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躲进岩龛（1/2）

冰冷刺骨的河水裹挟着泥沙碎石，如同巨兽的胃液，将沈默和王栓无情地抛向悬崖之外的虚空。百丈高度下，浑浊大河奔流的轰鸣如同死神的咆哮，扑面而来的疾风抽打着他们满是伤痕的脸颊。

瞬间的失重感让沈默本就脆弱的内腑如同翻江倒海，背后阴骨死气趁机猛窜，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眉心胤凰印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并非攻击，而是一种穿透灵魂的、带着无尽悲悯与守护意味的共鸣！仿佛在遥远的天际，有一个与他命运相连的存在，正为他此刻的绝境发出无声的呐喊与祈愿。胸口双龙佩融合处，温润白光也随之大盛，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瞬间流遍全身，强行稳住他即将溃散的心神和生机！

“默哥！”王栓的嘶吼在风声中几不可闻。他双臂死死箍住沈默，人在空中，无处借力，眼中却毫无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要将沈默护在身后的执拗。他背部肌肉绷紧，准备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坠落的第一次撞击。

下方，浑浊的河面急速放大，嶙峋的礁石如同恶兽的獠牙。

不能死在这里！沈默的意志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家仇未雪，冤案未明，胤凰之托犹在耳畔，北疆将士、王栓铁柱……还有那么多人的命运因他卷入漩涡，他岂能就此葬身无名谷底！这不仅是个人的生死，更关乎着他们一路追寻的真相，关乎着可能因此而被影楼继续荼毒的万里山河！

电光石火间，沈默强提最后一口元气，不顾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将全部心神沉入那条布满淡金龙纹的左臂！他不再试图精细操控，而是如同濒死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将左臂深处储存的那点淡金能量，连同双龙佩传来的守护之力、胤凰印记的灼热共鸣，以及自身不屈的意志，全部、毫无保留地、粗暴地灌注于左臂，然后，朝着下方最近的一块突出水面的巨大黑色礁石，悍然挥臂下砸！

这不是攻击，而是……制造一个支点！一个利用反冲力改变坠落轨迹的可能！

“给我——开！！！”

左臂之上，淡金纹路前所未有的明亮，甚至透出皮肤，仿佛一条微缩的真龙在臂内苏醒、咆哮！手臂挥动间，空气都发出低沉的嗡鸣，带起一道模糊的残影！

“轰隆——！！！”

左拳与黑色礁石接触的刹那，没有硬碰硬的巨响，却仿佛巨石投入深潭！以接触点为中心，那坚硬无比的礁石表面猛地向内凹陷、崩解，化为无数细密的石粉！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顺着左臂狠狠冲回沈默身体，本就重伤的躯体如同被重锤击中，鲜血狂喷，意识几乎瞬间溃散。

但就是这股恐怖的反震之力，加上左臂挥击带动的力量，硬生生改变了两人下坠的轨迹和一部分速度！他们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斜斜推开，避开了礁石最致命的锋锐顶端，朝着旁边相对平缓、但依旧湍急的河面砸去！

“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两人沉入冰冷的河底。撞击的力量依旧让王栓眼前一黑，多根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但他始终没有松手。河水的浮力稍缓了冲击，却也带来了窒息和暗流的拉扯。

沈默已彻底昏迷，仅靠双龙佩和胤凰印记的本能守护维持着最后一缕生机。左臂黯淡无光，裂纹似乎扩大了些，软软垂落。

王栓凭借着猎户出身的强悍水性和坚韧到极致的意志，强忍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单手死死拖着沈默，另一只手拼命划水，双脚在河底乱石间艰难蹬踏，朝着感觉中水流较缓、可能有岸边的方向挣扎。

河水冰冷刺骨，不断带走他们本就微弱的体温。暗流拉扯，碎石撞击。王栓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每一次划水都仿佛要用尽灵魂的力量。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沉下去！默哥不能死！北疆的兄弟、枉死的同袍、还有这被影楼邪术荼毒的山河……他们还没有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这信念与沈默胸中那股守护家国、不负所托的执念，在冰冷的河水中产生了无形的共鸣。求生，不再仅仅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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