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死人开口,阴兵跪(1/2)
阴兵甲胄相撞的脆响撕裂夜空,三万阴兵如墨色潮水漫过创世残峰,鬼火在鳞甲间流淌成河。
为首阴将的鬼头刀折射出幽绿寒光,刀尖所指之处,愿界城的光柱被阴云吞噬了半边。
凤知微靠在沧夜怀中,睫毛轻颤着睁开眼。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方才透支的生命力像被抽干的井,此刻连抬手指尖都要费尽力气。
但当她抬眼望见城楼下攒动的百姓,望见母亲与幼年自己重叠的影子正被阴云笼罩,喉间突然涌起一股热流。
她攥住沧夜衣襟,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要抹掉这些名字。
沧夜垂眸,看见她眼底映着漫天鬼火,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他反手扣住她手腕,将一缕魔尊本源渡入她经脉——这是他仅剩的、未被祭坛抽走的力量。
玄袍下,腾蛇命格的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像被潮水卷走的沙画。
我在。他吻了吻她发顶,将她轻轻放在祭坛中央,你守人,我守你。
话音未落,阴将的鬼头刀已劈下。
刀风裹着千年阴煞,将祭坛前的青石阶劈成齑粉。
百姓们惊呼声中,一道灰影突然掠过凤知微身侧——是魂衣僧!
他百衲衣上的补丁早被拆光,此刻竟徒手接住了那道刀气,掌心腾起青烟,却笑得像捡了宝贝:好重的杀念!
正好给老衲当引魂香。
他反手一抛,掌心阴煞化作缕缕白烟,飘向城下。
正在惊惶的老妇突然顿住,望着白烟轻声呢喃:昭明他爹?
你说过要教孙子扎风筝......她身边的少年猛地抬头,眼眶通红:阿爷?
阴煞里裹着的,竟是阴兵甲胄中残留的生者执念。
凤知微瞳孔微缩——原来魂衣僧拆补丁时,早将那些的碎片融进了自己骨血。
她指尖按在祭坛凹槽,锈针突然发烫,识海活典自动翻页,金红字迹浮现在眼前:召亡真言·叩名。
昭明!她脱口而出。
穿玄甲的少年从人堆里冲出来,腰间玉佩的枫叶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他伸手接住魂衣僧抛来的阴煞,竟在掌心凝出半柄锈剑:药主,昭明的刀,还能砍鬼!
承安!
扎双髻的小丫头举着布老虎蹦到哭砂妪肩头,虎头蹭过老妇眼角的泪:奶奶的扫帚,借我用用?哭砂妪愣了愣,将扫帚塞进她手里——竹枝扫帚竟泛起金光,扫过之处,阴兵甲胄上的鬼火噼啪作响。
阿箬!青禾!云舟!
凤知微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每一个名字都像重锤敲在阴兵阵里。
被她唤醒的亡魂们纷纷拾起身边的器物:卖糖画的老汉举起铜锅,绣娘攥紧绣花针,甚至连烛奴童都抢过引魂姑断裂的白骨铃,摇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那铃声里裹着他新长出的影子,竟比活灯芯时亮了十倍。
这是......引魂姑攥着断铃后退两步,白骨在掌心渗出冷汗,他们用当武器?
名字本就是最锋利的刃。凤知微撑着祭坛站起,沧夜想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她望着城下,那些曾被遗忘的人此刻眼里有光,当你记得我是谁,我便有了对抗天地的底气。
阴将的鬼头刀再次劈下,这次却被三道身影挡住:昭明的锈剑、承安的扫帚、阿箬的绣花针,竟在半空架起一道光网。
刀气撞上去,溅起细碎的火星,像极了人间的烟火。
好胆!阴将暴喝,鬼头刀周身腾起黑雾,尔等不过残魂,也配拦我阴兵?
我不是残魂!昭明吼道,锈剑上的枫叶突然鲜活起来,我是昭明,是阿娘的昭昭,是要给阿爷扎风筝的昭明!
我是承安,是奶奶的小承安!小丫头举着扫帚转了个圈,布老虎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
我是云舟,是给药主熬药的云舟!
我是青禾,是在埋名冢等药主的青禾!
此起彼伏的呐喊撞碎阴云,愿界城的光柱重新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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