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翊卫营乱 勋贵反水（2/2）

然而，太迟了。内部的背叛远比外部的敌人更加致命。忠诚的士兵们还在等待进一步的命令，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防备，纷纷在茫然无措中被砍倒。有的士兵甚至以为是误伤，还在高声呼喊 “住手”，却瞬间被叛徒刺穿胸膛。

军官们一时难以分辨敌我，指挥体系瞬间瘫痪。李康、孙耀等人趁机煽动：“朱由检重用阉党，打压勋贵，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今日反了，拥立福王上位，大家都有富贵！”

部分立场不坚定的士兵本就对新政心存不满，被这么一煽动，竟也动摇起来，有的犹豫不前，有的甚至跟着叛军砍杀自己的同袍。两千人的队伍挤在狭窄的宫道内，相互践踏、厮杀，哭喊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彻底陷入混乱。

“保护都指挥使！” 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兵迅速围成一圈，将张之极护在中间，与叛军展开殊死搏斗。一名亲兵为了掩护张之极，硬生生挡住了李康的一刀，刀刃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却死死抓住刀身，嘶吼着让张之极快走。

张之极看着熟悉的部下一个个倒下，看着曾经信任的将领露出狰狞的獠牙，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愤与无力。他挥舞着长剑，斩杀了两名叛军，却被更多的叛军包围。“逆贼！我杀了你们！” 张之极红着眼睛，如同困兽般疯狂反击，长剑舞动如风，却终究寡不敌众，手臂被孙耀的刀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宫道内，尸体越堆越多，血流成河。原本整齐的队伍彻底溃不成军，有的士兵试图突围，却被叛军死死拦住；有的士兵则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还有的士兵为了自保，不得不拿起武器，与昔日的同袍厮杀。这支本该驰援乾清宫的精锐之师，此刻连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救驾了。

那名传令的小太监小李子吓得瘫软在地，大小便失禁。他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连滚带爬地往乾清宫方向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禀报陛下，翊卫营反了！这是惊天噩耗！

乾清宫前的战场，王体乾和李永桢原本因为死士和暗卫的悍勇抵抗而陷入绝望。八名死士如同杀神般在叛军阵中穿梭，暗卫和侍卫们也凭着一股血勇死死守住殿门，叛军的攻势屡屡受挫，伤亡越来越大。

“该死的！这是什么死士！怎么这么厉害！” 李永桢脸色惨白，双腿发抖，已经萌生了退意。王体乾也紧握着长剑，眉头紧锁，心中暗忖：难道今日真的要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翊卫营方向传来的异常喊杀声和混乱嘶吼，如同天籁般传入两人耳中。那声音绝非正常的救驾厮杀，反而充满了内讧的混乱与绝望。

“怎么回事？” 王体乾先是一愣，随即侧耳细听，脸上渐渐露出狂喜的笑容，“哈哈哈！天助我也！是翊卫营！他们内讧了！勋贵们动手了！”

李永桢也反应过来，眼中瞬间燃起疯狂的光芒：“真的？太好了！翊卫营反了，朱由检没救了！”

“小的们！杀啊！” 王体乾状若癫狂，挥舞着长剑嘶吼，“翊卫营反了，援军没了！胜利在望！杀进乾清宫，斩了朱由检，赏黄金万两，封公封侯！”

叛乱的太监们本已士气低落，听闻翊卫营内讧的消息，又被王体乾的许诺蛊惑，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攻势再次变得疯狂起来。他们嗷嗷叫着，不顾死活地冲向殿门。

“守住！绝不能让他们进来！” 暗卫统领吴六嘶吼着，用身体挡住一名叛军，短刀刺穿了对方的胸膛。一名暗卫则带领同伴，再次冲入叛军阵中，双刃翻飞，斩杀数名叛军，却也被越来越多的叛军包围，身上添了数道伤口。

乾清宫内，朱由检正站在殿门内侧，紧握着钢剑，关注着战场局势。翊卫营方向传来的异常动静，以及王体乾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如同重锤般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最信赖的翊卫营，他亲手组建、用来制衡阉党、保障宫禁安全的精锐之师，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从内部崩溃了！这意味着，那些看似驯服、对新政俯首帖耳的勋贵势力，已然彻底撕下了伪装，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宫墙之内，血火交织，叛军攻势如潮；宫墙之外，本该是救星的翊卫营陷入内乱，溃不成军。没有了外部援军，护驾者伤亡惨重，死士和暗卫虽仍在死战，却已是强弩之末。

朱由检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叛军，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忠诚护卫，心中第一次涌起前所未有的绝望。他知道，自己此刻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 内有疯狂的叛军，外无可靠的援军，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而敌人却源源不断。

“陛下，要不…… 暂避偏殿？” 王承恩浑身是伤，声音嘶哑地劝道。

朱由检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决绝：“朕乃大明皇帝，岂能退缩？也无路可退！今日便与乾清宫共存亡！” 他举起钢剑，再次高声呐喊，“所有护卫听令！死战不退！朕与你们同在！”

喊杀声再次响彻乾清宫前，只是这一次，护驾者的呐喊中，多了一丝悲壮。宫墙之上，乌云翻滚，月光彻底被遮蔽，只剩下火光与鲜血，映照出这场关乎大明国运的生死较量。皇帝的处境，已然到了最危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