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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鲁大师的旧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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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山谷里的雾气似乎比白日更浓了些,悄无声息地浸润着竹屋、工坊和每一片草叶。万籁俱寂,唯有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以及不知名虫豸的窸窣低鸣,交织成山谷独有的夜曲。

陈巧儿坐在自己暂住的小屋门廊下,却毫无睡意。白日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鲁大师那由震怒到惊疑,最终陷入长久沉默的表情。她那取巧的“作弊”方法,像一颗投入古井的石子,确实激起了波澜,但这波澜最终会导向何方,是接纳还是更深的排斥?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让她这个习惯了用逻辑和知识解决问题的现代人,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焦躁。

她正望着被云雾遮掩的朦胧月色出神,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不必回头,那熟悉的、带着淡淡草药清香的气息已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花七姑挨着她坐下,将一件外袍轻轻披在她肩上,柔声道:“谷里夜凉,也不多穿点。”她的声音像羽毛般拂过陈巧儿的心尖,带着熨帖的暖意。

“睡不着。”陈巧儿叹了口气,向后靠了靠,感受着来自七姑身体的微弱支撑,“我在想,我是不是太急了?总想着用我知道的东西去打破这里的规矩,却可能弄巧成拙。”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七姑,你说鲁大师他……真的会认可我吗?还是觉得我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麻烦?”

花七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她的掌心有常年采药、捣药留下的薄茧,粗糙却温暖,传递着无言的力量。片刻后,她才低声道:“我不知道大师会如何决断。但我知道,你做的,你想的,都与这世上的人不同。这份‘不同’,本身就极其珍贵。”她侧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陈巧儿轮廓柔和的侧脸,“而且,我相信你。”

简单的“我相信你”四个字,瞬间驱散了陈巧儿心中大半的阴霾。她反手紧紧回握住七姑,正想说些什么,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两个丫头,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嘀咕什么?”

两人俱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鲁大师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那间最大工坊的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陶壶和几个陶杯。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既无白日的怒意,也无平日的倨傲,只是随意地朝她们招了招手:“既然都精神着,就过来陪老头子喝杯茶。”

陈巧儿和花七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鲁大师主动邀约,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两人没有犹豫,起身走了过去。

工坊内没有点灯,只有角落一座小泥炉里燃着炭火,跳跃的火光将鲁大师佝偻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在布满工具和木料的墙壁上投下光怪陆离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松木、金属和油脂混合的特殊气味,并不难闻,反而给人一种沉静踏实的感觉。鲁大师示意她们在炉边几个充当凳子的树桩上坐下,然后将陶壶放在炉火上煨着,自顾自地摆开三个陶杯。

“不是什么好茶,谷里自己长的野茶叶子,随便炒炒,别嫌弃。”他瓮声瓮气地说着,动作并不优雅,甚至有些粗鲁,但摆弄茶具的手指却异常稳定。

壶中的水很快发出细微的鸣响,蒸汽顶得壶盖轻轻跳动。鲁大师拎起陶壶,娴熟地冲入杯中,一股带着野性清香、又略带苦涩的茶香立刻弥漫开来。他先将一杯推到花七姑面前:“丫头,尝尝,这茶性凉,清心火,对你调理内息有好处。”语气竟是难得的和缓。

花七姑微微一怔,双手接过,轻声道谢:“多谢大师。”

接着,鲁大师才将另一杯推到陈巧儿面前,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表象,直视本质。陈巧儿被他看得有些紧张,连忙也双手捧起杯子。茶汤色泽澄黄,入口微苦,但咽下后喉间却泛起一丝奇特的甘甜,回味悠长。

一时间,工坊内只剩下三人细微的呼吸声和炭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最终,还是鲁大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没有看陈巧儿,而是盯着跳动的火苗,仿佛在自言自语:“你那法子……很怪。”他用了“怪”这个字,而不是“错”或者“对。“省了力气,快了速度,也确实达到了要求。但,匠人之道,在于手、眼、心与材料的交融。你跳过了‘手’的千百次磨砺,直接用了‘心’的取巧,长久来看,是福是祸,难说。”

陈巧儿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她放下茶杯,挺直脊背,认真地回答:“大师,我明白您的意思。基础的打磨至关重要,我并非想要否定。只是我认为,工具和方法本身,也是‘手’的延伸和‘心’的体现。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在保证甚至提升结果质量的前提下,节省无谓的消耗,为何不能尝试呢?效率,或许不该是匠心的敌人,而可以是朋友。”

“效率……”鲁大师喃喃重复着这个词,昏花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光,“你嘴里总能冒出些新鲜词儿。朋友?哼,多少匠人为了追求所谓的‘快’,丢了根本,做出的东西华而不实,徒具其形。”

“那并非真正的效率。”陈巧儿立刻反驳,眼神明亮,“真正的效率,是在深刻理解事物本质和规律后,找到的最优路径。它要求对材料特性、力学结构、制作流程有更精准的把握,而非偷工减料。就像……就像您工坊里那些改良过的刻刀和刨子,它们本身,不也是为了提升制作效率和精度而被创造出来的‘效率工具’吗?”

鲁大师猛地抬眼看向她,似乎没料到她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并且以此来回击他的质疑。他沉默地呷了一口浓茶,良久,才长长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似乎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你这丫头……看的倒是明白。”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陷入遥远回忆的飘忽,“也罢,今日既然说了,便告诉你们些旧事。”

炭火噼啪,映照着鲁大师沟壑纵横的脸,他的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

“老夫年少时,也曾像你这般,满脑子离经叛道的想法,总觉得前人定下的规矩都是桎梏,一心想要打破,想要创造出惊世骇俗的东西。”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的磨损,“我出身匠作世家,祖辈皆以恪守古法、技艺精湛闻名。而我,却痴迷于机关巧簧之术,认为那才是匠道的极致。我改良织机,制作能自行行走的木牛流马,甚至……试图复原古籍中记载的飞天木鸢。”

陈巧儿屏住呼吸,她能想象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的年轻匠人,在那个相对封闭守旧的时代,会面临怎样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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