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心跳停了三秒，世界乱了三千年（2/2）

这只见证过无数次“逆命同生”的乌鸦此刻正低头梳理羽毛，翅尖却沾着点点金芒。

它望向凤知微和沧夜交握的手，忽然振翅而起，在两人头顶盘旋三匝，最后落在沧夜的蛇尾上。

“它在说，这是第三千次逆命。”沧夜抚过鸦背的羽毛，金瞳里浮起笑意，“前两千九百九十九次，逆命者都死了。”

“所以这次呢？”凤知微歪头看他。

“这次……”他低头吻她眉心的金焰纹，“逆命者身边，多了个不要命的。”

远处传来晨钟。

愿界城的百姓陆续走出家门，望着天空中飘洒的光尘喃喃。

有白发老妇捧着个褪色的布包痛哭：“阿囡的银锁，原来我一直收在箱底……”有少年将军跪在地上，对着空气行叩拜礼：“末将承安，见过老帅！”

凤知微靠在沧夜怀里，看着这一幕，忽然轻声道：“你说仙界费尽心机抹掉的是火种……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在点燃它？”

沧夜没有回答。

他望着千里外仙界神殿方向，魔纹在眼底翻涌成暗潮——那里，那面拼合的铜镜正再次碎裂，镜中映出蒙面老者颤抖的手，以及他身后无数持剑的仙使。

“他们要来了。”他吻了吻她发间的锈针，“但你看——”

他抬手指向东方。

荒海之滨的九千座名灭碑此刻正在晨光中崩解，碎成星芒的名字如细雨般落向人间。

有孩童指着天空喊：“阿爹，星星在掉字！”有书生接住一片碎碑，看见自己的名字正刻在上面，忽然大笑：“原来我叫‘云舟’，不是‘无名氏’！”

凤知微望着这一幕，眼尾的金焰纹亮得灼人。

她勾住沧夜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三秒心跳暂停，换三千年轮回新生。沧夜，你说我们是不是赚了？”

沧夜的蛇尾缠紧她的腰，将她抱得更紧。

他望着她眼中跳动的光，忽然觉得千年修为倒退、脊骨碎裂这些代价，轻得像落在手心里的雪。

“赚了。”他低笑，金寿纹与她心口的共脉藤纹同时亮起，在两人之间连成金色光链，“因为我终于明白——”

“所谓逆命，从来不是与天为敌。”他吻她的唇，“是替天，补上它漏掉的、最该存在的光。”

同一时刻，仙界神殿的穹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蒙面老者望着镜中两人交缠的光链，颤抖着掀开面巾——那是一张与凤知微有七分相似的脸。

“初铭者……”他望着镜中女子身后渐起的光潮，泪如雨下，“原来当年那场大火，烧的是《湮灭法典》，留的是《共存盟约》。小微，你终于……”

他的话被殿外的轰鸣打断。

千万道仙光划破天际，朝愿界城方向急掠而来。

凤知微抬头，望着逼近的仙光，忽然笑了。

她抽出发间的锈针，指尖轻弹，银针化作金芒射入云端。

“沧夜，”她转身投入他怀里，蛇尾自动缠上她的腰，“他们来了。”

“那就战。”沧夜的蛇尾在地面扫出深沟，暗紫色魔雾从他周身腾起，“我陪你，战到这天地，记住我们的名字。”

愿界城的风卷着光尘掠过两人身侧。

风里，有新的名字正在生长——凤知微，沧夜，昭明，承安，阿箬，还有无数被记住的、鲜活的、不再被抹灭的存在。

心跳停了三秒，世界乱了三千年。

但乱的从来不是轮回，是那些试图掌控轮回的手。

而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