的刹那,陈巧儿拉动了墙边的绳索。

“哐当!哗啦——!”

工棚顶上预先架设的竹筒倾翻,混着菜油的污水瀑布般淋下,将三人浇了个透心凉。火折子“嗤”地熄灭。

“有埋伏!”有人低吼。

三人退后几步,却触发了真正的机关——陈巧儿下午刚完成的“自动警示旗”。五面巴掌大的小旗从不同方位弹起,旗面上涂抹的磷粉在夜色中幽幽发绿,宛如鬼火。

“妖、妖术!”黑影中年纪较小的那个颤声道。

领头的给了他一巴掌:“闭嘴!是机关!”

但已来不及了。磷旗不仅标出了他们的位置,更让暗处的陈巧儿看清了对方配置:一人持棍,一人握短刀,领头的手里……似乎是张网。

捕人用的网。

陈巧儿心下一凛。这不再是简单的恐吓了。

她深吸口气,拉动第二根绳。这次是水车方向——白天预设的“假警报”。齿轮突然空转的刺耳噪音在静夜中传开,听起来像某种大型机关启动的前奏。

“那水车活了!”持棍者惊呼。

领头者犹豫片刻,咬牙道:“撤!明日再来!”

三人狼狈退去,又踩中两处撒豆区,跌撞声渐远。

花七姑摸黑过来,握住陈巧儿冰凉的手:“他们带了网。”

“嗯。”陈巧儿声音平静,“想活捉我。要么逼我交出图纸,要么拿我威胁老师。”

“要不要告诉鲁大师?”

“明天再说。”陈巧儿望向窗外磷旗渐灭的微光,“先加强防御。我有个主意……”

次日清晨,鲁大师对着菜园里的脚印和倒地磷旗,沉默良久。

“昨夜来了几个?”他终于开口。

“三个。带网。”陈巧儿如实相告。

老人家用脚拨弄着泥土里的木屑球:“这些小玩意儿,挡不住真敢下狠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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