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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多方势力汇聚容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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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沉沉地坠向西方被硝烟熏黑的地平线,将最后一片惨淡的橘红涂抹在容城内外这片刚刚经历过一日地狱般厮杀的土地上。那光,不是温暖,而是冰冷地映照着人间炼狱的轮廓。

容城高大巍峨的城墙,依旧屹立。但此刻望去,它已不复清晨时的完整肃穆。墙体上遍布着烟熏火燎的焦黑痕迹、刀砍斧劈的深深刻痕,以及大片大片泼洒状、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那是守军与攀城者共同的鲜血。几处垛口坍塌碎裂,露出狰狞的缺口,正被士兵们用沙袋、门板甚至同伴的遗体疯狂填补。城门楼上,象征大雍的玄色龙旗仍在飘扬,却也已被箭矢撕出数道裂口,沾染着斑驳的血污与尘土,在带着浓烈腥气的晚风中无力地拂动。

城墙之下,景象更是触目惊心,足以让最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为之窒息。

尸体。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尸体,如同秋日被狂暴收割后胡乱堆积的稻草,在城墙脚下铺展开一片令人作呕的、由血肉和破碎金属构成的“斜坡”。最近的,几乎就挨着墙根,保持着向上攀爬或仰面倒下的姿势;稍远些的,则相互枕藉,堆积如山,一直蔓延到数百步之外。有些地方,尸堆的高度甚至超过了常人的身高,形成了一道由死亡构筑的、怪异而恐怖的新“屏障”。

这些尸体中,有大雍守军。他们大多身着染血的制式衣甲,许多人至死仍紧握着残破的兵刃,或保持着推拒、刺杀的动作,脸上凝固着愤怒、痛苦或不甘。更多的,则是南幽士兵。他们穿着各色杂乱或统一的南幽军服,死状各异,有的被箭矢钉穿,有的被滚石砸得面目全非,更多的则是被流火弹恐怖的爆炸撕成碎片,残肢断臂与内脏混合着焦土,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恶臭。

鲜血浸透了城墙根下的大片土地,形成一片片暗红发黑的泥泞,在低洼处甚至汇聚成小小的、粘稠的血泊,倒映着天空最后的光,泛着诡异的油亮。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复杂到令人头晕——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皮肉烧焦的糊臭味、火药燃烧后的硫磺味、还有尸体开始腐败前隐隐散出的甜腻气息……所有这些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实质般的、沉重而污浊的死亡瘴气,笼罩着战场,也笼罩着城头上每一个幸存者的肺腑。

“咚——”

一声沉闷、拖长、仿佛带着无尽疲惫的鼓声,从南幽军阵深处传来。与清晨那激昂催命的战鼓截然不同,这声鼓响显得缓慢、无力,甚至有些滞涩。

“咚——咚——”

又是两声,间隔很长,仿佛敲鼓之人也已力竭。

这是收兵的信号。

如同被无形的手同时按下了暂停键,城下那些仍在零星攀爬、或试图重新整队的南幽士兵,动作明显迟缓、僵硬下来。他们不再发出嘶吼,只是默默地、带着一种麻木的顺从,开始互相搀扶伤者,或拖曳着同伴尚温的尸体,如同退潮的黑色污水般,缓缓向后退去。留下身后那片愈加死寂、却更加触目惊心的尸山血海。

城墙上,几乎所有人都保持着最后一刻战斗的姿势,仿佛还没有从疯狂的杀戮节奏中回过神来。弓弦依旧紧绷,刀剑依旧高举,许多人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空洞地望着城下撤退的敌人,胸膛剧烈起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确认南幽军真的在后退,而非佯退,那股紧绷到极致的气力,才如同被戳破的皮囊般,倏然泄去。

“呼……嗬……” 明月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这口气仿佛在他胸腔里憋了一整天。他松开一直死死按在剑柄上的手,掌心早已被汗水、血水和剑柄的花纹硌得麻木,留下深红的印痕。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不得不伸手扶住身旁冰冷潮湿的垛口,稳住有些摇晃的身形。

一日惨战,从黎明杀到黄昏。

守住了。

今日,总算是……熬过去了。

这个念头,并没有带来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和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无法驱散的悲凉。他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过城墙。

到处都是伤员。呻吟声、压抑的哭泣声、医官和同伴急促的呼喊声,开始取代战斗的喧嚣。许多士兵瘫坐在血污中,背靠着墙垛或同伴的尸体,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一些新兵甚至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或是望着自己沾满鲜血和不明组织的双手,浑身颤抖。

城墙的防御工事损坏严重,多处需要连夜抢修。箭矢、滚木、礌石的消耗触目惊心,而最关键的流火弹,经过一整日的激烈消耗,库存已然告急。更让人忧心的是士气——虽然打退了敌人,但南幽军那种完全不计伤亡、如同潮水般永无止境的疯狂攻势,以及药人那令人绝望的防御力,已经在不少守军心中种下了深深的阴影。

明月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他不能倒下,他是主将。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依旧清晰地传了下去,“各部轮流休息,抓紧时间修补城防,补充箭矢滚木!斥候加强戒备,防止夜袭!”

命令一道道传达下去,城墙上的守军开始如同精疲力尽的工蚁般,缓慢而机械地行动起来。

明月再次将目光投向城外。南幽大军并未远离,只是在数里之外重新扎营,连绵的灯火如同贪婪野兽的眼睛,在渐浓的暮色中闪烁不定。那匹黑色骏马上的身影——乌图幽若,依旧立在军阵最前方,仿佛一尊不知疲倦的雕像,遥望着容城。只是距离远了,看不清她脸上是否还有那令人心悸的木然。

今日是熬过去了。

但明日呢?后日呢?

南幽军的伤亡固然惨重,但他们的兵力基数实在太大。而容城的守军,每损失一个,防御力量就减弱一分。援军……必须尽快到来。

明月抬头,望向东南方更加深沉的夜空。那里,本该有援军到来的方向,此刻只有浓云与黑暗。

他握紧了冰冷的剑柄,指节再次泛白。无论如何,容城,必须守住。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是他的使命,也是这座城池,以及城池背后千万大雍子民,唯一的生路。

雍都的繁华与喧嚣,已被远远抛在身后。顾寒洲一骑黑马,如离弦之箭,破开深秋凛冽的寒风,沿着官道向东南方向的容城疾驰。他未着官袍,只一身便于行动的深青色劲装,外罩挡风避尘的玄色斗篷,风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常年缺乏表情的脸。马蹄声在空旷的驿道上激起回响,急促而单调,如同他此刻心中反复敲打的鼓点。

女帝北堂嫣的兵力部署,他略知一二;流火弹的威力,他也曾在校场亲眼目睹其焚天裂地之威。但所有这些,在顾寒洲看来,都只是“治标”之策。只要慕青玄还活着,只要她手中还掌握着药王谷那诡异邪门的传承,药人便能如同野草般,烧尽一茬,又生一茬,甚至可能变得更难对付。那黑水城中的景象,长老会众人的惨状,南幽大军中若隐若现的灰白身影……无不昭示着慕青玄的毒手已渗透多深。

北堂嫣可以调集天下兵马,可以制造更多流火弹,甚至可以凭借坚城地利,将南幽大军阻挡在容城之外一年半载。但只要慕青玄这个源头不除,战争便永无宁日,大雍便始终处于被那阴毒药人侵蚀的阴影之下。更遑论,慕青玄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攻城略地,她那扭曲的复国执念与对他复杂恨意,注定她会用尽一切手段,包括利用北堂嫣的至亲去达成那疯狂的目的。

所以,破局的关键,不在城墙,不在大军,而在慕青玄本人。

必须杀了她。

这个念头清晰而冰冷,如同他此刻握紧缰绳的手指。

但,如何杀?

六十万大军环绕,五万药人拱卫,慕青玄本人又精通毒术蛊术,狡诈如狐,深匿于中军重帐之内。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本是演义传说,现实中难如登天。更何况,他要取的,是一位掌控着非人力量、警惕性极高的“毒后”性命。

单枪匹马,强行冲阵,无异于飞蛾扑火,徒然送死。

顾寒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并非鲁莽之辈,更不屑于无谓的牺牲。此行,他抱了必死之心,却也要死得有价值,死得能最大程度地撼动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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