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抽签择将 殿试得才（2/2）

会试于四月初顺利举行，来自南北十三省的数千名举子齐聚京城贡院，角逐殿试资格。考场纪律森严，锦衣卫与御史全程监考，杜绝舞弊。经过数日阅卷，三百名举子脱颖而出，获得殿试资格。

殿试当日，太和殿内庄严肃穆。朱由检身着衮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施凤来、张瑞图分列两侧，三百名举子按名次排开，躬身行礼后，依次就座。殿试考题由朱由检亲自拟定，并非传统的经义策论，而是围绕 “新政推行之难”“边防守卫之策”“民生改善之法” 三道实务题，要求举子畅所欲言，提出具体方略。

举子们显然没想到考题如此务实，起初有些慌乱，但很快便沉下心来，奋笔疾书。朱由检走下龙椅，缓缓巡视考场，不时驻足查看举子答卷，目光落在那些见解独到、言之有物的答卷上，微微点头。

殿试结束后，阅卷大臣连夜评卷，拟定名次，次日便将金榜呈至朱由检面前。朱由检翻阅金榜，前三甲与历史上并无二致：

状元：刘若宰（南直隶怀宁人），答卷针对 “民生改善” 提出 “兴水利、减赋税、劝农桑” 三策，条理清晰，可行性强；

榜眼：何瑞徵（河南汝宁信阳人），聚焦 “边防守卫”，主张 “以火器固城、以骑兵扰敌、以互市稳蒙”，见解深刻；

探花：管绍宁（南直隶武进人），论述 “新政推行”，提出 “先易后难、以点带面、恩威并施”，切中要害。

朱由检按惯例在文华殿接见新科进士，勉励道：“尔等皆是天下英才，朕望你们日后为官，以民生为重、以国事为先，摒弃空谈，多做实事，不负十年苦读，不负朝廷厚望！”

新科进士们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就在朱由检翻阅完整本进士名录，准备宣布授官之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 史可法。

对于这位历史上死守扬州、壮烈殉国的忠臣，朱由检心中抱有极大的敬意与惋惜。此时的史可法年仅二十七岁，刚中进士，排名虽不在前三甲，却也位列二甲第十七名，正是满腔热血、亟待施展抱负的年纪。

朱由检动了爱才之念，当即对王承恩道：“传史可法到偏殿单独觐见。”

史可法得知被皇帝单独召见，又惊又喜，受宠若惊。他整理好官袍，快步走入偏殿，躬身行礼：“臣史可法，参见陛下！”

朱由检抬眼望去，只见史可法身形不算高大，却挺拔端正，面容清瘦，眼神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刚正不阿的气质，心中更添几分好感。他示意史可法起身：“史爱卿不必多礼，赐座。”

“谢陛下！” 史可法小心翼翼地坐下，腰身依旧挺直，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由检并未谈论高深的经义，而是如同长辈般温和问道：“史爱卿，你的籍贯是河南祥符？家中境况如何？求学之路，想必颇为艰辛吧？”

史可法没想到皇帝如此体恤，心中暖意融融，恭声答道：“回陛下，臣确是河南祥符人。家中世代务农，父亲早逝，由母亲含辛茹苦抚养长大。求学之时，常以粗粮为食，寒冬苦读至深夜，幸得乡邻与恩师资助，方能一路考中进士。”

“不易。” 朱由检点头，语气带着赞许，“寒门出贵子，更知民生疾苦。朕看你殿试答卷，针对‘边防守卫’提出‘民心为固防之本’，主张善待边民、安抚流民，以民力助军力，此论甚合朕意。你且说说，如今大明边防最大的隐患是什么？”

史可法闻言，精神一振，挺直腰身答道：“回陛下，臣以为，大明边防最大的隐患，非建奴与蒙古，而是‘内虚’—— 边军缺饷、边民受苦、吏治腐败。边军无饷则无战力，边民受苦则易生异心，吏治腐败则政令不通。若能解决这三点，再辅以火器、堡垒，边防自固！”

这番话虽略显青涩，却切中要害，没有丝毫空谈，朱由检心中愈发满意。他沉吟片刻，郑重道：“史可法，朕知你素有报国之志。如今朝中各部虽有缺额，但朕以为，读书人当知行合一，纸上谈兵终难成事。督师孙承宗老先生坐镇蓟辽，运筹帷幄，经验丰富，乃国之柱石。朕欲让你随侍孙老先生左右，于军前历练，学习军务、民事，体察边地实情，你可愿意？”

史可法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得脸色涨红，猛地站起身，跪倒在地：“学生…… 不，臣！臣愿意！臣叩谢陛下天恩！”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新科进士能得陛下如此信任，派往蓟辽前线跟随孙督师学习，此乃千古难得之机遇！臣定当悉心求教，刻苦历练，竭尽所能报效朝廷！”

“好！” 朱由检满意点头，亲自起身走到案前，铺开宣纸，提起朱笔，写下一封亲笔信。信中详细叮嘱孙承宗，史可法乃可造之材，望其悉心培养，让他多接触军务调度、边民安抚、粮草筹措等实务，不必拘泥于文书工作，务必将其磨砺成能独当一面的栋梁之材。

写完后，朱由检盖上皇帝宝印，将信交给史可法：“这封信你带往蓟辽，亲手交给孙督师。边关苦寒，战事凶险，责任重大，望你能沉下心来，褪去书生气，多学实干本领，早日成为能匡扶社稷的重臣！”

史可法双手接过信，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紧紧攥在手中，再次郑重叩首：“臣定不负陛下重托！此生必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着史可法退下的背影 —— 挺拔、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朱由检心中暗忖：但愿这一世，有孙承宗的悉心教导，有新政的坚实后盾，史可法能拥有更好的平台，施展更大的抱负，不再徒留 “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 的悲壮与遗憾。

金榜公布后，新科进士按名次授官：状元刘若宰授翰林院修撰，榜眼何瑞徵、探花管绍宁授翰林院编修；其余进士或授六部主事，或外派地方知县，皆各得其所。而史可法 “奉旨赴蓟辽军前历练” 的消息，也在新科进士中传开，众人无不羡慕其机遇，更敬佩皇帝不拘一格用人才的魄力。

乾清宫内，朱由检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心中豁然开朗。军事上，曹变蛟、祖泽润即将领军赴大同，雷霆除奸指日可待；人才上，殿试得一批实干之士，更将史可法这等忠臣送往边地历练，为大明储备了栋梁；新政上，水泥、肥皂等物产销两旺，国库日渐充盈。

大明的中兴之路，虽仍有荆棘，但随着一个个隐患的清除、一批批人才的涌现，正一步步走向坦途。而这抽签择将、殿试得才的一日，无疑为这条中兴之路，增添了浓重而坚实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